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莫眼神平淡地看著那些人離開，根本就沒有半點反應。

　他倒是希望這些害人精能夠全部跑掉，省的他再去一點點的尋找證據，不僅僅累，還要得罪很多人。

　現在這樣，倒是挺不錯的。

　“諸位千萬不要害怕，一點點的說，有什麽說什麽，但一定要保證自己說的是真的，要是我查出你們所說皆是虛偽……”

　說到這裡，他將旁邊一人的劍抽了出來，狠狠地砍在了自己椅子上面:“撒謊者，有如此椅。”

　這招，他還是跟孫權學來的……

　不過應該很管用，因為在這個古代裡面人們還都是很純潔的，或許會有一些臭肉，但估計也影響不了太大的局面。

　正因為如此，方莫才敢這麽來的。

　不然的話，他可不會因為這麽一點小小的場面，就這麽相信了其他人。

　這對官吏也不是什麽好事啊……

　明太祖，曾經讓百姓可手持《大誥》入京告狀，駁倒官員。

　一開始成績確實很出色，但是到了後來就沒了。

　為什麽沒了?

　是老朱改變注意了嗎?

　並不是這樣，因為那些百姓逐漸變了……

　人心變化，真的是很快很快。

　之前很多人只是為了不被壓，但是到了後來，就形成了地方上面一些豪強開始威脅官吏了……

　這也是為什麽，到了後來的時候，明朝會有那麽多的豪強，但是又沒有大漢這麽牛叉，畢竟他們沒有辦法當官，就只是豪而已，距離強還是差不少的。

　從這一點就可以說明，其實很多官員確實不好，但是百姓也不見得都是好的。

　總是會有人找出另外的出路的。

　像是面前這些人，一個小看可能就會讓大好局面全部葬送掉。

　這一點，方莫還是清楚的。

　“您放心吧，我不會騙您的，玄德公所作所為我們都看在了眼裡，絕不敢隨意的去告狀，您可以去查，要是老朽欺瞞於您，甘願刀斧加身，鬼邪入侵。”

　能夠這麽發誓，還是能夠相信那麽一點的……

　人最怕死，其次便是這種迷信的東西。

　當然，是古代。

　但就算是後世，不也有很多人被欺騙嗎?

　遠的不說，就那位玩蛇的兄台……就連那位首富都給騙了。

　他不聰明嗎?

　不太可能吧……

　只能說，有些東西確實看起來忽悠人，就算是大佬們也不見得就能夠看破，更何況是百姓。

　尤其是古代裡面，這一點更加嚴重。

　如果敢用鬼神發誓，大概率就可以說是穩了。

　當然，方莫不會這麽簡單的去相信任何人，他將老者攙扶了起來，滿臉笑容，一點都不嫌棄地拍著對方身上地塵土道:“老人家，我願意相信你，但是總是要給所有人一個公正的，之後會進行一系列調查，到時候一切真相自己都會暴露出來的。

　要是調查，老人家可能會說官官相護。

　但要是不調查，萬一對方要說我冤枉了他呢?

　玄德公希望的是給所有人一個公正，不論是你，還是其他人，都是一樣的。”

　“哦哦……”老者顫抖著點了點頭，道:“可他真的要了老朽家裡的二十畝良田，還打死了我的小兒子，若非大兒子沒在家，恐怕也是一樣了……”

　“這是當然的，貪官汙吏大多都會做這些事情的，他們已經沒有底線，完全不是人了，可我們還是要調查的。這不是相信不相信的問題，主要還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是死在公正之下的。

　而不僅僅，只是因為某個人的意志之下。

　譬如說，要是有一個大人忽然說你的腦袋很有用，然後借來一用，你願意嗎?

　起碼他也要問問您願意不願意吧?”

　方莫微笑著解釋了一句。

　然而……

　老者的話，卻讓他懵逼了。

　“好啊，老朽爛命一條！若是能夠幫助到諸位大人，再好不過了。”

　他是按照後世那一套來的，畢竟後世不論是法律也好，還是其他的也好，大多都是按照普世來進行的……

　什麽叫做普世呢?

　其實也就是衝著正義，以及大眾去的，代表著的是最大眾的利益。

　比如說方莫前世見到過的一個案例……不，應該是他去給兩個律師調配味道時，聽到兩人說的……

　大概就是，某個人扔了一個注有毒的橘子到另外一個人的家裡。

　這人是按照故意殺人來判的。

　可能很多人都有點不理解，但是你要知道……整個世界不僅僅只有你一個人的，而是有很多很多人。

　就算是只有你一個人，當你回到家裡，看到茶幾上面有一個橘子，是吃還是不吃呢?

　大部分人，都會選擇吃的吧?

　可能都會以為，這是父親母親，爺爺奶奶準備好的……

　扔到家裡其實也一樣，農村的家庭，院子就跟客廳上的茶幾差不了太多，最多需要洗洗……

　正因為如此，這是正義的審判，絕對不涉及任何其他東西。

　這位老者的話，卻是打破了他的想法，覺悟太高了一點。

　“……”

　方莫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可能，他也見過類似的人，但是對方都是為了更多人得好處的英雄，這位老者，實在說不好是因為什麽……

　該死的封建主義！

　他心中就只有這麽一句話了。

　……

　夜晚，一切仍然在有序的進行著。

　方莫讓人叫來了老者所告的官吏，後者見到他之後，還沒等到他說什麽危險的刑罰，直接就選擇了招供，那叫一個快……

　“下吏一時被迷惑了眼睛，回去就去將田地退回來，萬望大司農能夠給下吏一個機會……”那人滿臉都是誠惶誠恐，尤其是看到方莫臉色越來越難看的時候，更是道:“不不不，現在下吏便將家裡的田地全部都讓出來，都給了這位……老人家。”

　老不死的，到了嘴邊沒敢說，生怕會讓方莫更加生氣。

　“呵，地不地的倒是沒有什麽，畢竟這冀州什麽都缺，但是田地還是不怎麽缺的，只是……”方莫冷笑一聲，緩緩地走過來提溜著官吏的衣服將他拉了起來道:“主要問題在於，他的兒子該如何?

　那，可是一條人命。

　高祖入漢中，曾約法三章，殺人者死，你覺得自己可以逃得過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