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落梅還想多靜靜地看,睡在沙發上的鵬程,這時他卻睜開了眼睛。
“張老板呢?”揉著眼睛地他說。
“早睡了,肯定不用你代駕了,昨夜他根本沒喝。”賈落梅說。
“都七點了,要不我也回去?一大堆事等著呢。”鵬程看了看手機,對賈落梅說。
“我和你一起去,這幾天也不緊著寫,存稿夠發一個月的,正好換換腦子,也許和你玩幾天會有更大的收獲。”賈落梅說。
“歡迎!”話剛說出口,鵬程有後悔,他隨著改口說:“我那裡沒什麽好玩的,今天打算先買漆,把剛租的辦公室刷白,工作室和兩個小單間刷白。那裡什麽也沒有,你去了連個坐的地都沒有,還是等安置好了,再去?”
鵬程看著賈落梅,心想:“最好別去,那裡空蕩蕩的什麽也沒有,更要命的是夏如夢隨時到,你若和她相見,說不定會討論些我的事。”
“那是不歡迎我,不會有什麽事瞞著我吧!”賈落梅半開玩笑地說。
她用異樣的眼光看著鵬程,心想:“就想看看你的創業的地方,地方是偏辟了點,可這不礙我參觀一下,我只是參觀一下。”
“歡迎,熱烈歡迎!”鵬程見賈落梅去意已決,也不想掃了她的興,於是便滿臉熱情地衝她說。
他想:“賈落梅去了,讓她呆會兒,找個借口打發出去不就行了。”
打定主意後,鵬程說:“我先在微信上給張老板留個言,然後咱們再走。”
說後,他拿出手機,在微信上給張老板留了言。
“偶像男”:“張老板!我回了,公司還沒走入正軌,辦公室和工作室都需要裝修,有事微信聯系。”
……
“先去吃點早餐?”鵬程坐在賈落梅車上說。
賈落梅把車停在油條攤前,鵬程下了車,衝炸油條的中年男子說:“師傅,五根油條,兩碗豆腐腦。”
見油條攤位的凳子挺髒,鵬程喊了聲賈落梅說:“我雙肩包裡有紙巾,凳子需要擦下。”
說後,鵬程坐下,等油條和豆腐腦。
在賈落梅拿紙巾的功夫,他腦子裡突然閃出了個問題,他想:“賈落梅和張老板的怎麽那麽熟,不會只是代駕那層關系,那麽她和張老板還有什麽聯系呢?”
見賈落梅用紙巾把凳子擦了又擦,鵬程笑著說:“再擦,凳子叫你擦薄了,師傅會讓你賠凳子的。”
賈落梅笑了笑,不情願地坐下去。
油條上來後,豆腐腦也放在賈落梅和鵬程跟前。
“韭菜花要不?”鵬程指著面前的半碗韭菜花。
“不吃韭菜花。喝點豆腐腦吃根油條好了。”賈落梅說。
鵬程往豆腐腦裡擱了半杓韭菜花,夾起根油條津津有味地吃起來。
賈落梅看著鵬程,笑了笑,想:“怎麽跟他說張帥帥的事呢?”
原來,張老板的兒子,張帥帥一直追求她,這不大學只差領個畢業證,張帥帥這幾個月對她發起了猛烈攻勢,她只能躲。
可這幾天張帥帥不提追她的事,倒求她做做他爸張老板的思想工作,其實事情很簡單,張帥帥長大了,想通了,想讓爸再找一個,他絕對不攔著。
賈落梅不想瞞鵬程這件事,想趁吃早餐時告訴他實情。
鵬程吃完根油條,見賈落梅正好看著自己。
“落梅!”鵬程說。
“鵬程!”賈落梅說。
兩人同時開口。
賈落梅看著鵬程。
鵬程看著賈落梅。
“你先說。”鵬程看著賈落梅說。
“你先說。”賈落梅看著鵬程說。
“女孩優先,你先說。”說後鵬程閉了嘴,看著賈落梅不說話。
“你肯定有疑問,我和張老板怎麽會那麽熟?那我就說說跟張老板怎麽認識的。”說到這裡,賈落梅抽出塊紙巾擦了擦嘴。
鵬程點了點頭,心想:“不愧是寫小說的,事事都能想到別人前頭。這也好,省得問,如果問,顯得自己不夠大度,卻好像有點小肚雞腸的樣。”
賈落梅接著說:“是張帥帥求我做做他爸的思想工作,我這才接近張老板……”
“張帥帥?怎麽沒聽你提過?”鵬程說。
“追求者,鐵杆粉絲!”賈落梅說。
鵬程吃驚地看著賈落梅。
沉默了一分多鍾,鵬程強裝笑臉看似不在乎地說:“張帥帥比我怎麽樣?”
說後了他後悔了,想:“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的事,張帥帥比自己強,張老板把公司都交給他了,能力差了行嗎?況且,不是優秀的人追賈落梅,她能提?”
“和你不分上下,都是人才,你比他稍微強那麽一點點。”賈落梅說。
“那我該加倍努力,免得一把真傘給你打上。”鵬程話裡有話。
他知道,賈落梅明白自己的意思。
“你的傘早烙在心底。”賈落梅給了鵬程個定心丸。
“吃好了?咱們去正定恆山裝飾材料市場。”鵬程看著賈落梅說。
“去那幹什麽?”賈落梅問。
“買刷牆的漆,買刷牆的工具,買燈,買……”鵬程說。
“還真自己乾?你能乾那活?”賈落梅驚奇地問。
“能乾,簡單的很,我算過,自己買料自己乾,省老錢了。”鵬程說。
“那走吧!”賈落梅站起身來說。
“走。”鵬程剛想走,見盤子裡還剩下根油條,便衝著炸油條的師傅說:“來個塑料袋,帶走。”
掃了微信付款碼後,鵬程拎著油條剛轉過身。
只聽得炸油條的師傅小聲說:“都開那麽好的車,還那麽小家子氣。”
鵬程拎著根油條上了賈落梅的車。
賈落梅的車是輛奔馳,66萬的那款。
奔馳66萬的那款車現在很火。
賈落梅開著車飛般地到了正定恆山裝修材料市場門口。
“把車停到車位,咱們步行去買。”鵬程讓賈落梅去停車。
“開著車去多方便,車往賣貨的門前一停,買了裝車就走,乾嗎非得步行去買,耽誤時間,費了力氣,你腦子是不是進水了?”賈落梅一肚子的疑問,不解地問著鵬程。
鵬程笑著說:“我的個作家!你想想,你開著當前最火的奔馳往人家門口一停,你買東西,人家還能給你便宜嗎?”
賈落梅眨眨眼睛說:“哦!原來這麽回事呀!不早說,你若早些告訴我,我把去貧困山區裝窮的那套行頭帶來,那時買東西豈不更便宜?”
“要不,回去拿?”鵬程有意逗她開心。
“拿,拿你個大頭鬼,哪有什麽裝窮的行頭?逗你玩呢?”說後賈落梅笑出聲來。
鵬程笑了聲說:“買東西的時候少說話,看我的眼色行事,你可懂?”
“懂,配合你這種小角色都不用走腦子。”賈落梅自信滿滿地說。
“今天,我要看看你的配合能力,可別讓我失望呦!”鵬程有心激一下賈落梅。
他想:“賈落梅要有夏如夢那樣會演,自己也不用說這麽多話。”
“就看我的。”賈落梅說得有點勉強。
“走!”
“走!誰怕誰?”接著鵬程的話,賈落梅輕松地來了句。
鵬程想:“看把她能的,跟自己能行似的。”
倆人一前一後走在裝修材料市場的街上。
鵬程進了一家店,一個中年婦女見他們進來熱情地招呼:“過來了!要什麽?咱這裡的裝修材料可是全市場質量最好,價格最公道的。”
說完,她湊過來,一臉笑。
“有沒有隨刷隨住的那種刷牆漆?”鵬程問。
“有,你們來咱店算來到地方了,刷牆漆咱這裡最全,是要進口的還是國產的?是要大品牌還是小品牌?家用還是商用?自己掏錢還是公家報銷?開不開發票?送貨到家還是自己帶走?”中年婦女的話連珠炮似的,鵬程聽了微微一笑。
賈落梅聽了中年婦女這通話,有點招架不住,她不由得打了個愣, 有點蒙。
鵬程看了看發愣的賈落梅笑了笑,心想:“傻眼了吧,這才哪到哪,好戲還在後頭呢?也就是我,專修過心理學,要不和你一樣。”
鵬程說:“我們是自己刷刷閑久的舊房子,做點公益事業,讓村裡的老年人閑時有個好去處,你看用什麽合適?”
“自己掏錢,做公益,那就國產的小品牌,其實質量和國內的大品牌是一樣的,品牌這東西,說實話,都是把錢扔到廣告費那裡才名的。”中年婦女直言直語。
“一桶刷二百平,沒問題。算了唄,刷多少平?”中年婦女問鵬程。
“算了,多少錢一桶,大約六桶夠了。”鵬程說。
“看你們也是實在人,就給你們交個實底,三百一桶,六桶一千八。”中年婦女說。
“那刷牆用的工具呢?三套多少錢?”鵬程問。
“買漆的話刷牆工具算你半價,三套應該二百六,半價一百三,看在開門的生意就收一百。”中年婦女的話乾脆。
“算下來,最便宜的國產小品牌連三套刷牆的工具共一千九唄!”鵬程說。
“一千九,這麽低的價你找不到第二家。”中年婦女涚。
“那我要國產大品牌的,比如三棵樹等大點的品牌,要價廉物美實惠型的,連工具多少錢?”鵬程問。
“用三棵樹,最實惠型的。光漆就四千,三套刷牆工具白送!”中年婦女的話裡突然加了糖,甜了許多。
賈落梅聽到這裡想:“刷牆工具都白送了,還是三套,都這麽優惠了,還不快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