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航還真的沒有在意，這幾天總覺得挺困，連說話都覺得沒力氣。

　眼看十月一快到了，脖子上的疙瘩還是不顯小，他湊沒人的時候在鏡子面前照著說:“也不顯，沒事吧，火也下不去了。”

　“啟航，你怎麽啦?無精打采，睡覺的時候呼嚕打得響著哩。”初心隻覺得啟航這幾天幹什麽都是有氣無力。

　“我也不知怎麽回事，就是懶得動，不過脖子這裡有個小疙瘩，要不給我拿點消炎腫藥去?”啟航還是不願意去拿藥，支使起初心來。

　“莫非只能吃點消炎消腫的藥才能下去?”啟航這才意識到硬撐不吃藥也許不是辦法。

　“去看一下，去診所吧，我怎麽覺得挺硬，也不早說。”初心埋怨起來。

　“看一下?！”啟航聽了初心的話猶豫起來。

　“要不我陪你去?”初心說著推著啟航往外走。

　“這些小事，我自己去吧。”啟航只是認為去診所拿點消腫了事。

　“去吧！”初心把啟航推了出去。

　“也沒得過什麽病，連感冒都少得，不催就是不去，牙疼臉腫還不是認頭了?還是好好改改你的臭毛病吧，這個歲數出毛病的多。”初心看著啟航走出自己的視線，得意的笑了。

　男人有時候就得催，不催就不好意思動?跟自己的老婆還要什麽面子?不就牙疼臉腫在人家跟前栽了個跟頭?又不是在外人跟前?自己老婆跟前還怕丟點小醜?

　回來給你開了藥還要指責你一下，要讓你知道鍋是鐵的。

　“還是去遠一點的診所吧，平常總跟人說從來不主動來這地方，萬一碰到個熟人，人家不笑話?”啟航還是開著車去了一家較遠的小診所。

　啟航不情願的走進小診所，裡面人不多，等輪到啟航的時候，中年大夫笑呵呵的問了聲:“先生哪裡不得勁?”

　“這幾天老是乏力，也許是上火了，脖子上有個小疙瘩，看看拿點什麽藥?”啟航說起來還有些害羞。

　“這麽大個人了，還真是有點不好意思。”啟航想著。

　“伸出脖子來。”中年大夫用手摸了下啟航脖子下的疙瘩。

　“多長時間了！”中年大夫臉色有些驚訝。

　“一星期吧。”啟航見中年大夫臉色有些怪怪的，覺得有點不對勁。

　其實啟航還少說了兩天。

　“你脖子上的東西，還是去大醫院拍個片子，咱們診所也沒有儀器，我認為必須馬上去，怕耽誤了病情。先掛甲狀腺—腺外科。”中年大夫嚴肅地對啟航說。

　“還要去大醫院?還要馬上去?還怕耽誤了病情?大病?腺外科是什麽科?”啟航心裡咚咚響，血流加速。

　這時旁邊的兩個中年婦女交頭接耳。

　“腫瘤吧?！”

　“應該是。”

　聲雖小，可啟航的聽力向來好。

　“腫瘤??”啟航心裡怕，臉發青。

　“我去了大夫！”啟航別了中年大夫，也不知先邁的那條腿，出了診所。

　“腫瘤??”啟航上了車長長吸了口氣，穩了穩神。

　“怎麽去大醫院?開車?打的?還是?”啟航又吸了口氣，穩了穩神。

　大醫院裡用一個字形容，忙。

　醫生忙，護士忙，看著他的進進出出，

忙的很。 大醫院裡用兩個字形容，人多。

　大醫院就是人多，掛號的人多，就診的人多，拍片子的人多，各個科室門前排隊的人多，上樓的人多，下樓的人多，等直梯的人多，上扶挮的人多，交費的人多。

　大醫院怎一個多字了得。

　停車的人多，啟航又費了好大勁，才找到車位把車停下。

　看牙時有了健康卡什麽的，也就省了不少事。

　掛了腺體外科的號後，啟航開始排隊等著就診。

　說也奇怪，別的科室就診的隊伍移動的跟蝸牛一樣慢，啟航這邊的隊伍卻快多了。

　緊挨著啟航就診的蝸牛隊伍裡議論紛紛。

　“看人家，效率高。”

　“就診快了好嗎！三五分鍾了事?”

　“也是?”

　啟航聽了心裡不是滋味。

　趁排隊的功夫啟航拔了初心的電話。

　“去了診所了，人家說讓來大醫院拍個片子，說這樣都放心，我排隊等就診呢，別的不多說了，等拍了片子再給你說，應該沒事。”啟航用輕松的語氣給初心說。

　其實啟航的心撲通的歷害，在診所裡兩個中年婦女的小聲耳語一直壓的他不能平靜。

　給初心在電話裡可不能這麽說。

　初心可是心眼小。

　啟航到了醫生跟前。

　“哪裡不舒服。”中年女醫，聲不高。

　“脖子上長了個疙瘩。”啟航聲音有些小，在醫生面前他有些膽怯。

　忐忑，矛盾，恐懼一同向啟航襲來。

　醜媳婦總歸要見公婆，醫生診了，心裡不就踏實了?

　有災有禍躲也躲不過。

　還是坦然面對，都這麽大人了，淡定，淡定。

　“脖子上的疙瘩多長時間了?”中年女醫生問。

　“仈Jiǔ天了。”啟航的聲似蠅子嗡嗡。

　“做個彩超吧。”中年女醫在按了按啟航的脖子上疙瘩。

　中年醫生在診條上龍飛鳳舞的幾個字後，又劃了啟航的健康卡。“出了結果馬上來。”

　“莫非?”啟航聽了馬上來這三個字的時候，心裡慌了。

　什麽情況還要馬上來?

　做彩超的人挺多，也許醫院為了方便患者的緣故，兩部門緊挨著。

　啟航故作鎮靜，還跟前面的老大爺打了個招呼。

　“叔，快輪到你了，看起來還挺快，幾分鍾的事。”

　“我做過，這次覺得不保險。”老大爺還挺樂觀。

　“看你這精神勁可沒事。”啟航說著老大進了彩超室。

　“進了。”老大爺推門走了進去。

　等啟航進去的時候老大爺剛做完。

　“好了，不疼不癢。”老大爺衝啟航去了點頭。

　等啟航做完彩超拿著膠片再讓中年女醫生看時，老大爺正好出來。

　“挨刀了，一輩子沒挨過刀，臨了臨了還得受回罪。”沒精打采的向外走。

　啟航沒說話，他的心還沒著落。

　“建議你馬上住院，押金一萬，如果現在不方便，洗漱用品什麽的不齊的話，明天也行。”中年醫生在啟航的病歷卡上又一陣龍飛鳳舞。

　啟航的心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