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那個石峰要塞的守備官竟然叛逃狼族，還想要將要塞拱手讓給狼族，外面可是有數萬大軍啊，若是沒有要塞的防護，他們就能直接衝進來了。”

　　“真的假的，若是沒了要塞，我們豈不是要輸了。”眾軍士聽到之類，議論紛紛，這正是那次戰鬥最關鍵的時刻，那個老兵說的沒錯，倘使要塞真的被送給了狼族，光憑幾千軍士，絕不是他們的對手，螳臂當車的下場，就是全軍覆沒。

　　“可不是嗎，當時的情況緊急，如果換作是一般的將軍，恐怕早就領著部隊棄守要塞了，但是咱們將軍很聰明，將計就計，將狼族的人馬誘入要塞裡，再來一招關門打狗，一晚上乾掉他們四千人，還有那個叫赫連的狼族將領，聽說也是草原上了一個猛將，也被滿將軍斬了腦袋。”

　　“原來是這樣啊，難怪百姓都稱讚咱們將軍是狼族的死敵，一下子滅了四千人，這能獲得多少軍功啊。”

　　“可不是嘛，還有呢，狼族偷襲薊縣，想要殺掉蒙大將軍，也是咱們的葉將軍，領兵衝到城下，打了狼族一個措手不及，因此深受蒙大將軍的信任和器重，受到皇帝陛下的封賞。”

　　“難怪葉將軍年紀輕輕，就位高權重，原來是皇帝陛下面前的紅人啊。”

　　“就是這個道理啊，另外，河內郡現任的郡尉韓浩大人，以前就是葉將軍的頂頭上司，手下大將。”

　　“怎麽，你們在聊什麽，和我說說唄。”這個時候，葉世楷突然走了進來，淡淡說道，眾軍士這才注意到葉世楷的到來，驚得立刻站了起來。

　　“參見將軍。”

　　“參見將軍。”

　　“行了，行了，都坐下吧。”葉世楷招呼著眾人坐下，不用拘謹，眾軍士面面相覷，一臉的緊張，他們很清楚剛才的談話全被葉世楷聽見，大部分的將軍都很“不喜歡”手底下的人議論他們，甚至因此還會嚴懲這些士兵，所以他們自然也會害怕。

　　“說說看，你們怎麽看眼下的戰爭。”葉世楷詢問道，幾句話下來，這些軍士見他沒有惡意，也沒那麽緊張了。

　　葉世楷想要了解基層軍士最真實的想法，他們代表的，往往是軍隊大部分人的想法。

　　“葉將軍，這些日子，怎麽仗都打不完啊。”一名軍士詢問道，正中他的心窩。

　　恐怕，大多數軍士也不明白這場戰鬥的意義。

　　“弟兄們，你們應該都想要問這個問題吧。”葉世楷轉頭看向眾人，眾人微微點了點頭，又有些失落地低下了頭。

　　“其實，我也不明白。”葉世楷突然說了一句。

　　“我們作為軍人，和起義軍戰鬥是為了保護百姓的安全，但我們一定能確定我們是對的嗎，恐怕不能。”葉世楷淡淡說道“倘使朝廷是對的，那天下應該萬民歸心，郡守也應該受人愛戴，又怎麽會有這麽多人參見起義軍，又或者是上山，落草為寇。”

　　“將軍，既然我們是錯的，那為何還要繼續打仗。”一名膽大的軍士反問道。

　　“問的很好，我們不能確定自己是對的，但這些起義軍就是對的嗎，我看不然，這次我們大軍出征，路過了七八個村子，都是被那些起義軍屠了村，連半歲大的孩子都慘遭毒手，你們覺得這是對的嗎。”

　　眾軍士疑惑地看著彼此的臉，葉世楷說得有些雲裡霧裡，他們並不理解。

　　“大家和起義軍打了這麽久的仗，應該也對他們有所耳聞吧，他們說我們是暴秦，是惡人。”見眾人沉默不語，葉世楷繼續說道“我身為將軍，有統帥職責，有服從命令之義務，但我的立場是百姓，絕不動搖，倘使有一天，郡尉讓我做傷害百姓的事情，我絕不會遵從。”

　　“葉將軍說得對，我們以前也都是老實百姓，絕不會做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情。”

　　“對，將軍說得對。”

　　“大家安靜一下。”葉世楷擺了擺手，示意眾人安靜。

　　“古往今來，都說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但我卻不這麽認為，相反，我是一個很拘小節的人，之所以不願意和那些起義軍一樣造反，並不是因為我舍不得這些軍功爵位，而是我不能確定帶領這麽多的弟兄造反，會有一個怎樣的結果，我不能確定，這個結果是好還是壞，所以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保護好身邊的一切。”葉世楷語氣很誠懇，的確，這是他的心裡話，造反是一條“不歸路”，葉世楷現在有妻子，有朋友，手底下還有這麽弟兄，而他們的家中也是上有老下有小，倘使失敗了，數萬家庭也就毀了，而罪魁禍首就是他本人。

　　葉世楷沒有膽量這麽做，他也不會這麽做。

　　“葉將軍，我們都相信您，您是一個真正的好將軍，我們也相信你的決定，從今日後，只要是您的命令，弟兄們上刀山下火海，萬死不辭。”

　　“誓死追隨將軍。”

　　“誓死追隨將軍。”

　　“誓死追隨將軍。”

　　眾軍士單膝跪地，將手放在胸前宣誓，越來越多的軍士聽見，也都紛紛叫道，上萬人的喊聲，讓這個夜晚不再安靜……

　　………………………………………………

　　數月時間，葉世楷一直在東郡各地奔波，帶領手下的軍士東征西討，起義軍不斷地消耗郡中秦軍的兵力，但葉世楷麾下的軍隊規模卻越來越大，不少起義軍聽聞他的名號之後，竟然都選擇了放棄抵抗，轉而投降，再加上馬堯對他的器重，錢糧軍械也都優先供給，所以規模也就如同“滾雪球”，越來越大。

　　漸漸的，天氣又冷了下來，葉世楷這才發現，已經進入冬天了，再過不久，就是第二年了……

　　“葉老弟這些日子征討叛逆分子，勞苦功高，來，我先敬你一杯。”東郡的郡尉府中，馬堯親自給葉世楷倒了一杯烈酒，酒水入喉，身體也暖和了許多。

　　“末將在前線作戰順利，也多虧了大人在後方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