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男孩為自己的想法感到憤怒,他雙手握棒,掄向胥子關的太陽穴。
胥子關兩根手指曲起,匕首一樣刺在男孩手腕上,球棒應聲跌落。
一手撈起棒球棒,一手纏住男孩手腕,順著運力的方向擰轉,男孩的身體在他面前轉了一個圈,整條右臂被胥子關剪到背後。
“想要胳膊就別動!”
胥子關稍稍用力,單手壓製住男孩的反抗,劇痛讓男孩咬著牙額角滴汗。
桐生一馬將西裝仍在車上,慢慢走了上去。
眾目睽睽之下,男孩可憐的自尊心讓他拚命掙扎起來,而胥子關壓製他的方法很簡單,掰手指。
這些不到二十的年輕人一方面以流血危險為榮,一方面又臣服於更強大的強權。暴力與痛楚可以踹斷他們的脊梁骨,這對胥子關來說像捏雞崽一樣簡單。
“說實話,這個年紀你應該待在學校,讓老師們教育你的靈魂,但既然你們到了這裡,受教育的隻能是身體了。”
胥子關抬起頭,看著圍上來的暴走族。
“包括你們。”
他手下的男孩發出了竭力的怒吼,胥子關歪歪頭。
“哢吧。”
男孩的中指被掰斷,他擰身衝上來,然而迎接他的是球棒。
“乓!”
球棒抽在男孩的側臉,他的身體在空中旋了幾個圈,滾到JDM的車輪邊。
滿嘴鮮血,一口碎牙。
胥子關閉眼深深吸氣,然後睜眼,眼睛亮如水洗,身體沉寂了三年,現在一點鮮血就已經讓他的興奮起來。
幾名頭髮型花哨的暴走族衝了上來。
胥子關闊步前進,闖進人群之中,球棒揮舞,轉眼就給第一個人當頭開瓢。
這幫小崽子在灣岸線上或許可以對他耀武揚威,但此刻十步之內,球棒所及即是君王敕令,這個領域內他是絕對的皇帝。
所謂皇帝,意味著無可反抗的統治力!
“乓!”
“乓!”
“乓!”
“乓!”
男孩們抱著頭四下伏倒,隻留下幾個女孩戰戰兢兢的站在原地,胥子關將球棒杵進一個男孩的嘴裡,不乾不淨的叫罵瞬間變成痛苦的呻吟。
“適可而止吧。”
胥子關回頭,穿著紅色襯衫的男人向他走了過來。
“我來陪你打。”他扯開領口。
桐生一馬已經看出面前的年輕男人不是‘幽靈’中的哪一位,但這並不妨礙他見獵心喜。
“好啊。”
胥子關咧咧嘴,陌生的環境與地下規則讓三年前的他開始蘇醒,戾氣在他心頭像初生的火苗,他迫切的需要將這些發泄出去,他松開球棒,轉身正面著桐生一馬。
“一馬,你要做什麽?”‘極惡’的頭目在遠處大喊。
桐生一馬頭也不回,向胥子關勾勾手。
胥子關腳跟抬起,落地時身體猛地前衝,拳與臂與肩成一線,猶如攻城時被推動的柱車,正大光明的轟向桐生中門。
這一擊目的非為建功,而是擠佔掉桐生一馬的進攻空間。
拳路不同,但人體結構永遠相通。進據空門,桐生一馬從身前發出的拳路將被封死,隻能被動迎接驟雨般的攻擊。
桐生一馬腳步滑動,兩人擦面,他擰腰肘擊胥子關脖頸,胥子關歪開腦袋,左手握住攻來的手肘,右拳轟擊,砸向桐生腋下!
桐生肋部弓起,形如猿猴,虛不受力,小腿炮仗一般踹出,
直去胥子關腰眼。 胥子關提腿膝撞。
“嘭!”
膝蓋與腳底轟在一起,兩人各退一步,拉開拳架。
.
停車場的大功率射燈在頭頂嗡嗡作響,底下兩個人拳架森嚴。
極其短暫的交手,胥子關手臂肌肉崩如鋼鐵,瞳孔微微縮緊,他沒想到剛來這就遇到難纏的對手,更沒想到在日本居然能碰到中國拳式。
“形意?”
“沒想到您也認識這招來源,是我在一個漁夫身上學到的。”
桐生一馬放松身體,微微鞠躬。
“認識一下,‘極惡’,桐生一馬,給您造成不便實在抱歉。”
‘極惡’?那不是任務裡提到的暴走族之一麽?
還沒等胥子關回答,旁邊的小胖子衝了上來。
“哇!哇哇哇!您就是桐生前輩麽?”他跑到桐生一馬面前,顯得激動又畏懼,不敢接近。
胥子關向著桐生一馬微微點頭。
“胥子關。”
“您是華人?”桐生一馬笑了笑,“,怪不得,日文很棒。”
胥子關心說我可不會日文,這大概是某種他無法理解的同聲傳譯。
桐生一馬回頭向頭目們招招手。
“不要緊張,我跟一個朋友打聲招呼。”
小胖子又跑到胥子關旁邊:“沒想到您能跟桐生前輩打成平手,那可是名為極惡之龍的男人啊,我的夢想就是成為那樣的男子,背影寂寞,如風來去。”
他眼裡浮出專屬於大男孩的向往。
胥子關拍拍小松飛鳥的肩膀,他理解小胖子的中二,但對暴力的美好想象在他入行時就已經破滅掉了,走進去就像走進沼澤。
其實小胖子這種情況就是最好的,既能享受到腎上腺素的刺激,也不至於在這個沼澤中無法脫身。
但他不會去勸說什麽,這是個人的選擇,他沒有好為人師的習慣。
相比於修整他人靈魂,他更喜歡修整他人肉體。
“那就努力吧, 去頭破血流。”胥子關收回了小胖子肩膀上的手。
桐生一馬重新回過頭來:“胥君,您平時也在灣岸線上玩車麽?”
胥子關看了一眼小胖子。
“算是吧。”他回答道。
“是下班後過來休息一下,還是……”
“沒有工作。”胥子關已經猜到了桐生一馬的意思。
桐生一馬頷首,雖然早就猜到了――有正經工作或者已經加入其他暴走族的人不會跟一堆小鬼混在一起,但他還是有些驚訝。
“那您有興趣加入‘極惡’麽?”桐生一馬終於拋出了他的目的,“我想您應該聽說過它。”
胥子關手指敲著褲線,沒有立刻回答,反倒是旁邊的小胖子替他著急,像胥子關這種無業遊民,又不是玩車的富二代,能夠加入‘極惡’這種名聲大漲的新社團,已經是相當不錯的出路。
而且胥子關加入‘極惡’,他也能離他夢想中的男人更近一步。
桐生一馬重新系好領口,露出笑容。
雖然他不希望這樣一個人被其他暴走族挖掘到,但這種事急不得。
“這的確是件重要的事,胥君有必要好好考慮下,雖然‘極惡’與‘幽靈’衝突不斷,但我們準備談和了,想必以後會是和平發展的景象,這是我的電話,有意願打給我,我隨時恭候。”
“希望下次我們能打的盡興些,胥君的身手凌厲。”他再次鞠躬。
桐生一馬像個商業精英一樣遞出一張名片,胥子關不得不感慨他們嚴謹的禮儀、與奇特的地下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