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末將都明白了。”萬俟原點頭應道,此時的葉世楷還無法確定,他們起兵反叛朝廷的消息是否傳到了南陽郡,倘使沒有,那麽眾軍依然可以“堂而皇之”地在南陽郡上行走,只要當地的守備軍不知道這個消息,那麽葉世楷和部下仍然是一支“秦軍”。
但若是當地官府已經得知這個消息,那麽他們就只能“騙”到底了,萬俟原是個很精乾的人,而且做事果斷,若是遇到突發情況,他可以及時處理。
“秦軍每個月初都會去下轄的村莊征糧,然後再送入縣城中,我們必須在半路動手。”營帳之中,葉世楷正向麾下的軍官講解計劃,部隊損失慘重,原來滿帳的軍官統領,只剩下了寥寥幾人,葉世楷忍不住有些心酸,但還是忍住了情緒,他們的困難,現在才剛開始呢,他作為一軍統帥,若是先頹廢了,那麽這支部隊也就廢了。
“葉將軍,你盡管吩咐吧,我們現在雖然損失慘重,但精神尚存,這些地方的守備軍,我們根本不懼。”
“好,那我接著說。”葉世楷很是欣慰,他一直認為,部隊的各級統領是至關重要的位置,倘使將軍怕了,那麽底下的軍士也會喪失鬥志,所以當初在選拔軍官的時候,他都是親力親為,絕不允許有人“渾水摸魚”。
“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在南陽郡治宛城附近,這裡有不少村莊,甚至有超過兩萬人的村子,官府每月征收的糧食可達數千石,足夠我軍食用十日。”
“老葉,在宛城附近動手,會不會太危險了。”上官健突然覺得有些不穩妥“既然是郡治所在,兵力又怎麽會少,根據我的了解,宛城守軍超過兩萬,而且裝備精良,其中騎兵就有數千,若是他們收到消息,出城圍剿,我們這裡又有傷兵,行動不便,一定會被追上的。”
“這點我又何嘗不知道,若不是情勢所迫,我也不想冒險。”上官健的憂慮正中葉世楷的心坎,雖然劫糧是個好計劃,但在宛城附近劫糧,卻是一次“賭博”,賭注就是全軍弟兄的性命。
但以現在的情況,他們已經不可能再去別的地方劫糧了,再過兩天時間,他們就連隔夜糧都沒了,到時候就只能殺戰馬充饑,更何況,在南陽郡停留時間越久,危險就會多。
“所以,我必須設下一隊騎兵,負責引開秦軍。”
“葉將軍,讓我去吧,我保證引開秦軍,掩護弟兄們撤離。”
“葉將軍,還是讓我去吧。”
“讓我去。”
剩下的幾個千夫長和五百主紛紛請纓,誰都清楚,帶著這麽點騎兵引開數千秦軍,無異於是自尋死路,這是一份“找死”的任務,但必須有人接下。
“行了,人選的安排,我自有選擇。”葉世楷擺了擺手,示意眾人不要爭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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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葉,你真的安排了人選負責引開秦軍嗎。”待眾軍官離開後,上官健立刻追問道。
“當然沒有,這個差事,無論是誰去接,都是九死一生,極有可能回不來,我怎麽可能這麽容易決定。”葉世楷說得是實話,明知是死,他當然難以抉擇,除非,是他自己去,畢竟他現在恢復了內力,手上又有許多寶物,想要逃出重圍不是難事,但他作為統帥,必須留下指揮。
“老葉,既然你沒有決定人選,不如就讓我去吧。”上官健突然說道。
“什麽,你在開玩笑吧。”葉世楷猛地站起身子,大聲叫道,很是驚詫。
“軍營之中,沒有戲言,我既然說了,就絕不是在開玩笑。”上官健答得很認真,突然單膝跪下,雙手抱拳作揖。
作為葉世楷的心腹,左膀右臂,上官健一直都在選擇無條件支持葉世楷的決定。
“不行,你是全軍的副將,怎麽能去呢。”
“老葉,你相信我的能力嗎。”
“當然。”葉世楷點頭應道,自嘲了一句“你是我入伍的領路人,也是一個運籌帷幄的良將,可惜你跟了我,否則在秦軍之中,你必定前途無量。”
“那我的指揮能力,和那些千夫長相比,孰強孰弱。”
“你強。”葉世楷猶豫了一下,實話實話,那些千夫長更多的是不畏生死,但都稱不上是運籌帷幄,他們是勇將,而非謀將,勇將可以在逆境之中決一死戰,但更多的是在逆境之中拚光全軍,這不是葉世楷想要的結果。
“既然無人不得上我,那這個任務自然應該交給我,老葉,你擔憂我的安全,這份心意我領了,你拿我上官健當兄弟, 那我也將性命交給你。”
“老葉,就讓我負責引開秦軍吧。”
“上官,你……”
“不要再猶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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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統領,前鋒營中有幾名軍士中了瘴氣病倒了。”
“左護衛營也是如此。”
“不僅如此,山中的水源裡也有毒素,不少軍士喝了水後,紛紛中毒。”
進山僅僅一天時間,就有幾十人生病倒下,這讓薛三很是為難,侯敢先並沒有撒謊,那些藥丸的確有效果,只是……那瘴氣實在“厲害”,也難怪了,為什麽只有最有經驗的獵戶才敢進入。
幸好還無人中毒身亡,若只是生病,薛三還並不十分擔心,初來乍到,即便是水土不服也同樣容易生病,只需日後調養即可,但是馬車裡的何凌寒,卻讓他不敢松懈,僅僅一天時間,何凌寒就如同大病一場,臉色差得嚇人,最後還是喝了草藥才好些。
“侯敢先,這山路還有多遠。”薛三詢問道。
“山路崎嶇,雖然兩地距離看著不遠,但實際走起來,彎彎繞繞是避免不了的,我想,按照現在的速度,還需要兩天吧,只要離開這山,外頭就是平原。”
“兩天時間。”薛三喃喃自語“好,就兩天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