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窗效應很恐怖。

　起碼對於方莫來說，是這樣的，因為他看到了很多之前都在堅守本分的人，此時已經混亂了起來，不過幸好的是，他們對於戰爭的態度，還是跟著關羽的。

　這就足夠了。

　還有就是，方莫發現了很多可以恪守本分的人，這些人，之後都將被他給拉出來的。

　他們將會成為軍隊的中堅力量。

　一個能夠緊守紀律的人當了軍官，對於百姓來說，絕對是很好的事情，可以在某種程度上抑製一些這些即將轉化為禽獸的家夥。

　“你覺得……”

　關羽轉過頭，便看到方莫不僅沒有驚訝，反而還在眼睛發光，他不由皺起了眉頭，順著方莫的目光看過去，便見到了好些個聚集在一起默默吃東西，緊守紀律的人:“這些人……?”

　“這些人，將會是未來我們軍隊當中的中流砥柱，他們將會成為軍隊的基石，只有能夠堅守一種東西的人，才可以化為基石，他們夠格了，接下來或許我們要測試測試，他們的抗誘、惑能力，到底有多強。”

　方莫雙目放光的轉過頭，看著關羽滿臉的不可置信，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二哥啊，不要忘記了，我們之前有過承諾的。”

　關羽猛然就反應了過來，他連連點頭道:“對對對，我們承諾過的。”

　對於軍隊來說，承諾必須都要做到，不然的話，鬼才願意幫著一起打仗呢。

　想到這裡的時候，關羽心中的壓力徹底的消失不見了。

　……

　小半個時辰之後，一切歸於平靜。

　方莫注意到，所有做過那些禽獸事情的人，都有些安靜了下來，反而倒是那些緊守規矩的人，此時還是那種緊張的色彩，但是眼神裡面還是保持著一定的清明。

　這讓他直接就放棄了繼續試探的意思，找到關羽便說要盡快的回去。

　人性，經不起考驗。

　方莫不想讓這些人到了最後也變成那樣，否則的話，他可能連一個中堅力量都留不下來了。

　而且，他發現……

　這些家夥壓力居然都沒有了，這是一個很恐怖的事情，將壓力發泄在其他人的身上，絕對不是什麽好事。

　讓他們更加的像是禽獸了。

　而且，他們還會偷偷地跟沒有經過那些事情的人去交談，這就更加的讓事情發生了某種變化。

　關羽聽取了方莫的意見，盡可能的繞了一些路進軍。

　但有時候，還是會遇到一些部落，根本就是繞不過去的，在這個時候，就只能是強行的衝入其中了。

　這種突發事情，還是讓他很難受的，因為他發現自己愈發的控制不了整個軍隊了。

　但是對於方莫來說，這卻是一件好事。

　他可以看到更多人沉淪，卻可以見到優秀的人，克制住了誘惑之後，眼神徹底的變得清明，之後就再也沒有被任何的勾引到。

　這，就足夠了。

　好人和壞人，組成了世界。

　一個世界不可能只有好人的，壞人也會有的。

　更何況，這些人也不算是壞人吧?

　本來就是他們承諾的，還有就是，他們下手的對象，曾經都給大漢帶來了可怕的襲擊，那時候的他們，比禽獸還不如呢。

　“或許，軍隊的基石，徹底的出現了。”

　方莫看著地圖上面越來越近的目標，看著那些從頭到尾都保持了本心的人，他隻想縱情歡笑。

　這樣的人，真的很少很少。

　至於他自己為什麽不?

　那是因為，他受過教育，還有就是，他不是禽獸，更加沒有那麽大的仇恨。

　不是當代人，他沒有資格去評論其他人，最多只是覺得這些人不太適合去做一些中堅力量，至於說他們做的不對?

　方莫可說不出來！

　他們做的不對嗎?

　在他看來，這完全不見得。

　要說是在倭寇入侵的那幾年當中，有人用了很陰險的手段，對那些不是人的東西下手，世界都在說錯，可他能嗎?

　他不能！

　不僅不能，還要刻骨銘心的記住。

　雖然他不是當代人。

　而現在，同樣的事情正在發生著，他也照樣不能去評價這些大漢的軍隊，因為他們做過的事情，可能在很早之前，就被十倍百倍的讓鮮卑人實踐過了。

　誰有資格說原諒?

　只有那些受害者，才有資格。

　他方莫算個屁。

　帶著這樣的心情再去看的話，他就發現這些人做的一點都不過分，相反還覺得異常的開心，因為他時刻都會聽取旁邊人的報告，像是之前如何被鮮卑侵略，如何被那些人搶奪家產。

　自己的妹妹，姐姐，母親，甚至是女兒……

　當這樣的話方莫聽多了之後，他的手都攥了起來。

　……

　……

　夜幕降臨。

　關羽扛著大刀站在了營房的最前面，雙目堅定的看著遠方。

　方莫則是坐在一旁的帳篷裡面，烤著火望著此時的關羽，他不知道對方到底在想什麽，但是通過他的表情，大概也可以猜出來一點。

　想家了啊！

　呵呵呵。

　關二哥也會有想家的那一天。

　不過倒是也很正常，畢竟他都已經離開家好幾年了，方莫自己其實也有點……

　算了。

　睡覺！

　方莫轉了個身，嚴厲的告知自己的兩個守衛監視好其他人之後，便靠在一旁睡了。

　他怕啊。

　他怕自己睡著了之後，突然就有鮮卑的戰士歸來，到時候就是非常恐怖了。

　他也將會被殺，而且還會死的很慘很慘，畢竟這裡還有很多的神龕，每個神龕對於仇人的死法都有著不同的要求。

　方莫要是被抓住了的話，絕對會有好幾萬種死法，其中大部分的死法，還都會異常的淒慘。

　呼嚕聲響起。

　他真的睡了過去。

　翌日。

　清晨。

　方莫伸了個懶腰，看著那些還在風雪當中堅持的人，笑了笑，隨即扛著自己的鍋從帳篷裡面走了出來。

　炊煙升起，做飯開始了。

　這幾天，戰士們的夥食都很不錯，從一開始的肉湯，到了後來直接就變成了燉肉。

　沒辦法啊，獲得的肉太多太多了，方莫也知道全部都帶不回去，那自然就只能想辦法的在路上吃一點了。

　否則，這會拖延行軍的速度。

　在一個非常危險的環境下，拖累行軍速度會有什麽下場，他可清楚的很。

　當然，他不清楚關羽也會讓他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