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童出生於某個冬天普通的家庭裡。一屋三人,父母偶爾爭吵,偶爾歡笑,偶爾困苦。瑣事如毛,平凡普通卻也溫暖。正應了那句話。萬千世界,大都雷同,卻也成銀河,遍光流彩。
值得欣慰的是,孩童從小便很懂事,並且還非常富有正義感。主要原因,自己父親是個軍人,並且一直守衛著一方領土。
雖說正直善良勇敢,這些優點在少年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卻也常因此吃虧。例如路上看到有人欺凌弱小,自己上去打抱不平。弱小自顧自逃命,也不幫忙叫人援助。最後打抱不平的少年被眾人圍毆至昏迷癱倒路邊。由於沒有辦法找到毆打者,少年家裡隻得自認倒霉,付了一大筆治療費用;又或例如,少年街上逛街,發現有人呐喊抓賊啊。他從小道抄近路,衝在逃跑的扒手前面,與之搏鬥。雖是拚盡全力,也無奈讓對方逃走,還身有負傷。但是扒手搶走的女士包包少年還是奪了回來。
可當他站在原地等待失主時,緩緩到來的是一位年輕貌美的女郎。她一上來,便奪回自己的包包,開始檢查裡面的東西。一沒問候少年的身體負傷情況,二沒表示感謝或者歉意。最後發現東西沒少,隻留下了一句。“能力不行就不要逞強,出了事我可付不了責任。”
少年在派出所錄完口供後,是被父母接回家的。母親見面第一個舉動,便是給了他一個耳光。然後抱怨,怒罵,直至最後歇斯底裡的哭嚎。父親在一旁歎了口氣,隻是輕聲詢問了一句:“你後悔嗎?”
“我不後悔。”
父親看到了自己兒子眼裡透露出的倔強。便沒有再說什麽,隻是拍了拍他瘦弱的肩膀。
可世上最可怕的腐蝕,是流言。因為有人看到少年從派出所被父母領出,加上各種道聽途說。最後流在街頭巷尾的版本,是少年偷東西,被派出所抓了。然而因為年齡未成年,再加上失主大度,沒有追究責任。最後隻是口頭警告便讓父母帶走好好教育好生看管。
在飽受各種有色眼光,洗禮各種流言蜚語。少年依然是臉帶笑意,可以說在那個年齡,他的內心,比起同齡人是強大而堅不可摧的。縱然面對如此境地,也絲毫沒有動搖。
可直到某日。因為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事情小到他如今回憶起,都忘了是什麽。
總之他與人產生了爭吵。
與其說是爭吵,不如說是,對方各種無休止的謾罵,而自己隻是一言不發。
“哼,一個犯過罪的小保安能教出什麽樣的好東西?看門狗的兒子也就會偷偷東西罷了。”
“你胡說!我父親是軍人!怎麽會犯過罪?”少年握緊拳頭,這是他被人罵了半天后,開口說的第一句話。
“哈哈哈,你父親是個軍人?那我父親就是總統了。你不信自己去某某廠房看看,你父親在那給我父親當看門狗呢!”
說話者眉頭輕佻,不依不饒。“唉,我也搞不懂我老爹為什麽要用一個有過犯罪記錄的人渣敗類,可能價格比較便宜吧。”
話音未落,少年一拳頭打向了對方。這是他第一次,不再是因為路見不平,也不再是拔刀相助。而是為了守衛自己眼裡的正義。
過程沒啥可回憶的了,直接說結果吧。
少年因為在學校嚴重違反紀律,被強製勒令退學。父親帶著他向自己的老板,以及老板的兒子道歉,卻還是被開除了保安的這份工作,當然,父親的工資老板沒結算,
被當成補償費了。 回家的道路,並不長遠。少年跟在自己父親身後,卻異常覺得道路漫長。
在兩人彼此寂靜了許久後,他遏製不住自己的情感。衝向父親面前,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他跪了下來,哭喊著道歉著。
父親顫抖著雙手扶起了他,還是那句話。
“這次,你後悔了嗎?”
“我,我後悔了。”少年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回答到。
“我也曾是個軍人,向你一樣,一身正義。最後因為一次路見不平,失手打死了違法分子。坐了幾年牢。但是我從不後悔,倘若時光倒流,那個時間,那個地點,我還是會挺身而出,乾著同樣的事。因為我不能對不起自己的心。”父親老淚縱橫。“武空,成年人的世界裡,沒有好壞對錯之分。那是別人去評判的。我們隻有對得起自己的內心,不該做的別做,該做的別當個旁觀者,對得起自己,才對得起別人。求,只求一個心安理得。明白了嗎?”
“恩!”少年抹淚,重重的點了下頭。
落日余暉,歸家的路還是那般,筆直又彎曲。少年緩緩跟在父親的身後,早已停止了哭泣。他此時的眼神,又恢復曾經那般神采。是那樣的堅定,宛如朝陽般耀眼,透徹。
而另一邊,某處。
此地充滿著漆黑的氣體盤旋上空,隨著空氣流動,一片昏天暗地。而周圍寂靜無聲,直到走進中心地帶,才能聽到腳踩在枯萎樹枝上那種清脆聲。
“我說燭,你能不能不要來回走動,看著就煩。再亂動我就對你動手了。”漆黑中,一個帶著白色面具的男子背靠在一株大樹樹乾上,不緊不慢的說到。
來回渡步的眼鏡男子並沒有搭理他,不,準確來說,是沒有理他,但是在行動上有所回應,因為他來回走得腳步更快了,就像在奔跑一般。
赤裸裸地挑釁!
“切!”
一音未落,戴著白色面具的男子一腳蹬在身後樹乾上,以此借力,整個人朝著正在來回渡步的眼鏡男子爆射而出。在那爆射而出的一瞬,面具男子五指凝成爪狀,殺意磅礴,擾動了四周流轉的黑色氣體。
而這時候的眼鏡男子站在原地,一臉輕松,嘴角輕輕向上掠起,圓形鏡片寒光一閃而過。像是在等待獵物送上門來。
然而再一下秒,隨著一株大樹轟然倒地。只見白色面具男子出現在漆黑之地的另一面,撲了個空。而他此時與眼鏡男子背對著,二者相隔甚遠。
“強製瞬間移動?靠!”白衣男子緩緩站起,收起雙手,殺意釋然。
“哇領導您看,我可是啥都沒做啊。是那家夥太肆意妄為了。這俗話說得好啊,領導就是我的天,組織就是我的家。我是決絕不會違反組織的規章制度的。”眼鏡男子表情閃過一絲失望和不悅,但僅僅隻出現了端倪,他飛快的就完美的用笑意掩蓋過去。
“切,沒用的馬屁精。”白衣男子重新靠在了離自己最近的另一株大樹的樹乾上, 不屑的吐了口痰。
“領導啊,您看這家夥,把開幕典禮弄成那樣,上來就擊殺了一個玩家,鬧得人心惶惶。一開始我就建議了,這家夥不適合乾這事。但是我絕對沒有質疑您的決定,是那家夥的問題。如果換做我,我肯定完全遵從組織的指示,把事情辦的妥妥當當的。”眼鏡男子十分恭敬的面向眼前。
“嗯。”
漆黑之中,傳來回應。音色渾濁,分不清說話者的性別,語氣等等一切。隻讓人覺得像是虛空中傳出的迷離之音,又或者好像隻是幻聽,從頭到尾都沒出現過這聲音罷了。
而那本是一臉不屑的面具男子,聽到了漆黑之中傳來的回應,整個人頓時不再敢慵懶的靠在樹乾上,而是繃直了身體,表現得十分緊張。他不敢開口,更不敢過多解釋什麽。
“開始了。還有,目標,沒有,收服,絕。饕餮,任務,歸你。作為,懲罰。其余,人,老規矩。散。”
混沌之中,渾濁不清的語音剛傳出。只見漆黑裡數道陰影同時四散而出,本是平穩流動的漆黑的氣體一瞬間被破壞得就像平靜的湖水被扔下巨大的石頭那般。很快,一切又恢復平靜。寂靜無聲。隻留下,那倒在地上的一株大樹。
細瞧,樹乾與樹樁分離之處,呈現爆裂狀,由此可見。當時白色面具男子雙腳蹬再其處,力道是何等蠻橫無比。
“果然我和那家夥就是合不來啊。等時機成熟,先拿他熱身吧。嘖呵呵呵。”
圓形鏡片寒光閃閃,說話者很快與黑暗融入一體,面帶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