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媚其實說的很對,顧青也明白,這一次的朝中有反應的原因就是權力之間的轉換,李二為什麽不得已而為之,很有可能是因為前一段時間的田法,讓李二不敢再相信那些權貴和地方官吏了。
權貴世家一直都是李二想處理的,就算沒有田法,李二也會想著對付世家,世家不是皇家人,卻是地方一霸,能鎮住這些世家的或許只能拿出自己的宗室了,縱然現在世家蟄伏之後,李二撥開雲霧沒有見到明月,而是滿目瘡痍的江山,不能這麽乾啊,臣權是限制郡權一杆秤,這個李二吃錯哪門子藥了!
君權與臣權的碰撞,想必這一次很多人想要看李二的笑話了。
朝會的第二日,這一次朝會有些特別來了很多人,孔穎達,長孫無忌,魏征,岑文本都來了。
朝會展開李二面色冷峻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著滿朝大臣,見到了孔穎達,長孫無忌,魏征和岑文本,“啟奏!”
三省六部各自匯報著自己的事情,朝會正常的流程結束,孔穎達站出朝班說道,“陛下,臣又是啟奏。”
“說!“李二的臉色冷峻!
“請陛下收回世襲刺史分封之策!”老邁的孔穎達大聲說道,聲音在太極宮中久久回蕩。
李二看著孔穎達,“朕要的只是刺史。”
“陛下!”長孫無忌站出朝班說道,“陛下,自周天子以來……”
“給朕住嘴!”李二怒喝道。
“陛下!臣子死諫還不夠嗎?!”長孫無忌再次大聲說著。
“住嘴!”李二壓抑著心中的怒火。
“陛下!”又一個聲音在朝中響起,魏征老邁的聲音這次洪亮了不少,“陛下的世襲刺史與分封有何分別,莫非陛下是沒有聽說過齊靈公的掛羊頭賣狗肉!”
“你是在諷朕嗎?!”李二看著魏征。
“呵呵呵……”魏征站在太極宮中冷笑著伸手指著李二,“陛下,你這是食古不化!前路走過的錯誤陛下還想要再走一遍嗎?!你這個冥頑不靈!”
魏征的當殿指著李二鼻子罵,滿朝文武大臣都看向魏征,就差沒說昏君二字了,這個魏征是真的不想活了!
“魏征!”李二怒火焚燒著理智,“魏征,朕自認待你不薄!”
“如此,那臣謝過!陛下給過的恩情!”魏征大聲說著,“陛下給的一切,臣都交還給陛下!”
魏征的這句話像是一根針扎在李二的心頭。
“魏征!你放肆!”李二看著魏征呼吸急促!
“臣只能放肆!臣不想看著江山再次大亂!陛下這麽做會讓江山再次陷入戰亂之中!”魏征大聲說道,“中原才平定多年,百姓們才過了多少的太平日子!陛下本想著百年安泰,卻想著分封土地!陛下,中原大戰將士們豁出性命推翻報隋,為的就是有一個明君可以天下太平,為的就是中原不會再有生靈塗炭!”
說著說的擲地有聲,太極宮回蕩著聲音。
“多少將士埋骨城牆下!”魏征越說越大聲,成了喝罵:“陛下!臣想問,那些將士的血白流了嗎?陛下夢裡會見到他們嗎?那些屍骨還在,那些屍骨還沒寒!
話語字字誅心。
“將魏征拿入大理寺!”李二怒不可遏。
“哈哈哈哈!”魏征笑著有些瘋癲,任由侍衛押著自己,笑聲停頓咳嗽了起來,眼看魏征越咳越劇烈,一口血吐在了太極宮之上。
帶著血水的嘴,魏征看著李二,“陛下,臣這次也是死諫!”
李二看著魏征的模樣久久說不出話,這一刻他的心底開始搖晃真的錯了嗎?
朝會因為李二的離開不了了之,魏征泣血太極宮被拿入了大理寺,朝野震動。
狄仁傑也知道這件事情,魏征要被拿入大理寺,他親自站在大理寺前迎接,隻到帶著枷鎖的魏征走來急忙上前解開親手解開他的枷鎖,“魏老,你何置於此。”
魏征沒說什麽,只是想往前走眼前一黑就要昏厥倒地。
狄仁傑急忙扶住虛弱的魏征,對著身邊的小吏說著,“把我的老師叫來,把師公叫來。”
“快!”狄仁傑大喝。
顧青正在家中一直關注著這件事情的進展,李泰再也忍不住了,來到顧青家中。
“魏王殿下,侯爺身體不適……”
李泰壓根不想聽這個范健的話,走入顧家在後院看到他正在看書,“顧青!你就想過著你的小日子嗎?”
放下書本,顧青看著李泰。
“朝堂之上都吵成什麽樣子了,你卻還有閑心在這裡看書?!”李泰指著顧青罵道,“如果你隻想守著銀錢過你的日子,我李泰看錯你顧青了!”
李泰說完就憤怒的離開。
雲朵遮住了陽光,顧青站起身放下書本。
“侯爺!不好了,魏征向宮裡的那位諫言,現在被拿入大理寺陷入昏迷了。”
“這個不要命的!”顧青急忙走出家中找到了自己的師父,“師父,魏征出事了。”
孫思邈擱下手中的草藥,“怎麽了?!”
“走一遭吧。”顧青對著家中下人說道,“準備車馬。”
……
顧青帶著孫思邈急匆匆來到大理寺。
“老師,師公,你們可來了。”狄仁傑急得滿頭大汗。
“人呢?!”顧青著急走入。
“在房裡。 ”狄仁傑帶著路來到府衙一處臥榻,這裡是狄仁傑熬夜處理卷宗的地方,經常會睡在這裡。
孫思邈急忙上前把脈,看著魏征的臉色搖頭歎息,立刻書寫藥方。
“怎麽會這樣。”
狄仁傑解釋道,“都是死諫鬧得,老師勸勸宮裡的那位吧。”
“我知道了。”顧青看著昏迷不醒的魏征,這個老人骨瘦如柴卻有著錚錚鐵骨。
一開始以為魏征只是一個頭鐵的人,從現在顧青打心裡佩服魏征這個老人,這個面對皇權也不畏懼的老人,大是大非還是小事小錯面前他都會站出來,李二有一個照骨鏡,而這個魏征就是李二的鏡子。
“老師怎麽樣了。”顧青擔憂說著。
孫思邈聲聲歎息,“這老家夥本來就是舊病一身,怒火攻心,現在需要靜養,還要等他蘇醒後再看看怎麽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