鵬程在車上查了查幾種藥的用途，心裡有了底。

　回到家，暖房的人都走了。

　“爸，奶奶好像身體不舒服。”鵬程把自己看到的講給啟航聽。

　啟航聽了有些吃驚。“爸媽也是，自己的兒女都瞞著，這種事可不能有第二次，雖然只是小毛病，但爸媽的做法叫人心疼。”

　“我知道了。”啟航考慮著用什麽方式跟爸媽提這事。

　爸媽不願讓兒女們知道或許隻認為對兒女們好，爸媽們知道說了自己有點病的話，怕兒女們耽誤工作，怕兒女們分心。

　父輩們的初衷是不可挑剔的。

　可反過來兒女們的感受會很痛苦。

　啟航鼓起勇氣拿起電話。“爸，媽生了病也不告訴我們一聲?”

　“啟航呀，你媽沒事，吃完藥醫生說就停藥了，不用擔心，我們倆人一人得個小病沒事。大病不用說也會通知你們，安心做你的生意。”啟和平不慌不忙的回，像沒有發生過什麽事一樣。

　“爸，以後可別這樣，你們倆人誰得個小毛病也別瞞著，這樣可不對，知道了我們心裡會難受。”啟航拿著手機心底泛起深深的內疚，眼睛濕潤了。

　不是每個人都能有那種感受。

　吃過晚飯，啟航和初心看著電視。

　依諾和鵬程各自進了自己的房間。

　“老人們都老了，兒女們不在身邊，他們有個小災小病的都不知道。”啟航還沒從內疚裡走出來。

　“像退了休的該多好，半年體檢一次。”初心看著電視說。

　初心無意的一句話，卻提醒了啟航，“要是半年給爸媽體檢一次不就防患於未然了嗎?”他拿定了主意。

　家的感覺和味道其實是一種幸福。

　當你在外邊租人家的房子住，永遠不會有家的感覺。

　關了電視，啟航在新房裡走了一圈，那種感覺自己難以言表。

　第二天啟航開著車回了老家，一進院子，啟和平吃驚的問:“你怎麽回來了?有事?打個電話爸給你辦了不就完事了?來這一趟，過路費，油錢白扔了。”

　其實這麽多年，啟航一年也回不了幾趟家，即便回趟家也是忙著來回趕。雖然城市還沒有在內心定義為家，可就是舍不得耽誤時間，自己做個小生意掙著錢真舍不得多耽擱。

　說是事業卻不是什麽大事業。

　“給你們倆全身體檢。”啟航本來就是乾這件事來的。

　“費那項錢有啥用?”關欣慧一聽啟航來為了這事，心疼起錢來。

　“媽，可別這麽說，每年兩次體檢很重要，這樣有點小毛病就能提前發現，你老是舍不舍得花，錢給誰省著呢?”

　“現在你們健健康康的比什麽都好，如若有了病，所有兒女們都要放下手頭工作，倒不如預先體檢一下，防患於未然，我們做兒女的可就安心工作了。”

　“說的也是。”啟和平先點了下頭。

　“這麽說，體檢好處挺多！”關欣慧覺得啟航說得有理。

　“爸！媽！錢再多，也沒你倆的健康重要。”啟航說著又壓低了聲音說:“我別的收藏全出手救鵬程的公司了，現在就剩下連號鈔和那張郵票了。依現在的行情，那張郵票值七八百萬！”

　“值這麽多?我和你媽一輩子也沒見過這麽多錢！”啟和平驚喜的看著啟航。

　“所以說爸媽要保重身體，體檢這點錢只是毛毛雨，咱們一家老小都健健康康的。”

　“聽你的，我跟你爸都體檢去！”關欣慧高興起來，話說開了人就尋思開了。

　啟航開著車到了縣醫院，給爸媽能體檢的通通體檢了一遍。

　體檢後，啟航把車停在飯店門口。

　“還是回家吃。”啟和平覺得體檢花了那麽多錢，嚷著要回家吃。

　“回家熱湯熱水的。”關欣慧和啟和平配合默契。

　“我去點飯了。”啟航下了車往飯店裡走，他知道點了菜爸媽不吃也得吃。

　啟和平對著關欣慧說:“等一會兒，我們不去啟航也許就回來了。”

　倆人在車裡等著。

　一進飯店，啟航看到艾初學正一個人喝酒，“沒工作也不能整天這樣?”啟航有些生氣。

　艾初學掐了煙，“又沒事乾，閑的慌。”站起來給自己打圓場。

　“找個工作還難，別光想著坐辦公室掙大錢就好了。”啟航沒有好聲調，他算看透了艾初學，總想著乾個風刮不著，雨淋不到，夏有空調，冬有暖氣的輕閑工作。而且掙錢還不能少。

　“鵬程答應我了，過陣子我去鵬程公司！”艾初學一提到這裡又精神又高興。

　“等著吧！”別看啟航這麽說，其實心裡恨著說:“去鵬程公司工作?讓鵬程當神仙供著?還是頓頓有酒有肉還配上包煙?想得美。”

　“姐夫，麻煩你把帳結了，我先回去了。”說著艾初光把煙往兜裡一掖，晃晃悠悠走到櫃台。

　“老板娘，帳……”說後艾初學緊緊著往外晃，他怕啟航知道自己大吃大喝還欠帳會不給自己還帳。

　等了好大功夫，啟和平和關欣慧坐不住勁了，下了車。

　“啟航準訂了飯！”

　“準，你兒子隨你！”

　倆人往飯店走。

　啟和平和關欣慧和艾初學走了個對頭，“初學，你姐夫啟航剛進去，要不再吃點。”啟和平說的也是客氣話。

　“不用了，我吃飽了，你們老倆可吃好！”艾初學緊著走，生怕啟航追出來不給自己結帳。

　啟和平笑著對關欣慧說:“艾初學過得最滋潤，掙不掙錢天天好吃好喝。”

　“一個人一個活法，艾初學這麽過也是一輩子，像啟航那樣過日子太累。”關欣慧說了句實話，她雖然看不慣艾初學，但也不會守著外人說他的壞話，有點意見也只是和啟和平隨便說說罷了。

　“爸！媽！水餃和雞蛋面，都是你們的最愛。”啟航知道爸媽愛吃什麽，艾初學走了便要了水餃和雞蛋面，還要了個拌三鮮，燉排骨。

　啟和平酒從不多喝，啟航也直接叫了小瓶白酒。

　“媽，喝點飲料?”啟航問了立馬就後悔了。“自己也太不細心了，體檢後醫生囑咐不讓媽喝飲料類的刺激胃的東西，怎麽這麽短時間就忘了?枉為人子。”

　“媽，多喝點排骨湯吧，趁熱喝。”啟航改了口，讓關欣慧喝些排骨湯。

　三個人吃完飯，啟航去結帳。

　“連剛才艾初學的飯款共計一百六！再算上艾初學這一陣子的欠帳共計九百！”老板娘不慌不忙，剛才艾初學走的時候特意叮囑了老板娘。

　等艾初學還帳還不定是猴年馬月，有替他結帳的老板娘哪能放過。

　“收款碼呢。”啟航生著氣掃了碼結了帳，他恨不得追上艾初學狠狠責備一頓。

　晚上，啟航沒回，想陪啟和平和關欣慧多說會兒話。

　啟和平看著啟航說:“要不把郵票出了手，你家壓力大，鵬程公司也需要錢。啟起壓力更大，連啟帆和啟揚都把錢拿出來支援啟起了。東西是你的，啟起用錢的話算借你的，至於你怎麽用，我和你媽都沒意見。”

　啟和平知道啟起把房子都抵押了，而且還接受了啟帆和啟揚的支援。

　啟和平掀開地磚，拿起來瓶子。

　“走的時候帶走，以後你作主，我和你媽都老了，管不了那麽多了。”啟和平把郵票遞給啟航。

　關欣慧見啟和平把郵票遞給啟航後，長出了一口氣。“啟航呀，你可不知道這些日子，這東西壓得我和你爸睡不好覺。”

　可能是啟和平和關欣慧上了年紀，行動越來越小心，遇到大事小情的總是擔心郵票有個閃失。出個門也不敢在外面多待，連趕個集也是慌慌張張。

　其實倆人可是太小心，大可不必要這樣。

　關欣慧拿過針線，“還是把這東西縫在你的衣服裡。”直接把裹著裡三層外三層的塑料郵票小包，縫進啟航的上衣內兜。

　“這下我和你爸都放心了。”關欣慧放下針線，換了個人似的。

　“爸，媽，要不去我們那邊，也好有個照應！”啟航想做做爸媽的思想工作，如果老倆願意去的話，郵票馬上出手，再買一套房讓倆人住，城市裡有諸多便利，醫院離的也近，醫療條件也好，到時候有點大事小情的在爸媽身邊也方便。

　“我們可不去，住樓房不習慣，關鍵是城市裡沒有街坊鄰居那麽多熟人。還是家裡好。”啟和平這個年紀的人對鄉土極其依賴，讓他們換個環境還真適應不了。

　“你爸說得對，還是家裡好！”關欣慧更是如此。

　“可?”啟航還想多說，忽然打住。

　這不是勸的事，人老了，任由他們好了。

　第二天一大早，啟航便開車起身返程。

　到了市裡，他把車停到銀行門口。

　進了銀行。

　一進門便有工作人員高興的詢問，“先生，理財嗎?”那份熱情勁比對自己的爸媽還好。

　“怎麽辦貴重物品保管業務?我想租個保險箱。”啟航問工作人員。

　“那邊。”工作人員指了下。

　“謝謝！”啟航向裡走……

　啟航把保險箱的鑰匙放進錢包。

　回到門市，初心看著啟航說:“都說是娶了媳婦忘了娘，你倒好，回了老家忘了新家，忘了兒子他媽。”

　“這不來了！這回可沒白回，我爸媽把傳家寶傳給我，說是傳長，這不剛放進銀行，租了個保險箱。”啟航沒有有明說郵票的事，只是讓初心有個心裡準備，免得到時候初心嘮叨個沒完。

　“呀！”初心吃驚地愣了半天。

　“什麽寶貝?”初心湊近啟航小聲問。

　“一幅畫！”啟航有意撒謊， 一說是張郵票初心肯定能猜出怎麽回事。

　初心高興起來，她知道啟航拿來的那東西肯定比出手的那些東西值錢，要不也不會去銀行租個保險箱。

　“給！保險箱的鑰匙！”啟航把保險箱的鑰匙給了初心。

　“不過這事只能咱倆知道，明白不?”啟航叮囑了初心。

　“我明白！”初心說著往內屋走，“先放個地，晚上回家時帶回去。”她把鑰匙放好。

　“吃什麽，我給你做！”初心對啟航熱情起來。

　“做什麽吃什麽！”啟航靜了靜心，翻開了書。

　“那副畫值多少錢?”初心湊近啟航笑著問。

　“一套大房子吧！”啟航只是給初心大概說了下。

　“我做飯去了！”初心聽了高興著去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