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最後一天。
烈火焚天,大地乾裂。
顯然,即將來臨的是一個乾旱的天氣。
劉虞從遠處遙遙相望涿郡城,望著那巍峨高大的城牆,他心中一片火熱。
誰心裡沒有點野心呢?
更何況,現今可是一個非常不錯的機會。
皇室對於天下各地的掌控,已經弱到了極致,在這樣的情況之下,他能夠獲得一個州的統治權,已經足以在這個時代站穩腳跟了。
“倒是要看看玄德有何能力,若是做的還好,便讓他繼續兼任下去,若是做的不好……”他眼中寒芒一閃而過。
對於皇帝來說,自然可以隨意控制劉備。
但是對於他劉虞來說,這卻是很難。
對方已經不能被輕易的掌控了。
勢力大到那種程度,絕對不是隨隨便便某個人就可以掌握住的。
就像是一根棍子可能會很容易就撿起來,但要是一根荊棘呢?
抓住的同時,會讓手上沾滿鮮血,而且痛不欲生。
但要是不抓住,又會失卻對付那些虎狼的本領。
若是在關鍵時刻,劉虞一定會依靠劉備的,不過現在嘛……
他覺得可以找一個機會,將對方的權利拿下來了。
至於打小報告之類的?
不好意思,這算是皇室爭執,而且還不僅僅如此。
劉虞就算是再沒有臉皮,也絕對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否則的話,他的名聲就幾乎毀於一旦了。
城門口。
無數的百姓,都正在往城中去。
“此地官員倒是尚可,據說有五大世家,聯合掌握這幾個郡城,倒是做的不錯,若是他們願意,倒是可以給些機會,若是不願……”
劉虞冷冷一笑。
不過,他來時可沒有要通知其他人的意思,因為他要好好的看看,這裡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能不能盡快的將一切都抓在手中,要是可以的話,那麽其他人都沒有什麽用處了,隨時都可以驅趕出去。
要是不行,那麽其他人便算是有那麽幾分利用價值的。
熙熙攘攘的人群,讓他高看了當地官員一眼,同時也對那五大世家多了幾分異樣的心理。
原本是要殺雞儆猴的,現在則是不會了。
可惜,他根本不知道的是,那幾個世家早就沒有了什麽能力,都已經被方莫將刺給扒光了,剩下來的就是一條棍子而已。
可驅逐狼蟲虎豹,也可面對其他有惡意之人。
世家是最聰明不過的,他們知道自己該跟誰。
要是換了之前的韓家和張家,說不定還會一慪氣就跟著劉虞跑了,但是現在……
借他們無數個膽子,他們都不敢這麽做。
因為現在的情況,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若是想要做到那一點,恐怕是很難很難的。
正因為很難,所以他們才會要臣服於劉備。
……
“進城了?沒想到,他居然一點信息都不露出來,這是想要自己看看,順便去軍營走上一趟?”方莫隨意的開口,甚至還打了個哈欠。
要是對方可以早來那麽幾天,說不定方莫還真的要犯愁。
可惜,現在整個涿郡,以及幾個其他亂象初現的郡城,早已沒有了當日氣象。
現在的這一大片區域,基本都是他們兄弟的。
“軍營?”
程昱搖著頭,淡淡的道,“我猜他可能不會去,在了解了情況後,必然第一時間來到郡守府,與你我相見,順便看看能不能拉攏你我。”
他看得很清楚。
要是之前,說不定劉虞這個州牧會直接掌握軍隊大權,然後將整個涿郡變成自己的。
以此再去幹涉其他郡城的事務,畢竟他名義上是州牧,有這個權利。
但是現在嘛……
他要是再去,那就是傻叉了。
能夠掌握一地的,誰手中不是抓著兵權的?
槍杆子裡面出政權,這可不是隨隨便便亂說的。
“哦?”方莫這下子倒是好奇了,轉過頭看著程昱道,“若是他來找你,你會不會當他的狗腿子?或者說,你還要當我們的兄弟?”
劉備又不是後世的劉某某,自不會真的把兄弟當成壓榨的對象。
方莫也不是那樣的人,做他們的兄弟,就只有兩個字。
踏實,而且還很值得開心。
“不會!”
程昱堅定開口,語氣異常的剛強。
說完,他笑著道,“若是我想要跟他走的話,起碼也要先過了你這一關,但是根據我的猜測,你恐怕手中還留著不小的力量,到時候……”
死翹翹啦!
誰也不是傻子,真的要是跟了劉虞,那他程昱的命就算是沒了。
這樣一個連造反都敢的家夥,怎麽可能容忍其他人奪取權利?
哪怕劉備沒有發聲,方莫都可能會弄死他。
而且還會用異常殘忍的手段。
因為只有如此,才能讓其他人知道知道,背叛是絕對不可取的。
“報,外面有一個自稱劉虞的人來了,說是州牧,不過吾等不太認識,外加之前也沒有信息傳來,便沒有敢放進來,您看?”
很快的,從外面走進來一個全身鎧甲的人。
他異常老實的將外面的情況匯報了一番。
這很正常,也不是方莫要找對方的麻煩。
在這個年代又沒有什麽照片之類的,要是對方冒充,那會對當地造成極其重大的打擊。
也正因此,一般前來的官員,都會帶著印信之類的。
也就是說……
要是有人可以殺人偷印信,外加沒有幾個人認識,那麽他們便可以直接冒充官員了。
從秦漢到唐宋元明清,這樣的事情一直都沒有缺少過。
甚至有些冒充的, 比本來的人都要做的好。
被發現的,也就只能去死,沒有被發現的,則是藏了一輩子,甚至到入土時都不被發現。
為了防止類似的事情發生,古代的帝王還有各地官員傷透了腦筋,有時候甚至會冷眼對待來人,否則要是個假的,那麽自己也會因此受到連累。
所以,他的表現很正常,也不算出格。
“哦?”
方莫眨了眨眼,看向程昱。
“吾等出去看看,恰好多年之前我曾經見過這位州牧一眼,若是可以見到,必可相認。”程昱笑著點頭。
“嗯,如此也好,此才是穩妥之道。”
方莫嚴肅的答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