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樹下,蒼鷹被吊一整天,林荼擔心再吊下去,會成死雞。
拔毛燒烤,加點孜然,放些辣椒……
啊呸!怎麽能這麽想?
靈枝伸長,編成一座鷹巢,柳梢依舊捆綁著鷹爪,將其束縛在上面,讓他能恢復歇息。
“啾啾~”
蒼鷹叫聲淒厲,撲棱著翅膀,一次次飛起,又一次次被拽下,雙爪磨的腫爛,滲出血跡。
成年人隻講利益,無關同情。
熬鷹本就是件殘忍的事,林荼經歷過社會磨礪,心腸夠硬。
願意屈服,便助你進階,打下柳葉印記。不願意屈服,就熬你到死,當作血食。
事實上,今天還是有些成效的。
比如蒼鷹現在已經不敢再去啄柳條。
柳條堅硬如鐵,且能時刻生長複原。
啄不斷不說,每啄一次,他便要接受一次懲罰,頭頂上的毛都快被林荼薅禿了。
每一次飛起,鷹爪都會被柳條拽的繃緊,扯到傷痕,疼痛難忍。
與其說是想逃跑,不如當作是桀驁自殘。
黑妞踏在黃昏裡,霞光滿身,嘴中銜著一隻兔子,身姿矯健的爬上樹。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曾被兔踢過,所以尤其喜歡捉兔子。
“喵~”
她平穩的來到鷹巢,放下兔子,對小倔鷹示意:這是給你的。
“唰唰……”
一枝靈條破空而來,未等蒼鷹拒絕或進食,就把兔子整隻卷走,順帶抽了黑妞一鞭子。
“喵喵~,你打我,不是你讓我送食物給大鳥的嗎?為什麽你還要用柳鞭打我?”
黑妞委屈的質疑,與林荼建立精神交流。
“又不是真打,演戲,都說了是演戲。你懂不懂什麽叫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
“就算是演戲,你也不能打我。哼,生氣了!”
林荼有些頭疼:“好!下次不打你,哥哥錯了,好吧?”
黑妞盯著樹果繼續道:“可你剛才都打過我,人家好疼。”
“那你說要如何?”林荼差點被氣笑了,剛才柳鞭使出多大勁,他自己心裡能沒數?
黑妞小算計得逞,瞬間表現的萌萌噠。
“人家身子好痛,要吃一枚樹果才能好。”
林荼沒好氣的將那枚被鷹抓過的樹果送到她面前:“最後一枚啊,好好給我演戲。剩下的七枚我都有用,不可能再給你。”
黑妞眯著眼睛吞下樹果,軟萌萌道:“知道了樹哥哥,放心,黑妞一定會聽話的。”
因為黑妞清晨剛服食過樹果,所以這次作用沒那麽顯著,僅是將她從一階後期推到一階巔峰,實力與蒼鷹相仿。
如若實際戰鬥,她肯定擋不住蒼鷹,一方面是天空優勢,另一方面是黑妞基礎不扎實。
其實這也是林荼不願讓黑妞吞食太多樹果的原因。
夜幕籠罩,山林仿佛活了過來,發光的草,會動的樹,格外活躍的昆蟲與動物……
林荼努力延伸根莖,吸收大地養分。
目前階段,他所有的剩余營養都在用來加快分根生長,努力朝節點方向延伸。
在他的感知中,節點還會出現,有規律的爆發靈潮,進一步提高環重山區靈氣濃度。
如今林荼樹高十米,主根三條,形成穩定的三棱形框架,深入地下數十米,根部已經觸及淺層水,炎炎夏日,也過的十分舒坦。
他的分根,本就能伸能縮且無數量限制,
在某種程度上,用處比靈枝還大。 在他有意識的擴張下,分根已經橫延兩百余米,絞殺無數植株。
根須距離主體越遠,林荼越難以控制,他隻能在百米范圍內調動分根伸縮扭動,超出百米之外,便隻能靠它們本能生長了。
月色正濃,黑妞下樹。
接到林荼命令,她幽綠色的眼瞳中泛著冷意,再次踏上禍害小動物的行途。
月色下,一條蟒蛇在密林中遊行,四處搜刮著靈性果實。
白天它就吞食過許多紅果,感到大有裨益,本想在那等剩余的青色果子成熟,卻前前後後等到兩波人。
第一次它躲在暗中觀察,第二次卻被打攪的不耐煩,出來攻擊。
後來的那幫人,手中持有麻醉槍。
蟒蛇僅是異變中期,中了超劑量的麻醉藥後,很快不敵,最後鑽入叢林裡逃生。
睡了足足一下午,這才幽幽醒來。
事實上,這還是他佔據體型優勢,本身戰鬥力就強。
動物異變後,初期主要是提升靈智,中期進化體質,後期才是飆升戰鬥力。
就像黑妞,剛進化出靈智,照樣被果農追著攆,一言不合請家長。
結果林荼嫌她招惹麻煩,吊她兩小時。
這孩子也是脾氣大, 玩離家出走,整整三天才回來。
……
月光,土坡,靈草。
黑妞與蟒蛇不期而遇。
外面植株上的靈果,富含靈能,雖然無法與家裡的樹果相提並論,但量大管飽,總比沒有的好。
所以黑妞外出時,也改吃素,搜尋靈性果實。
“嘶嘶~”
蟒蛇發出警告,探起頭顱,卻不敢主動進攻。
黑妞氣勢蠻橫,像隻半大的老虎,一點不虛蟒蛇。
自然界中,貓本身便不懼蛇。
貓的反應比蛇快七倍,能預判出蛇的攻擊走位,迅速躲避並反擊,常常借著身體靈活,捕殺毒蛇。
現在,後期巔峰對中期,蟒蛇更是沒有絲毫翻盤可能。
它體型大,但黑妞體型也不小,十幾次對招,就被黑妞劃瞎眼睛,疼痛難忍。
蟒蛇視力不好,多靠嗅覺分辨事物,瞎一隻眼,也沒怎麽影響戰鬥力,勇氣可嘉的繼續與黑妞比招。
直到大戰三十回合,蛇頭破裂,才放棄土坡上的靈性果實,想要逃命。
殊不知,黑妞真正看重的正是它本體,玩夠了,前爪按住,咬爛蛇頭,靈性果實隻是順帶。
柳樹下,黑妞的力氣已經不能以常理揣測,帶著幾百斤重的蟒蛇屍體,照樣輕松上樹,將之銜到蒼鷹面前。
這次林荼同樣不等蒼鷹進食,速若閃電的搶走蛇屍。
當柳條卷走蛇屍的那一刻,林荼笑了。
他分明看到蒼鷹伸了一下脖子,在猶豫,在掙扎,不像第一次那般赤裸裸無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