磐山基地。
絕望與恐怖已經蔓延。
無盡屍潮大軍,整整三天沒有前進一步,但是低級腐屍的數量卻在不斷的增加。
那些異種驅趕著奴隸般的低級腐屍,痛苦的嘶嚎聲中被丟入炮灰的大軍中,方圓數百裡之內的怪物都在朝著這裡匯聚,逐漸形成一個滾滾巨浪。
“三天前,數量還只有四百萬左右。”
吳澤拿著一個望眼鏡,站在眺望台上觀察著:“但現在,幾乎快要接近八百萬了。”
密密麻麻的腐屍頭顱由點成線,由線成面……
整個大地都被蒙上了一層黑暗,幾乎夾雜不了任何空隙,短短三天的時間,每一天都會有一百多萬腐屍炮灰被驅趕到隊伍的最前方。
它們沒有意識。
它們被更強大的意念所控制著。
它們嘶嚎著,無意識的挪著步子,帶著那對血肉的殘忍欲望,佇立在無盡屍潮大軍中仰天長嘯著。
再有兩天,腐屍怪物的數量,恐怕就會達到一千萬!!
“一千萬。”
吳澤放下望遠鏡,緩緩吐出了這三個字。
這個數量宛如一座大山,壓垮了每一個人心中的希望,一千萬的滾滾屍潮那是什麽樣一個概念??
那些腐屍怪物即便站著讓你去打,機槍掃射個三天三夜恐怕都殺不完,屍體將會堆積成山將護城河填滿,也能夠將堆砌出一座屍山將城牆推平。
吳澤轉過身來,對身邊的一個衛兵問道:“那些會議室的將軍們,還在爭吵議論著??”
無盡滾滾屍潮壓陣。
磐山基地的將軍們都慌了神,會議室中爭論不休,每一個人都各持己見。
有人認為應該立刻發起進攻,趁著屍潮還沒有兵臨城下,先使用大規模殺傷武器,如燃燒彈等一系列的兵器轟炸一番。
但也有人認為,這樣的舉措太過莽撞,萬一打草驚蛇致使屍潮提前進攻,說不定會有更大的變數,而且在不知道對方底牌究竟是什麽的情況下,浪費了大批殺傷性武器。
有人選擇死戰防守。
有人想要保存勢力,及時從磐山基地中撤退。
整個會議室亂成一鍋粥,面對近乎令人絕望的屍潮,沒有誰能保持冷靜。
“是……”
“將軍們還在研究策略。”
傳令兵有些羞愧的說道,同時充滿期待的問道:“吳澤大人,您所說的援兵,真的會來麽??”
援兵。
磐山基地就像是即將溺死之人,即便是一根稻草也想狠狠抓住。
吳澤帶來了希望,磐山基地第一次知道,原來還有“曙光聯盟”這種城塞群落,更有那新建立起的正義要塞,專門為了對抗屍潮而鑄造的鋼鐵城牆。
“會來的。”
“一定會來的。”
吳澤語氣無比堅定:“現在,我們最缺少的就是時間,援軍到這裡最起碼還要五天,磐山基地到底能否堅持到那個時刻……”
吳澤沒有說下去。
腐屍大潮的數量即將達到巔峰,一切都在證明屍潮中有智商極高的“統帥”在操控一切。
它們沒有著急,慢慢積攢自己的力量,顯然對磐山基地十分的重視,而當這股力量積蓄到一定程度,就會變成濤濤毀滅的洪水衝垮整個基地。
“守下去。”
“你去轉告司令與將軍們,曙光聯盟一定會來救援,接下來我們就要與時間賽跑了。”
吳澤的聲音越發堅定,傳令兵也是重重點頭,不知為何吳澤此時的形象變得如此高大起來。
……
……
一天,兩天……
無盡屍潮大軍壓境,但卻比任何人都有耐性,腐屍怪物的數量終於達到了千萬量級。
磐山基地中的氣氛壓抑到了極致,一場瘟疫更是雪上加霜,致使城市中的難民幸存者們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感染。
醫院早已人滿為患。
大量患者出現了全身發熱,意識渙散,不斷咳血的症狀。
一些人的身體,甚至產生了輕微的變異,隨著意識逐漸變得模糊,腐屍那可怖的征兆呈現出來,指甲緩緩變得黑硬尖銳,牙齒也變得雜碎而鋒利。
慶幸的是,末世已經度過一年,人們多少都有些承受病毒的能力,並不像最開始那樣在數分鍾內就轉化成了腐屍,而是將這個時間延遲到了幾小時甚至數天以上。
嘭!!
一名軍官握著手槍,直接將某個病人的頭顱打碎。
那患者已經神志不清,即將異變成腐屍了,為了避免傳染更多的人,只能夠用子彈“治療”他。
“怎麽會這樣?”
“異變的速度雖然緩慢,但為什麽會有大規模難民感染病毒??”
一名軍官氣到跳腳,質問著醫院中的研究人員,雖然知道這件事與他們無關,但這場瘟疫很顯然將磐山基地推向即將崩潰的邊緣。
“空氣中,病毒因子太過密集了。”
“原本我們的空氣中,沒有那麽多的病毒因子,可最近一星期……”某個空氣質檢員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水,空氣中病毒的含量已經超標了幾十倍。
不需要檢測。
只需要抬頭看那些汙染成黑褐色的雲朵,就能知道病毒密集到什麽程度。
千萬腐屍!!
那可是整整一千多萬頭腐屍。
它們在二十多公裡之外,一呼一吸之間都會噴出大量病菌,雖然單個腐屍的嘶吼所傳遞出的病毒並不多,但整整一千萬怪物加在一起卻產生了質變,足足讓空氣中的病毒數量嚴重超標了幾十上百倍。
“傳令下去。”
“所有幸存者,回到家中,或者到盡量封閉的地方,關上門窗。”
“再下令,凡是意識昏迷者,一律……殺掉。”
長官忍痛說道,此時調離大量士兵,對於城市的防守無異於雪上加霜,大量平民受到瘟疫的汙染,更是令基地岌岌可危,現在已經沒有閑工夫慢慢治療了。
那些重創的患者,只能夠怪他們的適應力不足,一次治療,一顆子彈。
嘭,嘭,嘭!!
基地中槍聲四起。
用盡全力也無法支撐自己身體的男人,頭顱被開了一個洞倒在地上。
發著高燒意識模糊的母親,一槍被打爛了頭顱,懷裡的孩子還無法理解“死”是什麽意思。
一時之間,基地中哀嚎遍地,那些士兵並非無情,忍耐著眼眶中的淚水,強行敲碎自己的善良與尊嚴,扣動扳機將那些感染瘟疫的重患者一個個打死。
同胞。
我們在殺害自己的同胞。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啊啊啊啊!!”
終於有士兵承受不住,再次開槍打死一個無力求饒的少女后,歇斯底裡的大吼起來,拿起槍對著自己的腦袋扣動了扳機。
血花四濺。
周圍的同伴,昔日的戰友,眼眶濕潤,眼球布滿血絲。
這個……該死的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