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少。馬姨，真不少。”只有婷婷搭了句腔。
　　“覺得多是不是?今天收你三塊，明天別來了，你這個地明天十塊別人搶著佔。”馬大嘴乾脆的很，她知道小市場地方緊張，常常有人找不到地轉一圈便打道回府。
　　小市場夾在幼兒園和家屬樓的中間，就那麽點地方，攤位很緊張。
　　馬大嘴看準了這一點才會對啟航有這種態度，攤位供不應求誰還會拿一個出攤的話當話?
　　馬大嘴態度堅決，沒有一絲回旋的余地。
　　啟航看了看聚過來的黑小、李財、李四、玉立、高芹……
　　他多希望跟前的這些人能支持自己一下，給自己打打氣或者跟馬大嘴理論一二。
　　可沒有人言聲。
　　啟航覺得很尷尬，乖乖掏出八塊錢。
　　人們四下散開了，啟航乾笑了笑，失望的很。
　　馬大嘴笑了笑，坐在鞋箱子上又拿了雙鞋墊脫下鞋換，嘴裡還說:“這是什麽鞋墊，把我的好襪子都糟蹋了。”
　　馬大嘴站起來想走。
　　“給個本錢，馬姨！”啟航剛掏了八塊錢覺得心疼，見馬大嘴又在白墊鞋墊就急著喊。
　　“明天收費的時候再說。”馬大嘴沒有掏錢直接走了。
　　“香蕉不錯，能賣個好價。”馬大嘴走到黑小跟前見到大香蕉不但眼饞嘴也饞。
　　“馬姨，吃！”黑小遞給她一根香蕉，嘴裡帶著笑。
　　“還是黑小懂事，不像啟航不懂四六。”馬大嘴一邊誇黑小還不忘貶一下啟航。
　　“馬姨！月費的事?今天正好一號，要不給辦成月費?”見馬大嘴吃完後又遞上一根。
　　“那就交吧！”馬大嘴緊咬了一口香蕉說。
　　“交幾十?”黑小高興地拿出一把零錢問馬大嘴。
　　“二百四！”馬大嘴把香蕉往嘴裡一填說。
　　“馬姨，這麽多?”黑小的臉紅了又白，白了又紅。
　　“吃了還拿，就這麽對待我?”黑小想後說了聲:“那我還是一天一交吧馬姨，這個月水果掙不了錢。”
　　一天收八塊一個月也是二百四，交月費也是二百四傻冒才交月費呢。
　　“婷婷！交月費！”馬大嘴走到婷婷攤前。
　　“馬姨，剛進了貨，現在身上沒錢，晚上讓我姐和姐夫給你送去！”婷婷知道這時給馬大嘴錢不合適。
　　小市場上這麽多人，自己交多交少可不能讓別人都知道。
　　婷婷知道馬大嘴是校醫院的常客，姐夫可是很照顧馬大嘴。
　　馬大嘴走到李財跟前，胖嫂也湊過來。
　　“馬姨，按月交還是按天交?”李財剛喝了酒，借著酒氣便直接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
　　“你佔這麽大地方，要不騰出一半地方，再安排個攤位?”馬大嘴盯著醉熏熏的李財。
　　“不就三塊錢嗎?拿三塊錢給馬姨！”李財還按老黃歷。
　　“喝多了還打馬虎眼?剛才在啟航攤前又不是沒聽見?人家啟航那麽小的攤都收八塊，你還想掏三塊蒙混過關?聽好了，十塊錢。”馬大嘴聲高嗓門大，她要讓別人聽道自己在李財這收了多少。
　　李財佔的地方確實不小，他掏三兩塊慣了，一聽說掏十塊他哪有不眼紅的理?
　　“還有沒有說理的地了，亂收費。”剛才在啟航攤前李財隻想看下熱鬧，他尋思著輪到自己掏個四塊五塊了事，哪想到馬大嘴一張口就是十塊，而且態度很堅決。
　　“知道這裡亂收費了，你可以不來，現在地方緊張的很，馬上騰了，你這地擺上兩個攤倒也多收費。”馬大嘴越說越上勁。
　　“這死鬼喝醉了，馬姨別跟他一般見識。”胖嫂說著遞給馬大嘴十塊錢。
　　胖嫂兩口子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一個軟一個硬，可錢卻沒少掏。
　　小市場的人豎著耳朵聽著，睜大眼睛看著。
　　李財敗下陣來，剛才的氣勢沒了，他本想少掏點，結果也沒少掏。
　　李財躲了，躲的遠遠的。
　　碰了一鼻子灰的李財很覺得沒面子，他覺得還是躲得遠遠的較好。
　　玉立掏錢比較痛快，馬大嘴才收了她六塊錢，這事沒人跟馬大嘴計較，收完錢馬大嘴還囑咐:“別人問你就說交了八塊！”
　　玉立點了點頭，她懂。
　　高芹，李四離不遠，倆人積極著交錢，現在小市場的生意他倆最火。
　　轉了一圈，馬大嘴覺得有些累了，又坐在啟航的鞋箱上，“讓你們掏個十塊八塊的都不願意，敢等搬了新地十塊八塊那還是少的。”她覺得腳有些不舒服。
　　馬大嘴脫下來鞋，襪子上被腳指頂出了個洞，“襪子質量真差，沒穿幾天壞了，還兩塊一雙，地攤貨就是不行，改天去商場買雙好的。”說著就從啟航的襪子堆裡挑了雙襪子。
　　“馬姨這襪子可不是什麽好襪子，穿上可臭腳。”啟航有意對著馬大嘴這麽說，有顧客買襪子他把襪子誇的好著呢。
　　“先湊和著穿，不能光著腳吧?這樣不文明。”馬大嘴穿上襪子站起來。
　　“等搬新市場的時候，我把你的名字排在前面！”馬大嘴小聲說，像怕別的人聽到似的。
　　“那就提前謝謝馬姨了！”啟航知道馬大嘴在給自己開空頭支票，但又不能不應酬一些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