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初心和啟航心照不宣,去個差不多的飯店,差不多小二百,在家裡,可是省得多,幾十塊解決問題。
在家裡,初心也能甄別李財說得虛實。
過日子也許就是這麽樣。
豬頭肉、鳳爪、花生米、涼菜。兩瓶泥坑酒。初心擺滿桌子。
“把酒換了去,太差了,換瓶好的!”啟航對著初心一陣數落。
“俺也不知道酒的好賴,隻聽老板說市場上都喝這酒。市場上的人都在喝。”初心一臉委屈。邊拿酒邊說:“又不是外人!”
“行,這酒行,喝著行。就它了。”李財奪過初心手裡的酒,順勢擰開了一瓶。
“都是自家兄弟,都不用太客氣。隨便更好。”李財說著拿起杯子倒了一滿杯。放到啟航的面前。
“自己倒,就像是在自己家裡一樣,喝多少倒多少,誰也不勸誰,行不財哥!”啟航拿了杯,倒了一兩多酒。
他把酒放在跟前,又把李財放在面前那杯端了過去。
“那麽少,才一兩來灑?濕濕喉嚨,沾沾嘴唇的事!”李財有點懷疑。
“他半兩的酒量,一兩也是硬撐,不過這人也真實在,一倒就是一兩多,他這也是拚了命,也不能讓你自己喝?”從初心嘴裡說出這話,李財也不能不信。
“喝,都是一家人,不說況外的話!”李財沒拿自己當外人,一口悶。
啟航也下了半兩,臉眼看著紅。
“真不能喝?”李財關心地問。
“真的不能喝。這一兩多下了肚也得難受半天。”啟航摸著自己泛紅的臉。
“那,各自看著各自的酒量?”
啟航點了點頭。
他把李財的酒杯倒得滿溢。
初心在一邊偷笑。“家裡喝酒上臉,也是好事。”
其實,啟航也是好酒量。半斤八兩也放不倒他。隻不過,他一沾酒便上臉,別人都認為他不能喝。
當李財喝了第三杯時,啟航也紅了臉醉得不成樣子。
“把空瓶拿了。”啟航大聲對初心發號施令。
“半兩的量,你非喝一兩多!喝多了就好了,看你這樣!叫人家笑話?”初心拿起空瓶。
“我,喝得也不少,拿紙和筆。趁著清楚,把昨晚看的設計圖……”
……
“這兒,這兒。領導應得這兒。”李財指著草圖。
“呀!還是你有本事,這可是金三角。光亮的地!我們做夢都不敢想。”初心羨慕的口氣。
“地是好地,可就是太貴。”
“有多貴?”啟航看著李財。
“都做了預算。到進去營業,也就二十多萬。”
“二十多萬。六十平。”啟航卻也不驚。隻是象征性的回了句。
“就你,這大本事!二十多萬,還不,小菜一碟!”看著醉意見濃的李財,初心隻能把話說得清楚,說得慢些。
“全市場,誰不知道,李財大哥兜裡有票票,二十多萬,可是毛毛雨!”啟航話也變慢。
“孩子他姨,借走了錢。給小子買樓,首付都付不起,一氣拿了十萬。孩子他姑,小子結婚湊財禮,又借走了十萬。孩子他舅,死皮賴臉地拿了五萬,說是做個生意,我看懸,肯定聽說別的親戚借了,他借了肯定不還。最可氣的是他叔,我那嬌橫的二弟,動了粗,搶拿了五萬,說是談了個女友野蠻,隻說是分手費,可分的是我的錢!我的錢?都是親人,那能要?一要就翻臉。
” ……
李財一肚委屈。
“咱們合夥怎樣?咱們佔了這好地!還能不賺大錢?”
……
李財的話看似說透卻又沒說透,他隻是來了個半彈琵琶半遮面的旁引。他真得醉了,他更有自己的盤算。
他知道,得給啟航留足時間,讓啟航兩口子,認認真真、仔仔細細、反反覆複地考慮。這可不是千二八百的事,這可是?
連自己手頭的二萬五算上,他家也得二十萬。二十萬可得讓啟航家掏,市場上他……
李財嚼了口豬頭肉,很是起勁。
“再下點面條?”啟航熱情關切。
“不用,我喝了酒,從不吃飯!”李財抹了把嘴,晃著站起來。
“你們忙,中午得睡會兒!”
“扶你過去”啟航要攙。
“不用,一瓶酒能把我怎麽樣?不是說大話,再來一瓶,照樣不用你送。”李財邁了步。
……
啟航看著遠去的李財頗有心德。“這個人,真應當正二八經地過日子,家裡的孩子都到了娶媳婦兒的年齡。真不應該這樣。”
初心邊拾掇桌子邊評論李財。
“這人,吃了、喝了、玩了、樂了。掙個錢都糟蹋了。”其實她十分客觀的評價了李財,挺結合實際,他的確是這樣的人。
“那他和咱說,合夥佔地的事?”啟航步入正題。
“和這樣的人同駐一個門市,時間長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耳熏目染,若有一天搭了進去?那我可怎麽辦?孩子怎麽辦?”
“俺可是柳下惠坐懷而不亂,俺可是唐三藏經八十一難仍是處男,……俺這一樣的好男人可不進油鹽。怎一個李財能改變?”
“有那一個男人是天生的壞男人,內因外因可改變一個人,尤其是你這種沒有經歷過花花世界的男人?”
啟航剛想反駁,可轉念一想,為這雞毛蒜皮的小事爭吵還真得不值。
“好位置真得輪不到咱,你想想,過了這個村,可沒這個店,機不再失,失不再來,你可得想好,免得最後怨我。”
……
初心忙著招呼顧客。躲得啟航老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