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凡,應該是不確定翟讓是否重傷,所以讓鄭F這般試探!隻是不知,這到底是不是李密的意思。”
古辰心思閃動,眼睛和眾人一樣死死地盯著大堂,然而嘴角卻是微微動作,似是在傳遞著什麽消息。
翟讓面沉如水,臉上看不出什麽表情,隻是靜靜地沉默著,而一旁的屠叔方卻捏緊了拳頭,差點想要出去幹翻鄭F。素素可是龍頭府的人,大小姐翟嬌的貼身婢女,相當於通房丫頭之類的侍女,日後是準備陪著過夫家當小妾的,這種重要的婢女,竟然被人說著要相陪同宿一夜,這不是在挑釁是什麽。
“李天凡這事辦的,真的是蠢得可以。”古辰的眼中閃過一絲不屑,李天凡這一手,乍一看是不錯。
向大龍頭翟讓要翟嬌的貼身侍婢留宿,要是別的貼身侍婢也就罷了,可是素素有些不同,她是和翟嬌一起出遊,而後自己一個人回來的。雖然素素肯定解釋過是被襲之後和翟嬌離散,可是經歷了被李密偷襲,翟讓如今肯定非常警覺和多疑,對素素多半不會像其她侍婢那般信任與袒護。
一般情況也就算了,現在這樣,不論是出於對翟嬌安危考慮,或者是自身受傷底氣不足,翟讓說不定真的會同意素素這個疑似背叛的婢女去侍寢。若是素素真的是奸細,被派去後多半不會真的侍寢,而若不是奸細,對於翟讓而言不過是犧牲了一個小小婢女的貞潔,完全不是什麽大事。借著這個機會,翟讓可以看清楚素素,而李密這邊也窺探了翟讓的虛實,二者當然各有算計與心理。
自始至終,素素的意見都沒有人過問,而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隻是一念之間便成為大人物之間博弈的犧牲品,沒有能力反抗,更加沒有權力拒絕。這也是為什麽古辰明明不喜歡搞爭霸天下之類的任務,卻還要細心籌謀的原因,雖然是準備先苟在高中,可是並不意味著他要當一個真實的‘小人物’。苟得太久,入戲太深,很容易把自己苟死的。
“看起來,素素失貞之事,怕不是偶然了,不論是原著的王伯當還是現在的鄭F,應該都是李天凡的安排,為的就是窺探翟讓的虛實!”古辰心中一動,眼睛落到了素素這位笑臉發白,楚楚可憐不住啜泣的如花美婢身上,暗歎紅顏薄命,“不論是王伯當還是鄭F,年紀都是不小了,嫁給他們都素素都是個不小的打擊,更何況是拿自己的清白陪對方玩一夜呢!對於一個心中有人(李靖)的懷春少女而言,這種打擊一定非常恐怖。”
翟讓在沉默,可是他沉默不了多久了,因為眾目睽睽之下沉默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就在翟讓張口準備應對的時候,一個好聽的男聲蓋過全場。
“鄭F,你醉了應該回去,可不能在這兒說胡話!”虛行之發聲了,他原本是打算等會就插手此事,畢竟這是古辰之前交代要看顧的人。可是又得到傳音讓他撮合‘古大牛’和方素素,就隻能提前開口替翟讓解圍。對於這位主公,虛行之感覺其他方面都還好,就是有些好色。不過好色也不算太大壞事,畢竟安王殿下憑著漁色拿下了巨鯤幫和東溟派,一舉解決了情報和兵器的問題,堪稱‘曲線救國’的典范。
“砰~”
鄭F一拍桌子唰得站起,對著虛行之大聲喊道:“虛行之你什麽意思!”
“我說你醉了!”虛行之淡淡道:“我們瓦崗可是義軍,替天行道,可不能和官兵一樣橫行霸道,欺男霸女。這種事情,就算是江淮軍的杜伏威都明令禁止。
你剛剛卻讓大龍頭府的婢女相陪同宿,鄭F,你好大的膽子,竟然在大龍頭和密公面前這般無狀,不是醉後失言是什麽!” “我,就算我失言了!”鄭F看著虛行之,卻並不放開素素的衣袖,今天這事雖然不是李密安排的,可卻是‘太子’李天凡的意思,虛行之敢出來阻攔,當真是不知死活。“但是虛行之,我還就看上她了,我是要把這美人兒帶回家去,明媒正娶,納她為妾,哈!難道,虛軍師爺連鄭某的婚嫁都要管嗎?”
鄭F此言一出,全場頓時一片寂靜,許多人看向素素的目光更是憐惜,素素的小臉蛋已經一片煞白了。鄭F的年紀不小,又不是什麽英朗之輩,陪他一夜已經是對這個花季少女的殘酷摧殘了,要是被這個‘糟老頭’納入府中為妾,那和下了地獄有什麽分別。
龍頭椅上,翟讓的拳頭已經緊捏起來,而一旁的李密也鄭重了起來,左手暗到身後不住朝著李天凡打手勢。要是鄭F之前的要求,因為懷疑素素,也為了翟嬌的安全,他說不得還有可能答應。但是現在,他基本上已經確定素素就是無辜的,這就是李密不確定自己是否重傷的一次試探。
“李天凡這是,玩脫了!”偏廳之內,古辰同諸人一樣靜靜地看著大堂內發生的一切,不過此刻他的注意力更多的是在李天凡身上。
這個武功天賦還行(實力也就和飛馬牧場時期的寇仲徐子陵差不多)的家夥,腦子卻是不太靈光,這種試探之事暗地裡做就是了,非要擺在明面上給翟讓難堪。就算翟讓真的一退再退而威望大失,但是也徹底讓翟讓和李密沒了回旋於地,真的隻能通過火並收場了。
另外,他挑選的人選也很有問題,原著中的王伯當那可是瓦崗核心人物之一,獨當一面的旗幟性人物,就算翟讓發現了問題也不好當面發作。可是鄭F算什麽東西,說的好聽些是個謀士,說的難聽點就是李密李天凡手下的一條狗。沒有領兵打仗的經歷,在軍中寸功未立,在瓦崗毫無威望,就算翟讓當場發作乾掉了他下邊人也不會說什麽。
當然,也有可能是李天凡手下確實沒人了,被古辰來了個洛陽之難,李密手下親信只剩下些小魚小蝦。王伯當祖君彥之類的人才被古辰盯得死死地,哪兒會讓他們活著。就連李密李天凡都是古辰故意放掉的,不然的話這位蒲山公哪兒有本事逃出古辰的追捕。
“納她為妾,鄭F,你配麽!”虛行之驀地起身,直接走到鄭F身邊將素素拉出他的魔掌,而後揚聲朗喝道:“你鄭F入瓦崗以來寸功未立,有什麽資格要讓大龍頭將這位姑娘嫁於你。”
“我~”鄭F一張臉漲的通紅,他自詡經天緯地之才,入瓦崗投入李密麾下成為謀士,雖然出計頗多,可是大多被虛行之駁斥勸誡李密不要接受,但是,事後卻又有事實證明他思慮不周,虛行之是對的。這讓他在李密身邊越發難混,轉而投到了‘太子爺’李天凡的麾下。然而說到底,入瓦崗以來他確實是寸功未立。
“大龍頭!虛行之鬥膽向您提個要求!”虛行之看也不看想要辯駁的鄭F,轉而朝著翟讓躬身抱拳。
“軍師請說!”翟讓緊捏的拳頭緩緩松開,而一旁的李密也暗松一口氣,他真的怕翟讓暴怒之下直接動手,這樣子自己便是和他在眾目睽睽下徹底撕破臉,沒了回旋於地,對自己以偉岸形象接掌瓦崗影響很大。
“行之,想要這位姑娘!”虛行之伸手指了指素素,這讓這位驚魂未定的美人的小心髒又吊了起來,不過小臉蛋卻不似面對鄭F那般煞白。虛行之雖然比著英俊年輕的李靖在樣貌上稍有不如,但是身份地位極高,而且人也不老。 另外,素素也不是笨蛋。看鄭F這家夥的樣子,說不定賊心未死,虛軍師要自己應該是為了保護。
“哦~軍師想要納素素為妾!”翟讓的臉上有些玩味,虛行之可是李密的頭號心腹,自己也很欣賞他的大才,他這時候卻為了救素素而納她為妾,李密怎麽想。
另外一邊,李密的眉頭一皺,對於虛行之的打圓場他沒有什麽意見,李天凡的手段還是太嫩了,思慮不周,剛剛翟讓差點掀場子。可是虛行之納素素,雖然是為了不讓這個小婢女逃過鄭F的糾纏,可是他心中還是有些疙瘩。這位軍師,什麽都好,就是為人太方正善良,太容易心軟了。
“大龍頭說笑了,行之的年歲也不小了,納了這位姑娘不是耽擱了人家麽!”虛行之朗聲一笑,而後朝著偏廳喊道:“大牛,你過來。”
“啊!我!”古辰表現的非常驚訝,對著劉同伸手指自己,就好像完全搞不懂關自己什麽事。
“好小子,你走運了!軍師對你真是照顧。快去!”劉同倒是不笨,很快便想到虛行之的用意,連的將古辰拉起推向大堂。
“虛叔!”古辰戰戰兢兢的走到大堂,面對著一道道目光有些怯場的樣子。
“大龍頭,大牛剛剛您也見過,他的父親昔年曾經於我有大恩。兵荒馬亂,他家道中落前來投奔於我,我當然不能不管,定然要將他培養成才。”虛行之拉著古辰正對著上頭的翟讓,“大龍頭,我這位門生,年齡與這位姑娘相似,是個忠厚老實的小夥。所以,行之鬥膽,想要做個媒人,請大龍頭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