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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謀斷星河》第450章:刑罰
宏威十八年二月底,天啟衛校場。

 徐銳和一乾天啟衛將領端坐高台之上,神色凝重地望著前方。

 十幾丈外的刑台上,十六個士卒被五花大綁地按在地上,手臂粗細的軍棍一下一下,結結實實地打在他們身上。

 幾乎每隔一個呼吸便會傳來十六聲整整齊齊的“啪”“啪”聲,聲音每響一下,眾人的心便猛地顫抖一下。

 若是全力打,二十杖便足以要人命,何況這是整整八十軍棍,即使行刑的士卒留了力,打完之後這些士卒也得躺上整整三個月。

 然而身體的痛苦遠遠比不上精神的羞辱,因為看著他們行刑的有不少都是親友,甚至是親兄弟。

 當著成千上萬人被扒下褲子,打得哀嚎連連,這既是羞辱他們,也是羞辱和他們同鄉的親友。

 禮台周圍,天啟衛全體士卒整齊列陣,看著這十六個人行刑,他們已經在驕陽之下站了整整一個時辰,焦躁的情緒和頭頂的烈日一樣,逐漸積蓄著快要爆發的能量。

 “刑畢!”

 監刑的軍令官高呼一聲,刑台上的繩索一松,憲兵門立刻松手,結結實實挨了八十軍棍的十六個士卒早已奄奄一息,別說爬起來,就是還能呻吟的也沒幾個。

 對面的高台上,一個巨大的喇叭被人推了出來,新任天啟衛參謀長林紹東站起身走到喇叭面前大喊。

 “事情大家都清楚了,昨天夜裡這十六個士卒逃出軍營,到長興城裡喝酒鬧事,並與同店喝酒的南武衛休憩士卒發生衝突,被人家打成豬頭綁了回來!

 不尊軍紀,丟人現眼,此乃我天啟衛建軍以來的奇恥大辱!今日大帥監刑,按軍紀處其八十軍棍,並趕出天啟衛,退回原籍,爾等罪卒可有不服?”

 “老子不服!”

 鐵皮卷成的大喇叭將林紹東的喊聲傳遍全軍,那十六個奄奄一息的士卒早已去了半條命,哪還有反對的力氣?

 可是觀刑的士卒有不少同鄉,徐銳選兵又盡是刺頭,再被頭頂的驕陽曬了一個時辰,心情更是糟糕,聽到林紹東問可有不服,立刻便有人開口大喊。

 “他們出去喝酒是不對,可先動手的卻是南武衛的人,現在打也打了,罰了罰了,為何還要將他們逐出天啟衛?咱們是來打仗的,不是來受氣的!”

 此言一出,隊列之中頓時一陣嘩然,說話者的長官臉色一變,連忙罵罵咧咧地衝上去準備修理這只出頭鳥。

 “慢著!”

 林紹東高喝一聲,正準備說話,卻被人輕輕拍了一下肩膀。

 他下意識回過頭去,只見徐銳正一臉陰沉地站在他的身後,他臉上閃過一絲羞惱,狠狠地瞪了下面的士卒一眼,往左邊挪了半步,將喇叭讓了出來。

 士卒們見主帥要說話,頓時安靜下來,愣愣望著徐銳,可是總有幾個不服管的家夥毫不在意,斜著眼睛往徐銳身上瞟。

 徐銳站到喇叭面前,清了清嗓子,冷笑一聲:“都說西北民風彪悍,鄉裡意識極重,本帥算是領教了。”

 聽徐銳這樣說,那幾個帶頭

 高喊不服的家夥氣焰更是囂張,鼻孔往天上一翹,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樣,氣得幾個天啟衛的老兵恨不得衝上去給他兩腳。

 可是徐銳不發話,他們不敢擅自行動,隻得用殺人的目光朝那幾人望去。

 徐銳本人倒是絲毫不在意那幾個刺頭的態度,冷笑一聲,問道:“你們都是西北邊軍中沒人要的刺頭,偷奸耍滑,不服管教,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知道本帥為何要把你們這些廢物要來麽?”

 聽到徐銳的這番評價,軍陣裡傳來一陣騷動,不僅是那幾個帶頭的刺頭,幾乎所有新兵都勃然大怒,只是因為徐銳位高權重,又名聲在外,這才沒有立刻亂了陣腳。

 徐銳鄙夷地掃視全軍一眼,冷笑道:“你們以為本帥下令重罰這十六個人,是因為他們不守軍紀,喝酒鬥毆?”

 “不是為此,還能為何?”

 先前喊話的那個士卒忍無可忍,陰陽怪氣地問了一句。

 徐銳哈哈大笑道:“所以說,廢物便是廢物,你們以為自己來的是什麽地方?這裡是天啟衛,是兩次正面擊敗武陵親軍,四百勇士大破西川二十萬叛軍的英雄之地!

 就在昨晚,這十六個自詡勇士的家夥,因為一個歌姬,與友軍士卒爭鋒吃醋,釀成群毆,最後被人打了不說,還被五花大綁地送了回來!

 你們有種逃出軍營,有種和人爭風吃醋,那便有種把架打贏啊,被人綁了算什麽?你們丟得起這個人,我丟不起!”

 聽到這番話,一眾新兵頓時氣焰一窒,帶頭的士卒臉色也不好看,卻是硬著頭皮道:“對方離軍營近,一下子來了兩百多號人,咱們只有十六個,打不贏又怎樣?”

 徐銳聞言冷笑一聲:“怎麽,對方人多你們就怕了?張阿四,告訴他們,咱們天啟衛是怎麽打仗的?”

 被徐銳點到名的正是那刺頭的軍官,原本只是一個普通天啟衛戰士,南北大戰之後立功受賞,成了從七品的百夫長。

 聽到徐銳的軍令,他立刻伸長脖子,用最大的聲音喊道:“宏威十七年,我軍六百人與數萬武陵親軍於山谷遭遇,無懼之,大戰數日,斬敵兩千余。

 兩月後,我軍四百余人參與山谷戰役,面對十余萬武陵親軍主力,無懼之,於關鍵時迅速進入戰場,炮擊敵軍,徹底扭轉戰局。

 此後又正面硬抗兩千黑旗軍衝鋒,無懼之,數次擊退敵軍,從容退出戰場,幫助大軍主力一舉擊潰南朝主力。

 一月後,我軍被西川二十萬叛軍圍在山中,無懼之,於正面戰鬥中阻擋敵軍攻勢,並取敵帥首級,至敵軍群龍無首,迅速將其擊潰,徹底光複西川!”

 張阿四一口氣將天啟衛的輝煌戰例細數了一遍,說完還不忘惡狠狠地瞪了那刺頭一眼,眼神之中盡是赤裸裸的戲謔和鄙夷。

 聽完這番話,在看看張阿四那看廢物的眼神,新兵們都沒了聲氣,那刺頭雖然心中還有不服,卻也老臉一紅,地下了頭。

 徐銳朗聲道:“聽到了?我天啟衛向來以少打多,無論對面站著的是一千人,還是二十萬人,我們從來不怕,照樣把他們打得滿地找牙,無論是西川叛軍還是武陵親軍都一個樣。

 現在面對區區兩百南武衛你們就怕了?就理所當然地被人揍成豬頭送回來?

 你們捫心自問,他們配得上天啟衛這三個字麽?

 逃營出去喝酒我可以既往不咎,喝完酒和人衝突,我也不在乎,但既然要打,就得給我打贏,要是打不贏,我就不能不在乎!

 因為你們是天啟衛便必須贏,這是你們的前輩用生命和鮮血捍衛的法則,也是進了這道門便必須遵守的鐵律!

 聽好了,從今往後與友軍動手,第一不能抄家夥,傷人命,第二,要是打贏了,捅了天大的簍子本帥都會給你兜著,要是打輸了,別管什麽理由,自己卷鋪蓋滾蛋,天啟衛不養慫包!

 都給本帥記住了!

 天啟衛這三個字可不是誰都能頂在頭上的,全軍上下,甚至將來放眼天下,它也是最勇敢,最智慧的軍人才配擁有的殊榮!

 既然進了這扇營門,從士卒到本帥都必須用生命和鮮血來捍衛這三個字的尊嚴,誰要是再敢丟天啟衛的臉,本帥第一個不放過他!”

 說到最後,徐銳的語氣變得慷慨激昂,抽出段峰狠狠插在了地上。

 新兵們的情緒先是被行刑壓抑,接著又被烈日烤得焦躁不安,就在快要爆發的時候,再被徐銳用天啟衛的輝煌和特殊連諷帶激,自豪感和挫敗感混在一起,如水火相遇激烈拚搏。

 奔騰的情緒頓時又膨脹數倍,幾欲炸裂,好在最後徐銳有給他們開了一扇門,劇烈的情緒便仿佛是找到了宣泄口的洪水一般立刻奔湧而出。

 他們本就是不到三十的熱血男兒,誰都願意不爭饅頭爭口氣,激憤之下,隨著對天啟衛這三個字的認同感飛速上升,羞愧之感也如潮水一般將眾人淹沒。

 而徐銳的表演還未結束,見台下的士卒們咬牙切齒,像憋著一口惡氣,徐銳冷哼一聲:“李淳何在?”

 “末將在!”

 一個身形五短,卻十分粗壯的漢子立刻抱拳出陣,單膝跪在台下。

 他和張阿四一樣,也是天啟衛的老兵,現在已經成了連長。

 徐銳瞟了他一眼道:“犯事的都是你的兵,軍法如山,你也逃不了乾系!”

 李淳抱拳道:“末將禦下不嚴,請受一百軍棍!”

 徐銳冷笑道:“打你一百軍棍,我天啟衛的臉面就能回來?”

 李淳臉色一白,搖了搖頭,跪在地上不敢說話。

 徐銳朗聲道:“你們連的士卒丟了天啟衛的臉,便要你們親自掙回來,聽好了,本帥令你今晚帶上十五個人,再去一趟出事的酒館,不論你用什麽方法,給老子綁兩百個南武衛回來!”

 “什麽?”

 李淳豁然抬頭,難以置信地望向徐銳。

 徐銳眉頭一皺:“能不能做到?”

 李淳這才明白徐銳不是開玩笑,頓時大喜,重重磕頭道:“大帥放心,末將一定做到,別說兩百個,末將就是端了南武衛,也一定把丟掉的面子掙回來!”

 此言一出,整個校場頓時熱血沸騰,軍中本就好勇鬥狠,天啟衛選的又都是刺頭,這樣的應對正合胃口。

 新兵們都漲紅了臉,嗷嗷叫著要去一雪前恥,刑台上的那十六個士卒更是涕淚橫流, 懊悔不已。

 而這一刻,他們才算真正跨進了天啟衛的門檻。

 “大帥,咱們知錯了,所謂知恥後勇,架打輸了咱們認打認罰,今晚我就是豁出命也要打回來,求您別把我弟弟退回去!”

 帶頭的刺頭“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帶著哭腔苦苦哀求。

 徐銳卻是歎了口氣道:“軍令如山,既然錯了便要承擔後果,這便是本帥治軍的原則,不容踐踏!”

 說著,徐銳話鋒一轉,又到:“不過天啟衛向來不算舊帳,只要他們回到邊軍好好表現,一定還有機會回到這裡,與大家並肩作戰!”

 “此話當真?”

 刺頭驚喜地問。

 徐銳點了點頭:“軍中無戲言!”

 此言一出,新兵們頓時一陣雀躍,不知是誰帶頭喊了一聲“天啟威武”,全軍頓時爆發出一股巨大的聲浪。

 “天啟威武!”

 “天啟威武!”

 徐銳望著鬥志昂揚的士卒們,總算是松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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