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大廳內,楊東一聽畢方的問題,心中瞬間就明白怎麽回事了,頓時一臉委屈的開口:“畢哥,這事真不怪我,我今天過來,本身就是來賠錢的,你說,我兄弟媳婦都讓人給禍害了,我還賠了一萬塊錢,但黃哥拿完錢之後,打我弟弟不說,還揚言要砸我飯碗,老話說得好,泥人還有三分土性呢,今天黃哥這麽欺負我,那我肯定得拚命啊。”
“你給我滾你爹籃子的,保軍在社會上混了這麽多年,他要想收拾你,直接乾你就完了唄,還犯得上用嘴說嗎,他給你面子,你怎麽不懂事呢!”畢方數落完楊東之後,伸手點著他的胸口:“我告訴你昂,今天你跟保軍動手的事,別管是什麽原因,但毛病肯定在你身上,明天早上,你拿五萬塊錢,給保軍送去,然後賠禮道歉,懂嗎!”
“畢哥,之前黃哥揍我弟弟的時候,我已經出一萬了,你現在又要五萬,我肯定沒有!”楊東毫不猶豫的回應道,他知道畢方是在幫他說話,但是這五萬塊錢拿出去,他是真的心疼。
“你有沒有錢,跟我一點關系沒有,但是這錢一分不能少,你就算回家砸鍋賣鐵,明天一早,也必須得送過去。”畢方看著楊東,毋庸置疑的開口說道。
“知道了。”楊東見畢方認真的神色,也沒再說別的。
畢方話音落,轉頭看著黃保軍:“傻逼孩子不懂事,讓他賠點錢,你也別跟他計較了,行不?”
“我黃保軍在社會上飄了這麽多年,現在牙都讓人乾掉了,你拿五萬塊錢,就想打發我,老畢,我黃保民在你眼裡,就這麽不值錢嗎?”黃保軍一點面子沒給的回應道。
“你要是感覺自己行,那咱們就乾一下唄!今天人我必須領走,你攔我一下試試!”張興看見黃保軍對畢方呲牙,上前一步,冷著臉開口。
“把嘴閉上!你他媽還能不能分清大小!”畢方頓時呵斥了張興一句。
“老畢,我現在真是狗籃子,誰都能懟我兩句,是吧?”黃保軍聽完張興的話,梗著脖子向畢方問道。
“行了,這件事你本身就不佔理,現在台階我也給你了,該下就下唄,再說了,你自己是做什麽生意的,心裡沒數啊,萬一楊東成天打報警電話,點你的賭局,你日子不過了?而且我跟你說,他們這群小孩也真是窮瘋了,之前因為點矛盾,這小孩還拿刀堵過我呢,你跟他硬剛,他可真敢崩你,你說咱們都啥段位了,你犯得上因為這點事,跟一群愣頭青拚命嗎?”畢方湊在黃保軍耳邊,繼續輕聲嘀咕著:“保軍,今天晚上,我在外面是真的有事,所以郝胖子過生日我都沒來,但現在我把事推了,特意趕過來,是啥意思,你心裡有數嗎?”
“……”黃保軍聞言,沒有作聲。
“謝了啊,哥們!”畢方看見黃保軍沒應聲,拍了拍他的肩膀,隨後站直身體,提高了音量:“東子,今天保軍大人大量,不跟你計較了,除了賠錢之外,你再給他道個歉,麻溜的!”
“黃哥,對不起了!”楊東聽完畢方的話,毫不猶豫的開口。
“操!”黃保軍壓根沒搭理楊東。
“行了,這件事,就算拉倒了昂。”畢方咧嘴一笑,拍了下黃保軍的胳膊:“你和東子也算不打不相識,既然聚在一起了,我做東,咱們一起吃點燒烤去?”
“我牙都讓人打丟了,還吃雞毛燒烤啊,家裡還有事,先走了!”黃保軍冷著臉拒絕畢方後,帶著一眾小兄弟,直接離開。
這天晚上,楊東和黃保軍之間的衝突,雖然最終被畢方調停, 而且看起來是楊東服軟了,但號稱在L順口橫行數年,從未折過面子的黃保軍,被楊東在眾目睽睽之下,打了三個響亮的嘴巴子,還扇掉了一顆牙,最後楊東卻啥事沒有,所以這件事究竟是個什麽結果,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
L順口這片如死水般沉寂數年的江湖,在天府酒店被楊東激起一陣駭浪。
幾乎一夜之間,三合公司以及楊東這兩個名字便響徹了L順口,成為了社會人士們茶余飯後的談資。
……
酒店門外。
“大哥,咱們讓那個倪婷婷給坑了,他跟那個黃豆豆,真的沒關系。”小齊跟在黃保軍身後,語速很快的解釋道。
“嘭!”
黃保軍聽完小齊的解釋,轉過身,對著他臉上一拳就悶了上去:“艸你媽!你感覺到了現在,這件事還跟搞破鞋有關系嗎?”
“大哥,我錯了。”小齊捂著嘩嘩淌血的鼻子,
“去你媽的,你拍著胸脯子問問你自己,自從你跟我在一起之後,我他媽幫你處理過多少事,而你他媽的除了給我惹事,又幫我乾過什麽?”黃保軍指著小齊一頓臭罵後,喘著粗氣:“算了,我也懶得跟你掰扯這些狗扯羊腸的事,從今天開始,你他媽離我遠點!”
話音落,黃保軍帶著其余的人,大步向停車場走去。
……
畢方調解完楊東和黃保軍的矛盾後,跟郝胖子閑聊了幾句,隨後跟楊東等人一起離開了酒店。
“畢哥,今天的事,謝謝你了昂。”楊東站在台階上,挺感激的對畢方道了個謝,因為今天如果沒有畢方到場,他手裡的槍,肯定響了,楊東不怕響槍,但那一槍如果真崩在黃保軍身上,確實不值。
“行了,別扯虛的了,晚上有事嗎,沒事陪我喝點。”畢方笑著問道。
“喝唄。”楊東同樣一笑,招呼林天馳等人開車跟上之後,便跟在畢方身邊,上了沃爾沃。
車內。
畢方掏出煙,遞給了楊東一支後,慵懶的靠在了座椅上:“你今天動黃保軍,不全是為了你那個弟弟吧。”
“你怎還這麽問呢?”
“你是個聰明人,知道黃保軍名聲挺大,但人緣不好,出了事也沒人幫他,所以用他揚威呢,是不?”畢方看著楊東,笑眯眯的問道。
“畢哥,你要這麽說,可真就冤枉我了,我楊東雖然混的不好,但黃保軍這種人,我還真沒放在眼裡。”楊東回應完畢方的問題後,言語實在的繼續道:“不過黃保軍敢頂著槍口跟我叫囂,著實讓我挺意外的,如果不是你來了,我還真挺頭疼。”
“黃保軍是個滾刀肉,他也是在賭,賭你不會因為這麽點小事,真能拿槍崩他,他這個人沒什麽大出息,屬於那種做糖不甜,但做醋還挺酸的人,真要想背後惡心你,你也難受。”畢方咧嘴一笑:“中國有句成語,叫做敬而遠之,說的就是黃保軍這種人,既然你們倆的矛盾,不值得你弄死他,那你就必須把他哄樂呵了,然後攆走,否則成天分出精力防著他,那你什麽事都乾不順心,所以我讓你賠他五萬塊錢,說白了,就是在買一份省心,既然賠錢的事是我提的,那這錢也不用你出,直接從答應我的乾股裡扣吧。”
“算了吧,你今天幫了我這麽大一個忙,我怎麽能讓英雄流血又流淚呢,這點錢,我還付得起。”楊東看著畢方,挺假的回應了一句。
“你可行了吧,說你胖,你怎麽還喘上了呢,你那個小工程,撐死了說,最後能剩下一百萬利潤,就算燒高香了,還在這跟我裝什麽大尾巴狼呢?”畢方笑著斜了楊東一眼:“我要是真讓你自己出這個錢,你回去之後,不得把我名字寫在褲衩子上,成天放屁崩我啊?”
“最近天熱,我出門一般都不穿褲衩子。”
“操!”
“畢哥,那我就謝謝你理解了唄。”楊東挨了句罵,頓時呲牙一笑。
“行了,不提這個傻逼了。”畢方簡單幾句話結束了黃保軍的話題,隨即話鋒一轉:“哎,我過來之前,聽說了一件事……王新明死了,你知道嗎?”
“刷!”
楊東聽見這話,頓時一愣:“什麽時候的事啊?”
“好像就是他去你公司鬧事那天。”
“當天他在我這離開的時候,還好端端的,怎麽死了呢?因為啥死的?”楊東聽說大明死了,內心詫異無比。
“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聽說他的後事是劉寶龍辦的,在火化場填寫死亡證明的時候,死因寫的是車禍。”畢方看見楊東的表情,微微皺眉:“大明究竟是怎麽死的,你真不知道啊?”
“你感覺我和劉寶龍如果真走到不死不休那一步,我可能繞過劉寶龍,而去收拾一個無足輕重的王新明嗎?”楊東雖然對大明的死感到費解,他本身就是學醫的,所以對大明的傷印象很深刻,按照大明當時的傷勢來看,根本不會致死。
“也對!”畢方聽完楊東的解釋,微微點頭:“那他可能真的就是因為車禍沒的吧。”
“嗯!”楊東微微點頭,同時心裡也感覺有些別扭,雖然大明的死,對他來說是一件好事,可是出事的這個日子,太讓人不舒服了。
……
晚,十一點。
G井子區,萬昌夜總會。
自從小戴殘疾,大明橫死以後,劉寶龍便推掉了所有的應酬,連續數日沒有出門,吃住都在辦公室裡,一天內失去了身邊的左膀右臂,這個打擊,對於劉寶龍來說,的確有些太過於沉重了。
與劉寶龍的消沉形成正比的,則是李超的飛揚跋扈,自從李超跟劉寶龍提過一次,說想要接替大明的位置以後,雖然劉寶龍沒有給出明確答覆,但是李超心裡明白,劉寶龍現在無人可用,自己肯定有上位的機會,所以儼然已經擺出了一副萬昌二當家的架勢,並且重新將之前跟在自己身邊的一夥小流氓,再次糾集在了一起,每天嘯聚在萬昌夜夜笙歌,而劉寶龍在聽說了這件事以後,也沒有過問,保持了一個默許的態度。
這天晚上,李超再次攢了個酒局之後,開始坐在大廳裡等著自己的小夥伴們過來,但是這些人過來的速度,比每天晚了半個多小時才到場。
歌廳門口。
“哎,你們今天怎這麽晚才過來呢!”李超看見剛剛趕到的幾個朋友,開口詢問了一句。
“別提了,L順口的小齊,晚上跟一個傻逼乾起來了,打電話叫我們過去擺場,但是我打車剛走了一半,他又來電話,說他大哥過去了,不用我們了!這個狗籃子,真他媽能折騰人!”李超的朋友一邊邁步,一邊解釋了一句,雖然語言裡極力表現著反感,但說話的聲音很大,好像生怕周圍的小姐和服務生們, 不知道自己是“社會人”一樣。
“小齊?哪個小齊?”李超完全出於閑聊的問道。
“就是頭髮挺長,長的挺埋汰那個劉司齊,跟L順口黃保軍混的。”
“哦,我知道他,最早是在G井子這邊上學的,後來因為偷看女老師上廁所,給開除了,是他不?”李超記性很好的問道。
“對!就是他。”李超朋友呲牙一笑:“那個傻逼現在攀上黃保軍這個高枝兒了,在L順口那邊混的還可以,有一定馬力!”
“他跟誰乾起來了?”李超也沒當回事,隨口問了一句。
“我也不太清楚,好像說對方叫什麽楊東吧。”
“你說誰?!”李超頓時挺直了腰板。
“楊東啊,怎麽了?”
“哪個楊東啊?”李超聽見這個名字,完全條件反射般的開口追問道:“長什麽樣,多大歲數?”
“操,我都沒到場,你問我,那我問誰啊!”
“你現在打電話,抓緊幫我問問,快點的!”李超頓時催促了一句。
……
幾分鍾後,李超得到朋友的回復後,直接兩步並作一步的上樓,快速向劉寶龍的辦公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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