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獵人訓練營,
新兵的稱號並不會把入營時間的早晚作為參考標準。
而是以是否通過訓練來判斷。
所以,
即使是身經百戰的老兵,在這裡也是從頭開始。
當然,
接受的訓練科目,除了仍然會從體能開始以外,包括射擊、格鬥、潛伏等等在內,強度都會前所未有地提升。
同樣,
在這裡,
考究是不是新兵,其實意義不大。
因為除了教官團以外,包括何小武這種早就已經通過訓練考核的老兵,對於即將到來的考核,把握也沒有太大。
這就跟老師傅通不過駕校測試是同樣的道理。
只是讓林銘有些意外。
對自己是否能夠順利通過考核這件事情,王一然的想法明顯比何小武要清楚。
齊耳的長發梳攏,用皮筋扎成馬尾,耳側的劉海俏皮地貼著臉。
大概是剛剛洗過澡的原因,身上還散發著沐浴露的味道。
按照獵人基地的規矩。
禮拜天有半個休息日可以用來調整訓練狀態。
林銘通常都會在周六晚上的頭腦風暴活動結束之後,美美地泡上一次熱水澡。
然後捧著那本被教官團稱為“戰場生存指南”的《野外逃脫技能》仔細推敲。
不過很顯然,
相比於那些實用的陷阱技巧。
林銘似乎對指南裡面關於如何高效的使用野外條件補充食物的描述更有興趣。
按照他的理解。
野外生存的前提,並不是保證自己不被敵人發現,而是首先保證不被餓死。
“我聽何小武說你不願意參加這次考核?”
換上一件明顯有些偏小的作訓服,王一然嘴裡這個問題大概憋了不短的時間。
同處一室將近大半年的時間,對林銘她大概也了解的差不多。
這家夥明顯是那種吃軟不吃硬的性子。
真要跟他爭鋒相對。
除非任黑子那種拿著雞毛當令箭,偏偏林銘還只能乾瞪眼的存在。
其他人最後恐怕都要弄得一地雞毛還沒什麽結果。
除了她。
大概也只有何小武最了解林銘這種順毛狗,只能順著擼的性子。
“參加啊,為什麽不參加,黃黑臉都說了,通過考核就給我上軍銜,有好處不要那我不成了傻子。”
合上書本。
林銘突然來了興趣。
當然,
興趣點跟王一然似乎不在一個頻道上面。
不過這並不影響兩個人探討的是同一個問題。
關於這一次考核,
林銘早就打聽得很清楚。
按照獵人基地的規矩,
每個新兵都有三次參加考核的機會,第一輪考核是在入營半年後開始進行,入營的新兵可以自願決定是否參加。
如果三次機會之後仍然沒有通過所有科目,
那結果肯定是從哪裡來回哪裡去。
至於所謂的鐵杵磨成針的精神,營地的那一群神經病教官似乎並不是十分看重。
用任黑子的話來說,
一個在同一個坑裡跌倒三次的兵,在戰場上,唯一的作用就是給敵人增加戰績。
所以,對於是否參加第一輪考核,基本上入營的新兵都會十分慎重。
恐怕也只有像林銘這種菜鳥,才會考慮通過考核是不是會拿到軍銜,而不是考慮萬一考核沒有通過就會葬送一次機會的問題。
“除了這個呢?你就沒有其他的想法?”
爛泥巴扶不上牆,
對於林銘這種思維完全不在一個頻道上的想法,王一然除了乾瞪眼,其實也沒有太多的辦法。
這家夥裝起愣起來,軟硬兼施都沒有任何用處。
按照她的脾氣。
能這麽輕聲細語地跟林銘認真討論一個不著邊際的問題,那就足以說明這個問題已經在她腦子裡想了不止一遍。
當然,
問題的關鍵還在林銘身上。
“要不然呢?不想當將軍的兵不是好兵,這可是任黑子說的。”
似乎蠻有道理。
但是這家夥肯定不是在想這個問題。
王一然並沒有打算輕易放棄。
“任教官的話你也相信?”
“不相信!”
“不相信那你還……”
“我可以不相信任黑子,但是我相信黃黑臉。”
王一然頓時有些語塞。
跟這種神經病一樣的家夥講話的確累!
“不過你放心,如果真要考核的話,我肯定會全力以赴。”
沉默了大概幾秒鍾,
林銘突然很認真地說道。
王一然有些驚訝。
“我可不想一直待在這個鬼地方,我是來當兵的,又不是來受虐,再說了,這地方除了男人就是男人婆,連個像樣的女人都沒有,我的優勢根本就沒有用武之地。”
“你再說一遍!”
王一然的語氣突然變得有些可怕。
“說啥?”
“這裡除了男人還有什麽?”
“我忘了!”
“混蛋,你給我去死吧!”
嗖地一聲。
黑影直接朝林銘頭上砸過去。
“王一然,你別以為你是女人就可以肆意妄為,我告訴你,你要是再這麽無理取鬧,我就把你上廁所沒帶……”
“你給我閉嘴!”
臉色漲得通紅。
王一然幾乎是林銘嘴裡的話剛剛脫口而出,一條修長有力的美腿已經徑直朝他踢了過去。
小腿被林銘抓在手裡。
姿勢略顯得有些奇怪。
“你給我松手!”
“不松!”
“你松不松?”
“不松!”
“我不踢你!”
“也不準動手!”
“不動!”
“這還差不多!”
猛然松開手,一把將王一然推開,林銘臉上露出一副陶醉的表情。
“看不出來,還挺軟的。”
“你混蛋!”
……
再次沉默起來。
林銘繼續撿起被王一然砸到地上的書,攤開看的津津有味,嘴裡時不時地發出嘖嘖的聲音。
眼睛盯著書裡面的插畫,眼睛都快看直了。
不知道的人, 還以為看的是什麽東西。
鬼才知道這家夥這會兒腦子裡想的全是吃的。
什麽烤蛇肉,生魚片,油炸蠍子……
等等!
有誰上戰場還會帶食物用油?
不過林銘似乎已經忽略了這個問題。
“其實,以你的條件,完全可以不用跟著我一起來這個鬼地方,是不是廖教授給你交代了什麽不可告人的目的?”
燈光突然暗下來。
林銘知道大概是熄燈的時間到了。
合上手裡的書本,突然小聲問道。
“你說話能不能別這麽難聽,什麽叫不可告人的目的。”
這家夥嘴裡就沒冒出過什麽好聽的話,
不過王一然也難得溫柔一次。
“我問你個問題?”
林銘的語氣突然變得有些嚴肅。
“廖教授不會是看上我了吧,讓你來跟我培養感情?”
王一然沒說話。
“被我猜中了?嘿嘿,我就知道,果然是這樣。”
仍然很安靜。
林銘像是發現了新大陸,心情突然好起來。
這麽一來,
那所有的事情就都可以解釋得通了。
王一然好好的通信兵不做,偏偏跑到獵人基地這種鬼地方受虐。
如果不是這個原因,他實在是想不到什麽更好的理由。
否則憑廖教授的地位,隨便給她安排個什麽任務,那還不比受虐強。
林銘越想越覺得是這麽回事。
完全沒意識到此時王一然已經忍到爆發的邊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