過了許久,那意料之中的疼痛都沒有出現。
李夢然垂下手臂,咳嗽了兩聲,注視著白世的眼睛。
“你為什麽,不殺掉我。”
白世扔掉手裡的刀片,退後了兩步,緩緩說著。
“你絕對知道你不是我的對手,但你還是出手了,我只能理解為...你想要我把你殺掉。”
白世看了一眼電梯,不知道為什麽,這台特製的電梯好像走的格外的慢,完全不符合常理。
接著他搖了搖頭,看向李夢然。
“能告訴我這是為什麽麽。”
李夢然擦了擦嘴角的鮮血,露出淒慘的笑容,接著抬起右手,摸向自己的脖子。從她抬起肩膀的那一刻起,白世閃電般的出拳,一拳打在她的耳旁,然後奪走了她手中的刀片。
“雖然很不願意承認,但是如果...我是說那種極少的可能,如果白起知道是我把你殺了的話,他有可能會替你難過一秒。”
白世用力握住女孩的手腕,然後空出一隻手,捏住了她的下巴。
“松開。”李夢然掙扎了兩下,惡狠狠地盯著白世的眼睛。
看著她的眼神,白世眯了眯眼睛,壓低了聲音。
“之前張先生的人把你困在樓頂而不是想殺你,說明張先生想要得到你。如果我把你殺了,你達到了自己的目的,並且憤怒的張先生會把我也殺掉。”
李夢然冷笑一聲,“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誰麽......白世!”
聽到白世這兩個字,少年的表情變得怪異起來,原來李夢然不是為了單純的報復,而是想用自己的命換掉伊文伊帝國皇孫的命!
他回瞪著李夢然。
“李夢然,你很聰明,但是你不該出現在這裡。”
在兩人身後,電梯門緩緩打開,白世第一時間轉過了身,往前跨了一步,在拉開安全距離的同時松開了雙手。
沒有預料之中的鐳射,也沒有提著兩柄砍刀的壯漢,只有一個管家模樣的人站在門前,正詫異地盯著電梯內的兩人。
過了半晌,他皺了皺眉,禮貌地說著。
“容我代表張先生歡迎二位的到來......兩位沒有帶禮服麽?”
白世和李夢然交換了個眼神,先後從電梯中走出,打量著這個怪異的大廳。
大廳中燈光明亮但不刺眼,穿著禮服的男男女女在大廳中成雙成對。少年們衣著得體,紳士地摟著少女們的妙曼腰肢,在燈光下搖曳著腳步。
還有些中年男人三三兩兩地聚在一塊,手上舉著酒杯,在熱切地攀談著什麽。
這樣詭異的環境讓白世打了個冷顫,他瘋了似地衝到窗邊,趴在窗上,低頭打量著地面。
他睜大了眼睛,透過弧形的藍色玻璃他清楚地看到了下面的廣場,隔著四百米的距離,那些機甲就像一個個黑色小方塊,矗立在廣場下一動不動,就像是沉睡的兵馬俑一樣。
有不少人注意到了這個冒失的年輕人,他們的視線在白世美麗的側臉上停留了一會兒,似乎是在分辨著他的性別,然後搖了搖頭,又繼續融入了這場......宴會?
在白世身側,李夢然屏住了呼吸,她也看到了下面的機甲,證明自己沒有在做夢。她不可置信地回過頭,打量著整個大廳,這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訴著她,這真的是一場酒會!
一個高挑的女生在兩人身旁停下,她穿著齊肩禮服,頭髮高高地盤在腦後,身上沒有任何飾品,
但是耀眼得就像星空。 她皺了皺眉,“李夢然,白世?”
聽到熟悉的聲音,白世回過頭,看著這個他從未見過的白芸兒,狐疑地盯著她的臉,他在想這張臉的後面,到底會藏著誰。
白芸兒伸出手,一把揪住他的臉。
“我們他媽已經分手了,你還在盯著我?”
望著這個熟悉的語氣,這個熟悉的動作,白世確認這個世界上不會有第二個女人能夠像白芸兒這樣變態。
看來她的確是白芸兒。
李夢然眨了眨眼,輕聲問道。
“白芸兒,你走之後發生了些什麽?”
“我走之後?”白芸兒皺起眉頭,思索了一下,“我走之後碰見了張叔叔的手下,沒想到他居然會在艾格倫中立區,然後我就接受他的邀請,就到這裡了啊。”
她的眼神在兩人身上掃了掃,露出羞愧的表情。
“糟了,我把白起忘了。”
李夢然沉默了一會兒,抬起頭。
“城裡面發生了那麽大的事,你不知道?”
白芸兒詫異地問著,“你是說那些機甲嗎?我把你的事情跟張叔叔說了,他說他已經派機甲去保護你了啊......你們不是被張叔叔接過來的?”
白世感受到一股寒意,四下打量著,這周圍的人都太自然了,完全不像是個陰謀。
不,準確的說是,以他的腦袋,他絕對想不出幕後主使究竟要乾些什麽。
白世用力地眨著眼睛,抬起了頭。
“你的張叔叔,是誰?”
白芸兒左右看了看,壓低了聲音。
“鐵達尼軍參謀長,張福書。”
李夢然皺了皺眉,“他和張福圖是什麽關系?”
白芸兒思索了一下,晃了晃酒杯,“兄弟關系啊。”
接著她微微一笑,轉過身子。
“我去讓他幫我找找白起,應該很快就能找到的。”
白世閉著眼睛思索了一會兒,他最終接受了這個詭異的事實。
那就是憑借著白芸兒和張福書的關系,這個叫做張福圖的人放棄了對李夢然的追擊,考慮到張福書原來是白起將軍的手下,這件事情好像也不是那麽難理解。
於是他叫住了白芸兒。
“白起就在樓下,我叫他上來。”
......
“六百,五十一。”
白起吐出一口長氣,這是最後一遍確認。
他已經計劃好了他要做的事,白世和李夢然藏身的大樓距離艾格倫中立區不到兩百米,他需要引開這段距離內的所有機甲。
但是就和多米諾骨牌一樣,那些機甲的位置比較靠後,所以白起需要先引開廣場前段的機甲,然後一層一層地吸引靠後的機甲出來。
他只有一個人,所以這個計劃必須無比周密。面前機甲的中屏上已經記滿了密密麻麻的數據,這些都是白起靠著多年經驗做出的推算,他最後掃視了那些數據一眼,然後發動了機甲。
天訊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白起動了動手,恢復了中屏上的數據,然後接通了天訊。
“怎麽了。”
白世撇了撇嘴,“白起你認不認識張福書?”
我的參謀長?
白起皺了皺眉,語氣平淡。
“鐵達尼軍,參謀長。”
“對,就是這個參謀長,他的弟弟叫做張福圖,是今天那些機甲的擁有者。白芸兒和張福書碰面之後,讓張福書叫他的弟弟停止了這些瘋狂的行為。”
白起遲疑了一下,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所以?”
白世扯了扯嘴角,乾巴巴地說著。
“所以他們正在樓頂辦酒會,想邀請你過來玩一玩。”
“...白世,我開始,懷疑,你的動機。”
白世把天訊扔給白芸兒,努了努嘴。
白芸兒接過天訊,大吼著。
“白起司,你趕緊上來,不要磨磨唧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