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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市場》第116章.仁心_心四
趙樹果抱著小妹往屋裡走,趙樹榮的小手卻抓住鐵勾和鐵環不松手,蘭心費了好大的勁,才把她手裡的鐵勾和鐵環拿下來。

  趙樹果把趙樹榮放到床上,洗了把臉便睡了。

  ……

  天還沒亮,蘭心便起來拾掇飯菜,趙樹果睜了睜眼,見床上少了蘭心,爬起來便往外走。

  蘭心正炒雞蛋,扭頭見趙樹果進來,便說:“看看馬槽裡還有沒有草,多加些草料,播種還指望它呢。”

  蘭心把雞蛋盛到碗裡,端給趙樹果的爺爺,“爸,你和樹榮的飯我都做好了,在鍋裡蓋著呢,炒了倆雞蛋,你和樹榮當鹹菜,怎晚她就嚷著要吃別的鹹菜。”

  “你們都去幹力氣活,你們吃,我和樹榮都是閑人,吃點土豆絲鹹菜夠了。”趙樹果的爺爺費了好大勁,坐在床上說。

  “我們娘仨也留了炒雞蛋。”說著蘭心往外走。

  蘭心家的院牆外有棵大槐樹,那棵槐樹可是村裡的香餑餑,每到槐花芳的時節,樹下總會有人算計些槐花。

  當然現在還沒有槐花,只不過她家的雞卻常年安營扎寨在槐樹上,她家的雞也奇怪,放這好好的窩不進,卻相中了槐樹。

  也許是為首的公雞為了圖個懶,一早不用動就可以高歌一曲,才選在槐樹上棲息。

  但那幾隻母雞卻很顧家,每當下蛋的時候,總會跑到雞窩裡去下,下了蛋會有意的表表功,想著法的讓家裡人們知道自己的貢獻。

  蘭心從被窩裡拉起趙樹明,“還早呢媽。”他邊揉眼睛邊說。

  “你姐早幹了一功活了,你還說早?”蘭心說後又忙著拾掇別的活。

  飯後,蘭心套上馬車,車上滿滿當當,搖耬和砘子佔了大半,馬的草料和飲馬的水,再加上蓧麥種子和中午的飯菜和暖水瓶,趙樹果和趙樹明只能跟在車後。

  村東的地是一大塊,二十畝,蘭心早盤算好了,來連軸轉,起點早,摸點晚,中午在地裡湊和一頓,狠狠心,也就拿下個六七成來。

  後天也就是禮拜天,趙樹果還要往縣城裡趕,上午再把村西的那塊十畝地種上,下午趙樹果能趕上個去縣城的車,若是晚些,往縣城的車那就不好說了。

  車到了地頭,蘭心試探著問:“樹明、樹果,你們倆商量商量,看誰拉砘子。”

  “我。”

  “我。”

  姐弟倆爭著拉砘子,其實誰都知道拉砘子是個累活。

  就在倆人爭的功夫,蘭心手腳麻利地套上馬,擱上扮了藥的蓧麥種。

  “你倆誰也別爭,輪流著拉,樹果先拉。”蘭心知道趙樹果有耐性,也就先讓她拉,先拉的肯定多拉個來回。

  ……

  蘭心知道自己家缺人手,壯勞力也就自己,於是省吃儉用把耕種的農具置辦全,借人家的農具有時候不太好安排時間,何況別人也不願和她家搭夥乾。

  她家聯產承包到戶時分了五十畝地,那這按人頭分的,趙愛國是吃公家飯的,也就沒有地的事。

  她家分了六個人的地,四個孩子,再搭上趙愛國他爸,其實真正乾活的也就她一個,趙樹林上了大學,地裡的活也就沒別的事,趙樹果在張北縣一中上高中,也就是禮拜六和禮拜天能幫上忙,趙樹明在村裡上初中,一早一晚可就有了大用。

  大前天,一大早,她便和兒子趙樹明把這塊開了頭犁,開了頭犁後趙樹明便忙著上學走了。

  剩下蘭心自己一個人,也就把活幹了,中午的時候,她在地裡胡亂吃了點東西,也備了些馬料讓馬邊歇邊吃。也正趕上趙樹明晚上放學,於是一整天,把地犁個七成,於是先小合了下墒,收了工。(公會村那時的地沙質嚴重,若蓧麥苗長時趕上西北風,從沙土裡找苗也是很平常的事情。沙質地好犁好耕,擱上石家莊這地,用上壯牛,一天犁上十畝也是緊趕。)

  (合墒,回一下犁過的新土,護住犁口,土壤水分不會揮發。)

  蘭心倒沒覺得累,馬卻泥塑似的不動。也難怪,犁地可不是它的拿手本事,犁地是個耐性活,而馬最是不具拉犁這種耐性活,牛是犁地的行家裡手。

  蘭心不敢再給馬加活,只能第二天,再趕著馬拉著耙、蓋各走了幾遭。

  今天也是連續奮戰的第三天,馬走起來不那麽歡實,蘭心看了心疼。

  其實一天播種二十畝並不是難事,可現在真是人困馬乏。

  趙樹果拉著砘子,吃力地向前。

  臨家姚五見趙樹果拉砘子正起勁,嘲笑著說:“蘭心,人家拿女孩當男孩使,頂多男孩當牲口使;你卻好,直接把女孩當牲口使。”

  蘭心扶著耬,笑了笑說:“這不是沒辦的事,我們家張嘴的多,乾活的少,長期工就我一個,樹果和樹明連臨時工都算不上,只有禮拜六和禮拜天才有空幫襯。”

  其實就是臨家姚五不說話,蘭心也要歇會兒,關鍵是馬的勁爆發完了,也要再攢些力氣。

  馬歇人不能歇,趙樹果拉著砘子像個纖夫,一個十足的女纖夫。

  纖夫有幫襯,而趙樹果若有一點偷懶也不行,多虧她預先來肩膀子上墊了兒層的布,多虧她蘭心還特意換的布條擰成的繩,可那凶殘的繩對女孩的細皮嫩肉一點也不留情,一遭下來,她的肩膀又腫又痛。

  二遭下來,肩膀又痛又疼。

  三遭下來,肩膀疼得要命。

  四遭下來,肩膀麻木了,不知痛和疼,拉砘子全靠玩命。

  拉砘子也有竅門,隻一個肩膀算作主力,斜拉的繩子手也使得上勁,腰彎的要有水平,最好肩膀、手和砘子是一條直線。

  趕路時走直線距離最近,最省力,拉砘子拉直線最省力。

  砘子吱吱地響……

  沙質的土一個勁地往趙樹果布鞋裡灌,地中間不方便,拉到地頭她脫下鞋在砘子上磕打。

  趙樹明見姐脫了鞋,搶過砘子便拉,也就拉了百十來米,他嘴咧得吃了苦瓜樣難看。

  砘子停了下來,“看著不大,還死沉個東西?”他發了句牢騷。

  “還是我拉吧。”趙樹果走過來說。

  “我拉,我可是男孩。”也許是剛才姚五的話刺激了趙樹明,他才這樣說。

  也就拉了個二十來米,趙樹明敗下陣來,額頭淌下汗來,砘子卻一動不動。

  “還是我來。”趙樹明隻好把繩子交給趙樹果,垂頭喪氣地等著傍馬牽繩。

  蘭心看著樹果心疼地說:“別著急,播完了,媽替你拉砘子。”

  到中午時候,地裡播種蓧麥的人都趕著回家。

  蘭心招呼趙樹果和趙樹明說:“都停了,吃了中午飯再乾活,吃了更有勁,活乾得更快。”

  地頭上,趙樹明卸了馬套,把馬栓在車上,草料都是現成的,馬卻站著,沒有吃草料的意思。

  “馬渴了。”趙樹果放下砘子,從車裡拿出個舊桶,從塑料桶裡倒了水,隨手從地下抓了兩把枯草扔在舊桶裡。

  “還來桶裡扔枯草幹什麽?”趙樹明問。

  “馬幹了活肯定渴,剛乾完活,如果暴飲,會撐脹,甚至會撐死。”趙樹果嚴肅地說。

  “媽,姐胡說。”趙樹明看著走來的蘭心說。

  “樹明,你姐說得對。”蘭心笑著說。

  “哦,明白了。”趙樹明說後坐在地頭不再說話。

  蘭心在土裡搓著手,松軟的土比香皂管用。

  趙樹果拿起暖水瓶倒了半碗水,等著喝。

  空曠的地裡,一匹馬和三個人的故事在上演。

  春天的風聞了下泥土的氣息醉了,在未播的地裡,像頭剛乾完活的驢一樣打了個滾。

  剛耕過的地預備著生長的故事讓它讀,它站起身來說:“我是流浪者,看一眼就要起程。”

  頭頂的太陽要笑破肚皮,輕描淡寫地說了句:“可別再流浪,壩上的風情能醉你一生。”

  遠處的幾棵胡楊吹起口頭琴在等,盼著與草原那邊來的馬頭琴合奏一曲愛情。

  剛播下的蓧麥種沒有睡,聽到外面有動靜,豎起耳朵在聽。

  沒有水的世界不是很熱鬧,可一個個壩上孩子在追夢,那夢裡青山綠水,湛藍的天空,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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