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備本為漢室宗親,中山靖王之後,景帝玄孫……”劉備這裝逼手段,已經愈發純熟。
眾人聽了之後,暗自點頭,其中有人問他官職如何。
他隻說無官無職。
然而,這裡是軍隊,又不是政治場,所以對他也沒有什麽看不起。
董卓終歸是異類。
當然,也怪當時的劉備實力不夠。
他要是在歷史上有三千這樣的士卒,就算沒有官職,董卓敢那麽看輕他們?
“備文不成武不就,曾為織席販履之輩,這是我三位兄弟,一人屠豬賣狗,一人推車賣棗,剩下一人於經商之道頗有幾分見解。”
劉備滿是淡然的開口。
“好,好一個文不成武不就!”
皇甫嵩先是愣,而後撫掌大笑:“若玄德都是文不成武不就……恐怕天下也沒有幾人敢說自己會領兵作戰了吧?”
榮辱不驚,視名利如無物,於大漢有忠肝義膽。
這是大大的忠臣啊。
他已經在考慮,是不是要盡快上一封捷報,在其中加上劉備的作用。
著重,描寫!
“不敢不敢,都是……”
“咳咳!”
劉備連連擺手,正想把方莫拉出來,卻聽到一聲咳嗽。
看到自己這個四弟,他是連連搖頭。
你說說你,平時就喜歡在自家兄弟面前秀,在外人面前,你倒是如此低調。
什麽個鬼模樣!
真是怒其不爭,不幸就算了,大家大被同眠,沒什麽不幸的。
皇甫嵩對劉備勉勵了幾句,而後突發奇想的跟劉備問了一句:“你所率領的義軍,可能保持軍紀嚴明?”
“我觀你這軍隊井然有序,其中更無那沆瀣一氣之風,不知是否亦然?”
說到這個,劉備可就自信了。
他拍著胸脯保證道:“將軍放心,玄德手下之兵,其他不說,僅軍紀一項,某可以項上人頭做保!”
好家夥。
一句話說的在場之人都愣了。
這年頭的兵馬,到底什麽素質,誰還不清楚?
然而,你劉大耳居然敢這麽誇口,就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可是當眾人想起劉備軍隊作戰時的姿態,他們卻都明悟了。
那樣的軍隊,便是真正軍紀嚴明,恐怕也不算什麽難事。
“好,好,好啊!”
皇甫嵩連道三聲好,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直接將劉備任命為監軍。
一步登天。
絕對的一步登天。
隻要皇甫嵩還在一天,朱y還在一天,劉備的地位就絕對是剛剛的。
哪怕是知道自己總會出頭,可到了這一刻,他還是忍不住痛哭流涕,與自己的三個兄弟抱成了一團。
“不做作,真性情,敢愛恨,軍紀嚴明,喜怒不形於色,低調不似凡人……”
閻忠在心裡默默評價了一番,而後大驚。
這不就是自己一直想找的明主嗎?
然而,對方卻沒有一官半職,若是有……
倒是更好了。
不過現如今,他既然已經成了監軍,想來日後必然可以青雲直上。
“先觀察一番吧……”
閻忠拿起酒爵,倒了滿滿一杯,來到劉備面前,滿飲而回。
劉備不知道什麽意思,不過卻知道對方是個不小的官,而且還算是皇甫嵩的軍師,於是他連忙拿起酒爵一連喝了三杯。
面如冠玉,
刹那間變成了殷紅。 閻忠看了大笑不止,在心中給其又加上了一個豪邁的標簽,其他人也都差不多。
不過,這卻是善意的笑。
席間,皇甫嵩又是勉勵了劉備一番,接著便不再關注了。
這已經算是開天恩了,他什麽地位,劉備什麽地位?
兩人能夠聊那麽長,本就已經讓許多人看花了眼睛,要是繼續聊下去……
說不定就有人得懷疑,這劉備是不是皇甫嵩的私生子。
頭一次。
頭一次被這麽重視。
而且在場官員沒有一個嘲笑他。
這讓劉備從心底生出了一股強大的自信。
他本就近乎可怕的心髒,再次進化了一層。
望著在旁邊小杯小杯喝著酒的方莫,他連忙過去製止。
這兄弟什麽都好,就是喝多了就容易胡言亂語。
自家兄弟,聽聽也就聽聽了。
可要是讓外人聽到或者看到,那可就不好了。
說實話,方莫也就是覺得這酒好喝而已,被劉備阻攔後,他也就沒有繼續,而是開始苦著臉吃菜。
粗獷……
好吧,簡直剛剛脫離了茹毛飲血的菜肴,實在不合他的口味。
恰在此時,曹操這個小黑矮個子走了過來,先對著劉備恭維了一番,繼而指著關羽道:“此人如同天神,此胡須更令在下羨慕非常……”
轉而面向丈夫,又開口:“燕人張翼德,果然不凡,方才你一矛掃下,竟是連殺數人,真神人也!”
方莫在一旁冷眼旁觀。
他不知道這家夥過來到底是個什麽意思。
想來,他早就忘了我們之間的仇怨了吧?
他想到這裡,又想喝酒,可那長長的手臂實在誇張,輕而易舉的就將他製止了。
目能自視其耳,這眼睛也特喵的不同啊。
想抓人,真個太簡單了。
怪不得皇甫嵩讓你當監軍,這種模樣,要是不當監軍可真是可惜了。
“哎呀,這位小英雄是誰?看其面相,頗為不凡,可否引薦一番?”曹操像是剛剛察覺,指著方莫,就仿佛是發現了新大陸。
裝腔作勢,這是他的天賦。
然而劉備這個弟控一聽,立馬就高興了:“這是我四弟,不瞞你說,如今備有如此成就,可全賴四弟幫襯,二弟三弟為我拚殺……”
說著,他又哭了起來。
閻忠的眼睛又是一亮, 這可是愛惜護短,重情的表現啊。
再看看,再看看,等他但凡有一個官職,某便隨了他去!
曹操被弄得倒是有些不好意思。
他臉皮厚不假,可一個大男人在自己面前哭哭啼啼。
關鍵是,他還覺得對方做的對,甚至換了他,都不知道該怎麽做了。
等劉備終於哭完了,曹操才問道:“不知這位小英雄與我可有什麽仇怨?今日我曹孟德也算豁出去了,但有冤仇,你我盡快化解了可否?”
“否!”
方莫冷冰冰的抬起頭:“騎都尉可真是善忘,不知可還記得,當日雒陽城內,一女子哭訴自己被閹宦之後所難為?”
“您當時,可絕對沒有這麽好說話。”
曹操可是曹騰養孫,這簡直是當著和尚罵禿子。
方莫偏偏就這麽做了。
他怕什麽?
皇甫嵩對閹宦…不,在場的人,有幾個對閹宦有什麽好看法的?
這一番,他也就隻得罪了曹操而已。
但是得罪曹操,方莫怕嗎?
怕個毛!
不就是魏武帝嘛,大不了乾一架啊!
我左關二哥,右張三爺,中間還有劉大耳,以後還有臥龍小諸葛,你憑什麽和我鬥?
想起來了!
全想起來了!
曹操終於明白,那道目光到底是因為什麽了。
可歎他半生忠直,卻因為看不起商人,如今……
好吧,看看劉關張的臉色就知道,這裡根本不歡迎他。
溜了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