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晚帶著手銬腳鐐被獄警押著,走在監獄那悠長陰冷的走廊裡,這是她人生的最後一段路,出去就是上刑場槍決了。
她的每一步都很沉重,回想起自己這一生,她最多的就是悔恨。
養父母對自己那麽疼愛,自己卻聽信了堂姐的挑唆,認為他們不愛自己。
可是自己被情敵周麗麗欺騙,欠了高利貸不敢告訴婆家的時候,卻是養父母沒日沒夜的出去做工,幫自己還債,後來養父從腳手架上掉下來,摔死了,養母一病不起。
之後大妹妹隻好早早嫁人,小妹妹也輟學打工了。
那時候自己才知道,養父母把自己嫁給陸戰北不是為了彩禮,而是為了不讓奶奶把自己嫁給一個癱子,給堂哥換工作。
走出監獄的走廊,外邊的陽光有些刺眼,她舉起帶著手銬的手,遮在額頭前看著天空,這樣的藍天白雲,這一輩子自己是最後一次見了。
微風吹過林曉晚的臉龐,雙鬢本不該屬於這個年齡的白發飄起,她仿佛回到了第一次見到陸戰北的時候。
陸戰北高大英俊,國內最年輕的地質專家,又是生長在軍隊大院,自身就帶著一股子的不凡氣勢。
這麽好的男人,前世的自己卻看不見,一直被周麗麗挑唆,沒有安心的跟他過日子,結婚六年沒有跟他圓房,最後還是如自己願離了婚。
離開了陸家之後,她去了濱城,後來機緣巧合進了華國建築設計院管理一些雜務。
沒想到的是,自己竟然對建築設計有天賦,成了華國一名優秀的建築設計師。
就在林曉晚覺得找到未來路的時候,突然被人陷害,一份國防設計圖失竊,所有證據都指向了她,她成了出賣國家機密的間諜,很快被法庭判了死刑。
回想著自己的一生,林曉晚笑了,因為自己這一生就是個笑話,對自己好的人自己都沒有珍惜,卻一直錯信壞人,如果有來生,自己一定不會這麽過。
隨著身後獄警的提醒,林曉晚知道自己該上路了,走到了指定的位置閉上眼睛。
當聽見那一聲槍響的時候,她眼前一片模糊……
“曉晚,快醒醒,你這麽一直睡覺不下樓怎麽能行呢?之前我幫你跟沈阿姨說你生病了,才拖著你這麽多天沒下樓的,可是這也不是長久之計,你還是跟我下去吧。”
林曉晚頭痛欲裂,她就算是死了也聽得出來,這是周麗麗的聲音,她恨不得去撕了這個賤人,如果不是她,自己的養父怎麽會死?養母怎麽會一病不起,早早離世?兩個妹妹怎麽會不認自己?自己怎麽會跟陸戰北離婚?怎麽會離開這個城市,丟了性命?
周麗麗看著林曉晚的表情有點疑惑,不過她太了解林曉晚了,這個土包子什麽都不懂,現在什麽都聽自己的,自己騙她一直裝病,也給她灌輸了一周多的自卑思想,今個也該讓她出去丟丟臉了。
她使勁的晃著林曉晚的肩膀:“曉晚,曉晚,醒醒啊。”
林曉晚被晃的有了知覺,她睜開眼睛,面前最先映入眼簾的就是周麗麗的面孔,那雙眼尾上挑的丹鳳眼太熟悉了,她很奇怪,難道周麗麗也死了?
周麗麗你真是夠狠的,我死了你都不放過我,到了陰間你還想欺負我?我跟你拚了。
她使勁了渾身力氣,對著周麗麗就是一個耳光,反正自己都死了,死了還不讓自己痛快麽?
啪的一聲,周麗麗蒙了,她捂著臉死死的盯著林曉晚:“你打我,
你敢打我?你憑什麽打我?” 林曉晚感覺胳膊很疼,手掌也疼,怎麽回事?難道死人也有知覺?
不對啊,這感覺這麽這麽真實呢?在看著這四周,這裡好像是自己跟陸戰北成親的婚房。
她狠狠的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真的很疼,但是她還是不相信,怎麽可能?自己不是死了麽?怎麽回到這個時候?
周麗麗第一次被人扇了嘴巴,所以一時之間也沒有以前裝的那麽溫順懂事了,一下子蹦起來就去打林曉晚。
林曉晚想著,我都死了,我還怕什麽,她不顧一切的跟周麗麗扭打在一起。
周麗麗沒打過架,隻是亂抓亂撓,可是林曉晚這些年經歷的太多了,特別是在監獄裡時候,她學會了怎麽自保怎麽打架,不能讓管教看出傷, 還得讓對方吃疼幾天。
她下意識的往周麗麗的胸前打,腳看準了就對著周麗麗的雙腿間踹去,這些都是女人脆弱的地方,要比抓頭髮撓臉更讓女人痛苦可又不能說。
周麗麗被打的鑽心的疼,她邊揮舞著雙手邊哇哇的亂叫亂罵,可是根本不是林曉晚的對手。
樓下的沈凌君聽見聲音趕緊跑上樓了,她趕緊過來拉開兩人:“這是怎麽了,你們不是玩的挺好麽?怎麽打起來了?”
周麗麗委屈的抹著眼淚:“沈阿姨,林曉晚她瘋了,睜開眼睛就打我。”
沈凌君雖然對這婚事不是多滿意,但是想到她的父親救了自己的兒子,自己就也接受了,畢竟跟自己兒子的命比起來,什麽都不重要。
這幾天雖然她不懂事,一直不下樓,整天說生病,連吃飯都要在房間裡,但是自己也理解,這成親第二天兒子就去忙工作了,而她才十八歲還是個小姑娘,冷丁的到了一個新的環境,特別是部隊大院氣氛比較嚴肅,有點抵觸心理正常。
正好陸戰北剛走,一個院裡的周麗麗就善解人意的過來,說林曉晚剛到這怕她沒朋友,都是一個院裡的,自己過來陪著說說話。
所以她也就自然同意了,之前兩人天天在一起,周麗麗也會跟自己說說林曉晚的事,雖然聽周麗麗說她有點不適應,有點自卑什麽的,但是自己也想著用時間改變。
這本來都好好的,可是怎麽兩人就打起來了,不過這事從腰從自己家人問起才好。
她看著兩人:“這是怎回事?曉晚,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