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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國大梟》第88章 獵吉(7) 切切小心・獵歸將夜
  此時已經過了中午。

  眾人稍作歇息,就可以準備進北麓山林騎獵。

  依然是到司弓矢處領取裝備,到西邊廄棚挑馬。

  冬狩圍獵才會用得上殺矢騎弩,尋常鄉獵用弓,箭矢一袋三十支,另有捕網捆繩、獸籠夾剪之類的配件。

  還有獵犬。

  走犬,就是放獵狗去追野兔。

  將離說不上這是什麽品種的狗,在他看來都是串串。

  毛色混雜,有大有小,有長毛有短毛,大約二三十隻,由犬人看管訓養。

  這些狗在蒙著布的大犬籠裡關了大半天,現在異常興奮,把犬籠鬧得晃裡晃蕩。

  為了保持這種興奮,不到騎獵隊出發的最後一刻,那扇汪汪吠個不停的木門都不會打開。

  真正進山騎獵的沒多少人,除了剛剛參加射義的幾個和一些獵仆,還有騎衛,其他大部分賓眾領了馬就在主場內跑著吹風看景,或是帶孩子練習。

  將離打算進山,為了今天的騎獵,之前也做過些練習,射弓或是在馬背上射弓。

  而這些在短時間內根本練不出什麽名堂,在馬背上射弓難度太高,除了水平方向上的移動,馬背其實是上下顛簸起伏的。

  虧得自己還有簡易馬鐙,連撒開雙手都有些吃力,更別說在奔跑的馬背上拉弓射殺奔跑的獵物了,又不是郭靖。

  有金風、魏仲武、文紹這些人,將離就是拿輕弩也玩不過他們,也就跟著大部隊去看看熱鬧。

  主場有供人避風歇息的帳子,主人、主賓、眾賓、女賓各有一帳,裡面都生了炭火,設了羊皮暖席。

  將離在帳中稍作休整,檢查一下袖劍,換了身輕裘,依然是狼毛,又被雲娘再三叮囑“小心”。

  有那麽多好手在側,還有騎衛保護,她倒不認為將離會出什麽太大的危險,主要是擔心地形險峻。

  “陡峭的地方離遠些……”

  ……

  “別只顧著追獵物,要注意蹄下。”

  ……

  “不要兔子,不要獵物,妾身什麽都不要,公子平安回來就好。”

  ……

  見她絮叨的樣子竟有些像自己了,將離忍不住把她擁進懷裡一通深吻。

  門幕被風揚起,帳外路過的很多人都瞧見這二位無視旁人的親昵,紛紛低下頭,加快腳步走過。

  “你這叫……近朱者赤……青出於藍……”

  “什麽嘛……”

  兩人輕咬著邊吻邊笑,雲娘緩緩將他抵開,又觸額細語了幾句,才戀戀不舍地分開。

  將離讓木雲留下陪著雲娘跟珠兒,自己則和金風、宋桓騎馬向北與眾人集合。

  濃濃的八卦氣息在女賓之間升騰起來……

  “唉你瞧見沒,大庭廣眾,那兩人就那樣……”

  “就是,這裡這麽多人也不知道收斂一下,就那樣急不可耐麽?”

  “人家可是在帳子裡的,那陣風要不掛,誰能看見?”

  “唉,要是我那傻夫君也能對我如此情切就好了……”

  ……

  初冬午後,暖陽下的大青山騎獵會場慵慵懶懶,又是忙忙碌碌。

  大家都在外面東來西往地準備狩獵行裝,查弓驗箭,勒繩上馬,或三三兩兩吟歌對詩,信步望景。

  庖帳那邊炊煙陣陣,隨時都能奉上熱騰騰的食物。

  會場仆役一趟趟地為各帳各席送酒遞食,整個場地裡充斥著悠閑熱鬧的氣氛。

  此時在女賓帳後無人的角落裡,

蹲了一個小小的、紫棠色的身影。  就像調色盤上,滴落在黃綠草色顏料中的一小坨紫色,不過這會兒沒了雪青額帶。

  “哈!原來你在這兒,害我半天好找,阿娘讓你——”

  一道渾厚響亮的嗓音從帳前邁步走來,字字鏗鏘,才剛說了半句,卻聲隨步停。

  魏仲武奇怪地看著背向自己蹲著的妹妹,遲疑著要不要再繼續上前,她還從沒見秋子這樣過。

  這個平時大喊一聲連家裡瓦片都要掉下來的野丫頭,居然在……

  這是在幹嘛?是在哭嗎?

  “那個,妹啊……”

  仲武回頭看了眼,周圍沒人,也更沒人注意到這帳子的後面,他往前磨蹭兩步,又道:“阿娘讓你速速去她那兒,應該是要問射藝的事了。”

  魏秋子抹抹眼睛,低低“嗯”了一聲。

  “這又怎麽了?剛才不還好好的瞎蹦躂呢麽?”

  秋子狠狠吸了下鼻子,起身撣著下擺:“不關你事。”

  說完又用袖口擦乾淨臉上的淚痕,理了理頭髮,摸到額上空空的沒了額帶,突然心驚一下,低頭找去,轉了兩圈也沒看見。

  “是在找這個嗎?”

  仲武朝她抬起手,手裡捏著的正是秋子的額帶。

  拂來一陣輕風,將那抹淺紫的雪青色托了起來,一下又一下飄動著。

  “還我!”

  魏秋子伸手要去搶,仲武高高舉起額帶就是不讓她夠到。

  那風也配合,把額帶吹得橫飛,秋子繞著哥哥連跳幾下都沒能搶回。

  “你告訴我怎麽了,我就還給你。”

  秋子厭煩地狠力推他一下:“說了你也不懂。”

  “怎麽不懂?還不就是射義上的事兒麽?可是你都贏了我的掠影馬,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我才沒有贏你,是你自己在場中喧嘩而被請下去的。”

  “嗨,那個嘛,怪我咯,誰知道他想讓人使參連,罷了罷了,這種小比試輸了又有何妨?”

  魏秋子見他手臂稍彎,猛地躥身去抓奪額帶,仲武迅速向側邊讓身半步,叫她撲了個空,他笑道:“說你嫩你還不信。”

  秋子氣極,把哥哥隨口而出的這句話做了太多不必要的聯想,延伸到很遠很遠的地方。

  她氣自己學了一年多的弓也還只是擺擺空架子,氣她不能像男孩子那樣入學室武班正兒八經地學習拳腳兵刃。

  又氣她母親讓她去學織錦,氣她父親把她當成一個無志無求只等著嫁人的平庸姑娘。

  她便想賭上一口氣讓家裡傻眼,可這口氣又因為她練弓偷懶而泄了大半,如今一巴掌打回自己臉上,她氣的是自己輸給自己。

  接著氣只有男子才能騎獵打仗,氣當世女子只能靠美色揚名,靠依附男子立身。

  之後拖三帶四氣得更遠,氣天秦宗室貪安,不願變法革新,畏懼天譴,不願與南楚開戰而完成先祖統一偉業……

  我就偏要學弓,便要進山騎獵,偏要不輸男兒,偏要——

  魏秋子突然撓了撓腦門……

  逐漸膨脹的怒火因為額頭上突然的一陣奇癢而驟停。

  算了,最後再氣一下吧,氣自己頭上長的痤。

  用了新垣寧的藥確實消腫了些,但還是紅紅的。

  魏仲武瞧著妹妹氣鼓鼓的,臉上青一陣紅一陣,陰晴不定,琢磨不透,有些不敢靠近,但北邊集合處已經在擂鼓,再不去就趕不上大部隊。

  隻好主動將額帶還給秋子:“快拿好,我得走了。”

  秋子不屑於糾纏在這什麽額帶上,她現在又給自己頒了新任務:

  要去西邊廄棚領匹馬。

  而後朝哥哥丟下一句:“送你了。”

  說罷便直衝衝地要往外走。

  仲武略感驚奇地盯著她昂首挺胸從自己身邊經過,歪頭想了想。

  突然喊出:“秋兒,你射弓有天賦的,今日表現超卓,勝過不少男子,也包括我。”

  魏秋子突然停步,在腦中仔細檢查這句話裡是否帶有諷刺自己的一字半句。

  過得小半刻的分析後,發現居然是實實在在的稱讚,難以置信地回頭看向哥哥。

  仲武肯定地笑著衝她點點頭,秋子很受感動,連摳腳的師父都從沒跟自己說過這些,她正準備與哥哥上演一出兄妹情深。

  魏仲武再次遞過額帶:“還是系上吧,頭上的痤……很醜。”

  ……

  太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東南邊的天空劃到正南。

  接著又慢慢偏向西南,從微微發黃的刺眼白光到溢滿半空的的暖橘夕陽。

  寒夜將至,雁群南飛,西邊暈開大片雲霞。

  林風漸起,椋鳥歸巢,北麓驚起一聲隼嘯。

  乾草原的枯綠草葉被斜陽照得透亮,從進山的隘口已經返回了幾批滿載而歸的獵人,獵犬一路吠叫而歸。

  騎在最前面的二人意氣風發,文紹和魏仲武,一副勝者凱旋的模樣,馬背兩邊掛著野兔鴻雁。

  獵仆拎著的小獸籠裡,吱吱亂躥著身體細長的齧齒動物。

  再後面還拖了一匹鹿跟一頭屁股上中箭的野豬,趁著還有體溫, 這兩只要當場送去庖帳剝皮。

  木雲在隘口張望了半天都瞧不見九原君和哥哥金風,有些心急。

  但想著哥哥一身好武藝,騎獵更是不在話下,也許是獵到什麽大獸,拖回來要花點時間吧。

  他這樣一路自我安慰,又回到主人帳中。

  雲娘聽見犬吠,知道是有人回來了,披上白裘要親自去隘口接將離,剛要出帳就碰見木雲撐門進來。

  “夫人,魏二公子和文大公子回來了,還有別家的幾位,不過田家的也都還沒回來。”

  “九原君和你哥哥呢?”

  木雲搖搖頭:“暫沒見到,估計是快了。”

  “隨我去看看。”

  “唯。”

  木雲為雲娘和珠兒撐開門幕,待她倆一前一後地出了帳,有人馳馬朝這邊狂奔而來。

  眼看著就要衝到帳前,木雲立時擋到她倆前面,按劍戒備。

  隨後看清來人,是跟著進山的一個獵仆。

  沒有勒韁停馬,直接從馬背上跳下,一個側滾,又起身疾跑幾步,衝跪在三人面前。

  神情緊張,上氣不接下氣:“夫人,金公、金公子他……”

  三人心裡同時一沉。

  這人在不該停的地方大吸一口氣,接著喘道:“他們都回來了,金公子誤射一人……那人、那人生死堪憂。”

  雲娘蹙眉,面色凝重,問道:“何人?”

  “魏、魏家姑娘。”

  “九原君呢?跟他在一起麽?”

  那人猛地抬頭,臉色煞白,表情極盡扭曲:“公子沒回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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