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聽到監兵這麽說，王先覺得還是問一下比較好。

　　華哥兄妹二人臨行前，有簡單的把事情的起因告訴給監兵。說是幕後有一個大人物，給信仰他的手下們發了一條消息，只要拿一枚持靈者的獸靈徽章，無論你隊伍裡有多少個人，都能換取等同數量的徽章通過任務。但是華哥兄妹二人隻願意透露這些，監兵再問幕後人物是誰時，二人卻守口如瓶，死活不願意告知。

　　“柳明哲。”監兵仔細想了下後說到，“雖然電話那頭，對方隻簡短的說了一個字。但是聲音對比一下，確實很像。我雖然和這個柳明哲打得交道不是很多，但是肯定不會認錯。”

　　“而且，我問華哥為什麽要隱瞞幕後人物的身份時，他告訴我，雖然這個幕後人物拋棄了他們，但是先前也救過他們，是帶他們回到現實的大英雄。為了報恩，他們不能說出來。我想了一下，救他們回到現實，肯定就是第一批成功通關副本的那五個人。”監兵認真地說道。

　　“這個名字我有印象，他也是五個人其中一員。事情不可能這麽巧合。”王先用手指輕敲著自己的額頭，思索了會，突然問到:“那這柳明哲，是個什麽樣的人?”

　　“說實話，我對他沒啥好感。但是人緣挺好的。”監兵如實說出自己的想法。

　　“人緣挺好，你卻對他沒什麽好感，為什麽?”王先又問。

　　“這個柳明哲啊，看起來彬彬有禮的，對人對物都溫文爾雅，長得又帥，脾氣又好，還是個獸王頂峰階級的持靈者，實力可能比我還強一點，和敖梓差不多。總之人設是十分完美，但我就是覺得他完美過頭了，說實話，有點裝。”監兵笑了笑，露出自己的虎牙。

　　“你該不會是嫉妒人家，所以才這麽認為的吧。”王先也跟著笑了笑，他突然想到什麽，又問到。“你該不會，跟我來贛省要來找的那個朋友，恰巧也是他吧?”

　　“你還真說對了，就是這麽巧。”監兵一拍王先的肩膀，大笑到。

　　王先揉了揉被拍的有些吃痛的肩膀，“這個柳明哲，通過當時的電話，已經知道一頭白虎獸王階級的獸靈存在，估計也猜到是你了。我們貿然過去，會不會打草驚蛇。他肯定對我們會有所防備。”

　　“管他防備不防備，是狐狸總會露出狐狸尾巴的。他要真是華哥口中的幕後人物，我就把他收拾了。說實話，我早就想揍他了，想跟他分個高低。”監兵露出他的虎牙說到。

　　正在這時，王先的手機鈴聲忽然響起，拿起一看，顯示是醫院那邊的來電。

　　“喂，你好。”王先接起電話。

　　“你好，請問是王先生吧。我這邊是贛省第一中心醫院，您的朋友已經蘇醒了，您走前有交代過，讓我給您通知一聲，正好您的朋友也向我們谘詢你的下落。”電話那頭，清脆的女聲響起，很是好聽。

　　“好，我知道了，麻煩您跟他說聲，我們這就過去，讓他好好休息等我們。謝謝。”掛斷電話，王先瞅了眼倒在地上的阿土，對著監兵問到:“那這小子怎麽處理，難道就扔這不管了?”

　　“不管哪成啊。”監兵走到阿土的身邊，把他翻了個面，直接拿走阿土胸前的徽章。

　　“這個徽章得拿走啊。接下來就不管了。”監兵把那枚徽章丟向王先，說道。

　　王先一把接過徽章，放入口袋，臉色有點糾結。“要不要給他叫下救護車?”

　　“好啦，你放心吧，

還輪不到我們善後。自會有人處理的。”監兵推搡著王先離開此地。　　王先還有些不願意離開。“你怎知道會有人處理?”

　　“大仙兒，我真心當你是朋友。但是我沒辦法回答你的問題，請你相信我好嗎?”監兵突然一本正經的看著王先的眼睛說到。

　　說實話，王先也不是聖母婊類型的人。但也不是殘忍無情之人。他只是一個很普通的宅男，如果沒有卷入這超出現實的事情當中，他可能還是跟以前一樣，是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路人一員。

　　但是經歷了這件事，身處於其中。他內心裡還是十分矛盾的。所以在乘坐出租車前往醫院的路上，王先一言不發沉默著住在後座上。他腦海裡還是浮現著，大聖雙臂折斷後躺在草叢的樣子，以及阿土躺在地上的樣子。

　　“我這樣做，和阿土對大聖的做法，又有什麽區別?”

　　“可是阿土那樣的人，這應該是報應吧。”

　　“可我又有什麽資格，作為懲罰者?盡管阿土性格惡劣，可世上本就沒有絕對的好人壞人之分。好人可能會乾壞事，壞人也可能會做好事。”

　　後座的王先，內心裡一直在糾結這些，十分的煎熬。

　　坐在副駕駛上的監兵透過後視鏡，看到了王先的樣子，也猜到了王先大概的內心想法。

　　“大仙，你會有心理負擔我知道。但是請你記住，我們本身就是參與者。拋開任務不說，我們既然被選中稱為獸靈的持靈者，那麽我們就如同上戰場的士兵，受傷死亡是要接受的正常事。今天我們掠奪了別人的徽章，明天可能就會出現比我們強的人來打敗我們。 ”監兵每一個字，都仔仔細細被王先聽了進去。

　　“我知道，你可能會覺得，阿土如果任務失敗，被定義死亡。你就是殺人凶手。你可能到現在都沒有殺過持靈者。但是我告訴你，我有。而且不止一個。有為了獸靈幣，不知死活來搶奪我的，卻被我反殺的。也有想來挑戰我，被我打敗的。大仙，認清楚現狀。你就當這是亂世，哪個亂世的王者，不是踏著無數的屍體站上頂峰稱王的?腳下那遍地的屍骨，哪些是敵人，哪些又是同伴呢?”監兵說完，便沉默了。

　　你們兩聊天，倒是考慮下司機師傅的感受啊！沒看到他老人家冷汗直流，踩著油門的腳都在發抖嘛！

　　“謝謝你監兵，大道理其實誰都知道，只不過暫時都會過不了心裡的那道坎。我朋友不多，在遊戲內，現實一個好朋友，為了讓我離開，犧牲了自己。我至今都忘不掉，他那句，大仙兒你快走。”王先攥緊了拳頭，隨後又無力的松開。

　　“你竟然還能記得你朋友的死亡?規則不是。。。”監兵有點不可思議。

　　“沒錯，規則就是死亡後，會抹除生前存在的所有痕跡，包括記憶。但是我是例外。至於原因，我也不能告訴你。”王先透過後視鏡，直視著監兵的雙眼。

　　“我理解，我也記得我一個同伴的死亡。”監兵突然笑了，笑得很悲痛。

　　王先沒有追問下去，有些事情，不要問的太清楚。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悲痛記憶。

　　汽車安穩的行駛在路段當中，司機師傅年紀一大把了，也是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