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噝……”李徽驚的直吸氣,顯然被這個數字嚇到了。
李策嘖嘖歎道:“父皇,姐夫真厲害,翻手之間,就募的了如此多的錢糧,城外的災民,再也不虞短缺錢糧了。”
想了想,李徽吩咐道:“這些錢糧,給城外災民留下一部分,其余的就以捐贈官員的名義送到應州去,也算是給朝臣們一個台階下。”
聽自己老爹都發話了,李策雖然有些不情願,但還是點頭答應了。
時間不早,李徽又教訓了他們三人一頓,這才揮了揮手,道:“朕乏了,都回去吧。”
出了暖閣,琳琅公主忿忿對薛文譽道:“你可真是掃把星,害的本宮也被牽累。”
薛文譽翻了個白眼,道:“你只不過被教訓了幾句而已,我還被罷官了呢!”
“哼,本宮看你是巴不得被罷官,好逍遙快活吧?”琳琅公主輕蔑一笑。
這小娘皮還真懂我啊!
薛文譽吃驚的看著她,難怪都說最懂你的往往就是你的敵人,這話果然不假。
鬥嘴的功夫,三人已出了乾和宮。
李策要回東宮,所以就跟二人打了聲招呼,先行一步離開了。
乾和宮外,琳琅公主的車駕已準備妥當。
薛文譽正要厚著臉皮蹭車出宮,可琳琅公主直接讓馬夫起駕,根本沒有請他上車的意思。
“真小氣。”薛文譽追著馬車一路小跑,口中不停碎碎念。
出了宮門,馬車逐漸停下,琳琅公主探出頭來,不耐煩的問道:“先前的賭約,算本宮輸了,日後你要揍誰,隻管說來!”
說完,輦車再次開動,快速離去了。
此時天色已晚,前方幾乎不能視物,薛文譽正愁如何回府時,就聽有人叫道:“公子,是您嗎?”
這個聲音很熟悉,薛文譽轉頭望去,就見鄭栓提著一盞琉璃風燈朝他走來。
昨日,薛文譽回城後,就聽鄭濤稟報,說他需要的礦場帳房找到了,於是他就連夜考教了一番。
這個帳房名為唐哲,年約五十上下,京兆府樂平縣人士。
以前,他曾在玉州的礦場做過十多年帳房先生,對礦山之事有很深厚的經驗。
如今,他年事已高,就想找個離家近點的工作,也好順便將衣缽傳給弟子。
了解了這些後,薛文譽十分滿意,當場就決定聘用他。
今天一早,他就讓鄭栓送唐哲前往礦場,好盡早和陸非煙交接礦場事宜。
直到現在,鄭栓才匆匆趕來。
薛文譽見他那個方向聽著一輛馬車,覺得很是欣慰,這小子倒是長進了,還知道來宮門口接自己。
剛回到府中,鄭濤就帶下人們匆匆迎了上來,拉著他問東問西。
劉鵬府上被砸的事,早就在城裡傳開了。
此時,駙馬府的所有人,都知道此事因薛文譽而起,現在他被叫進宮裡,肯定沒有什麽好事。
果不其然,當薛文譽說自己會被罷官後,鄭濤差點暈過去。
薛文譽好不容易入了仕途,眼看就能升官發財,光宗耀祖了。
結果這官才做了一個多月,就要被免職了,這樣的打擊,讓府中下人都生出了兔死狐悲的感覺。
“行了,大夥不必擔心,本公子就算不當官,也照樣活得風生水起,畢竟咱還是駙馬不是?”薛文譽笑著安慰了幾句。
見他說的輕松,府中下人心裡也有了底,這才紛紛回了房中。
餓了大半天,
薛文譽都快虛脫了。 回到後院,他就趕緊吩咐,讓侍女將備好的飯菜端來。
飯菜上桌,薛文譽抄起筷子就是一頓狼吞虎咽,看的兩個侍女直瞪眼。
“公子,您吃慢點……”兩個侍女侍立左右,不停的給他布菜倒水。
等吃飽喝足,薛文譽才往椅子上一癱,摸著肚子發出舒暢的呻/吟。
休息了片刻,薛文譽看向伺候的兩個丫鬟,覺得她們似乎有些變化。
“過來,讓我看看。”
細細觀察了一番後,他衝秋言招了招手。
秋言小臉頓時漲紅,期期艾艾的上前,捏著衣角低下了頭。
薛文譽伸出右手,在秋言臉上捏了捏,不由詫異道:“我就說你倆怎麽變樣了,原來是胖了些……”
可不嘛!
自從來到駙馬府,兩個小丫鬟吃穿無憂,薛文譽經常離府,也不需要她們伺候。
兩人好吃好睡,自然就長起了肉。
聽到薛文譽感歎,兩個小丫鬟趕緊捂住臉頰,羞得不敢再讓他看。
好在,薛文譽也只是隨便說說,見兩人眼圈都紅了,不由笑道:“我又沒說什麽,就想讓你們多鍛煉,日後身體才能好,懂嗎?”
“知道了,公子。”兩個小丫鬟這才重新露出小臉。
次日,薛文譽剛起床,院外鄭栓就喊了起來:“公子,府中來了個官兒,說陛下有旨意下發。”
薛文譽放下手帕, 心中暗道,讓官員宣讀的聖旨,都是要讓內閣經手的。
而內閣那群老頭子,早就看他不順眼了,定會借此機會,好好申飭他一頓!
到了前堂,薛文譽打眼一看,坐在堂中的,正是工部侍郎劉一武。
“劉大人光臨寒舍,下官有失遠迎,恕罪恕罪。”薛文譽拱手道。
劉一武哼了一聲,根本不給他好臉色。
昨天,他也被迫捐了五十兩銀子,心裡把薛文譽不知罵了多少遍。
若不是看在他駙馬的身份上,現在劉一武怕是會當場開噴。
“薛駙馬接旨吧,從今日起,你見了本官就不用自稱下官了。”劉一武幸災樂禍的起身,取出聖旨準備宣讀。
等薛文譽拜下,劉一武朗聲念道:“奉天承運皇帝,昭曰:工部營繕司主事薛文譽……”
聖旨宣讀後畢,薛文譽大感詫異。
這封聖旨簡潔明了,通篇不過百字,但期間語氣非常嚴厲,很是將他訓斥了一頓。
在聖旨最後面,還給了他兩個嚴厲的處罰措施:
其一,罷免他工部營繕司主事之職,留待日後聽用。
其二,進南書房讀書一月,接受朝中大儒們的批評教育。
薛文譽接下聖旨,急切的問道:“大人,這罷官我認了,可進南書房讀書是何意?我可是正兒八經的進士出身啊!”
劉一武憋著笑,道:“陛下和眾閣老覺得你行事魯莽,需要再打磨打磨,所以才讓你在南書房陪太子讀書……”
薛文譽如遭重擊,差點當場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