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進了市中心的派出所，啟航的心跳加速。
　　不知道會怎麽樣處理自己?
　　車停了，高個男子先下來車，“提上鞋，跟我來。”指了下啟航。
　　啟航從後備箱裡提上鞋，跟著高個男子進了一間辦公室。
　　“把身上所有東西都掏出來?”高個男子很嚴肅。
　　“我這錢也沒數?”啟航掏出初心早上交給他的一疊錢，這年代雖然用現金少了，可身上還應該有。
　　不在門市啟航可不裝零錢。
　　“有監控，這是執法部門，你大可放心。”高個男子一指房頂的攝像頭。
　　啟航這才放心的把兜裡的東西往外掏。
　　“沒了。”啟航把所有的東西掏出來。
　　瘦個子這時從上到下在啟航身上過了下手。
　　“檢查過了。”瘦子這時衝高個男子點了點頭。
　　桌上擺著啟航掏出的零錢、駕駛本、行車本。
　　高個男子把啟航的手機放在最上面。
　　攝像頭默默地看著它們，以及剛才經歷的一切。
　　這一切應是還原真實的證據。
　　莫非掏了身上所有東西是要把自己拘留了?
　　“來，跟我來。”高個子指了個啟航。
　　“呆會兒。”高個子把啟航送進一個小單間，十來平米的樣子。
　　“有監督你的，好好想想。”高個子說後關好門走了。
　　小單間的裡面鋪著一張爬爬墊，上面的褥子和被子還算整齊。
　　這難道是拘留了嗎?
　　啟航忐忑不安，畢竟自己沒經歷過這種事情，沒有經歷過就沒有發言權。
　　況且啟航也不會打聽拘留的事情，在他的思維裡這種事情多離自己太遙遠。
　　莫非拘留了?
　　豬場那邊的陰影還沒有從心頭完全散去，又出這種事，怎不是火上澆油?
　　讓鵬程自己處理那麽大的事，是因為他身邊有好多親人，哪是錢的事，錢能解決的都不叫事。
　　而自己卻是突然間被帶走，初心會急成什麽樣?
　　連想都不敢想。
　　“進去！”又一個小夥子被送了進來。
　　“犯什麽事了，把你關進來?”啟航看著剛進來的小夥。
　　“也沒別的事，在飯店喝了點酒，看對面的人好象看我，覺得他有蔑視我的意思，上去理論，結果發生了不愉快，動了動手，都進來了，隔壁待著呢。”小夥子還挺爽快，也許年輕的緣故，對進這種地方滿不在乎。
　　啟航看著小夥子，覺得可笑。
　　“你呢，大叔?”小夥子很輕松很隨意。
　　“賣了點假牌運動鞋，可也沒多少，就這麽來了。”啟航有些語無倫次，一提自己的事覺得有火。
　　“小事一樁最多半月，再罰些款吧了。”小夥子看樣子挺在行。
　　“這麽嚴重?”啟航陷入了沉思。
　　“我來這裡多了，這個挺簡單，有熟人的話，認打不認罰，認罰不認打，也就意思意思。”小夥子講的頭頭是道，語氣挺真誠。
　　啟航點了點頭。
　　“我挺緊張的，長這麽大沒來過這地。”啟航說了實話。
　　“沒事，平常心態，知錯就改，態度誠懇點好了。”小夥子乾脆利索。
　　“年輕的出來，有人打電話給你說好話。”高個男子打開了門，小夥子向外走。
　　臨出門口說:“再見大叔，我走了。”
　　小單間又恢復了平靜。
　　攝像頭在看一段啞劇。
　　鵬程坐在地鋪上沒五分鍾，覺得沒趣又在十幾平米的小屋裡來回溜達。
　　“出來吧。”瘦子來叫的啟航。
　　啟航在瘦子身後心裡忐忑不安。“這是幹什麽?”
　　“把右腳立在上面，放平，腳尖用力，腳後跟抬起，用力用力。”高個男子一步一步讓啟航去做。
　　啟航是按高個男子去做的，而且一點也沒偷懶。
　　“左腳，還是剛做的步驟。”高個男子邊指揮啟航邊填表。
　　從右腳到左腳啟航可是一點也沒馬虎，他覺得這麽測腳肯定有道理。
　　啟航只是沒想通。
　　“去稱下體重。”高個男子指著旁邊的一個電子台稱。
　　啟航站上去。
　　瘦子看了看稱說:“七十公斤，這體重挺好，半月應該少不了斤稱。”
　　啟航一聽明白了，拘留前體檢呀。
　　測腳的力氣是半月後腳會不會出毛病，會不會瘸腿?
　　如果出毛病的話，肯定是受到傷害。稱體重，也是這個道理。
　　高個男子遞過一張報紙說:“找段字讀。”
　　“既然要拘留的話，叫幹啥就幹啥。”想到這裡啟航認真讀起來。
　　隨後便是測視力，測手力，看牙齒。
　　一晃半小時過去了。
　　“給手機。”高個男子把桌子上啟航的手機遞過去。
　　啟航接過手機剛想開機。
　　“走，去剛才的地。”啟航跟著高個子走。
　　臨出門口啟航回過頭看了下攝像頭。
　　到了小屋後，高個子把門關上，啟航打開手機，裡面二十多個末接電話，有初心打來的二十來個，鵬程也打了幾個。
　　還沒等啟航給初心打，初心卻打過電話來。
　　“你在哪裡?可把我急死了。”初心的聲都變了。
　　“我沒事，咱們的鞋有些仿冒，執法的帶到派出所了，沒事不用擔心，你給鵬程說了?”啟航有意把自己的節奏放慢，他知道自己若慌慌張張話都說不清，初心會恐懼。
　　初心知道他在這裡她也就放心了。
　　“沒事就好，沒給鵬程打電話，也許他有別的事。”初心說話輕松多了。
　　“今天這事誰也不能知道，包括鵬程，說出來會叫人笑話。”啟航覺得鵬程知道會來處理這事，他以為自己應該能處理，至於小市場上的人最好還是不讓他們知道。
　　到時候這可是個叫人有個笑柄，說不定什麽時候提起，落得一個不舒服。
　　別看啟航這麽說，他知道初心也不會踏實。
　　只是不用擔心自己有個意外好了。
　　“要不找個熟人，說句話?高圓圓她爸應該能說上話！”初心接著說。
　　“都是小事，你放心，誰也不用找。”啟航說完掛了電話。
　　“知道了。”初心也不便多話。
　　“出來吧，錄個口供。”高個男子打開門。
　　啟航臨出門又抬頭看了下攝像頭。
　　剛才自己的一舉一動應該很透明。
　　“手機交給我。”高個男子把啟航的手機放在審訊室的桌子上關了機。
　　“坐。”高個男子一指老虎凳。
　　啟航坐上去，有似曾相識的感覺，對了，電視劇裡都是這種椅子。
　　啟航坐上去，那種感覺挺複雜。
　　沒曾想人到中年讓自己經歷了這種事。
　　啟航坐在上面，主動把鐵門關上，手也從門的洞裡伸出來。
　　“莫非真要在剛才的小屋裡過上半月?”啟航有些怵頭，有些害怕。
　　“姓名?”
　　“啟航。”
　　“性別?”
　　“男。”
　　……
　　高個男子問話，瘦子負責錄筆錄。
　　啟航卻輕松起來。
　　啟航在高個男子問話的間隙抬了下頭，攝像頭在房頂的顯眼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