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少,我怎麽感覺,我們這一筆買賣,虧大了啊!”
寇仲和徐子陵從大江爬上岸近時,離開九江足有十裡之遙,遙望著遠方一片戰火的九江城,寇仲的心中隱隱有著些許苦澀意味。聰明似他,又怎麽會猜不出自己二人又一次被古辰‘坑’了。
“行了,別發牢騷了,至少這樣江陰郡我們拿的也安心。”此刻天尚未亮,兩人均筋疲力盡,徐子陵仰躺在在岸邊的泥阜處不想動彈。
“沒錯,也不算虧!”寇仲苦笑著躺下,心中卻是一片‘哀嚎’。原本他還打算拿下江陰城全據江陰郡後,趁著任少名之死進攻九江,來擴大自己的地盤,甚至四處進攻,可以殺出一條‘血路’割據一方。
現在看古辰的態勢,是準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掃蕩南方,任少名的鐵騎會倒了,林士宏怕也撐不了多久。巴陵幫的蕭銑倒是一個人物,可是巴陵幫名聲臭透,蕭銑掌權時間不夠,加上孤立無援根本撐不了多久。
……
豫章郡城,原先的城主府衙,如今的楚帝宮室,一個高大魁梧的身影卓立與內殿之中,左右踱步坐立難安。周圍站跪了不少身影,一個鶴發童顏的老人居於上首,手撚銅簫左右擺動,在他的身畔還有一個尼姑頭的豔美人。
“師尊!宗主那邊還沒有消息麽!”踱步的身影止住腳步,轉頭看向那個鶴發童顏的老人。“楊虛彥那個家夥這次出其不意來攻,僅憑我們的人馬根本抵擋不住啊!”
“徒兒!不用那麽著急,秋雁、常真和法難不也帶來了消息麽!你自己也打聽到了,隋軍現在正在平息九江各地,暫時無力南下。”上首的鶴發童顏的老人眼中閃過邪異之光,他是林士宏的師傅,陰癸派輩分最高的長老,雲雨雙修辟守玄。
“哎~”林士宏很煩躁,他有些後悔自己當了出頭鳥早早稱帝,不然現在也不會這般被動。若是自己隻是稱王,降了大隋也沒有什麽,看在同為聖門子弟的面子上,楊虛彥或許還會給自己個高位當當典型。可是稱了楚帝就不同了,楊虛彥初登帝位需要殺雞駭猴,不大可能留下他的小命。
“徒兒~秋雁呢!”辟守玄倒是很鎮定,左右看了看沒有見到那條豐滿的美人魚就有些心癢癢,雖然身邊的豔尼常真滋味也不錯。可是比起那個被小皇帝滋養了小半年的美人魚好像少些風韻,怎麽說都是伺候過皇帝的女人,睡起來……
話說回來,那條美人魚聽令前來之後也長了脾氣,一直不讓自己上手試試。要不是她帶回的海沙幫還有些作用,搞的自己都想動強了。不過不要緊,來日方長,自己好歹也是她在陰癸派的領路上,替她的恩客,對付女人還是有一套的。
“遊幫主在護城河水寨!”林士宏的語氣有些衝,對於辟守玄這種態度有些不滿。遊秋雁如今好歹也是一幫之主,一直受製於陰癸派才帶著人過來,本就內心不服。自己這個便宜師傅還想像以前一樣逼她侍寢,還是在這種危機關頭,真是……若非自己還要仰仗陰癸派,他真的想翻臉了。
林士宏右側,站著一個又高又瘦的文士,臉龐尖窄,配著嘴唇上的胡須,有點像頭山羊,但眼睛卻明亮冷靜。他的身邊有一群裝飾怪異的武者,此刻領頭的一個年輕人正低頭嘀咕著什麽。這個山羊胡文士正是林士宏的首席謀士崔紀秀,他注意到了這一幕後,轉頭輕聲道:“傑兒,你在想什麽?”
“表叔!”此刻名為崔傑的趙傑聞言抬頭看向崔紀秀,有些尷尬的開口道:“沒什麽,隻是感覺隱隱有些不安。”實際上,他心裡想的是,按照他對古辰的了解,事情應該沒有這麽簡單。
可是沒有證據,他卻不敢說出心中的想法。畢竟他明面上和楊虛彥沒有一點接觸,貿然說自己對他多少多少了解不是徒惹人疑麽!再說了,海沙幫的遊秋雁這些日子好似認出了自己一夥正是當年帶頭攻打海沙幫的異人,這段時間總想著找茬,自己這個關口說出自己對楊虛彥了解,不是往她手上送借口麽!
“咦!法難呢!”辟守玄左右看了看,假裝沒有發現林士宏的不滿岔開話題,對於這個青出於藍的弟子,他的心裡還是有些畏懼了。魔門,自古便有下克上,師傅殺徒弟的‘傳統’。
“法難,您還別提他了!”常真嬌嗲一聲,語氣似哀似怨,“她瞅上了妾身那位守身一年多的侄女了,現在正風流快活呢!”對於法難偷吃的行為她也有些不滿,那個小浪貨再怎麽說也是自己斬俗緣留下的孽障。不過自己這個名義上的妻子這兩天都在同太上長老歡好,法難憋不住也是正常的,也就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那個鄭常月,她不是有丈夫的麽!法難那麽乾,不會讓下頭弟子不滿?”辟守玄眼睛一亮,常真法難帶過來的男女弟子中,那個高挑豐滿的鄭常月讓他眼前一亮。不過好像已經和法難手底下一個弟子成婚,近年來又潔身自好,自己也不太好上手。
“她那個丈夫?一個窩囊廢而已,上次回來之後傷到了腎水,就連武功都受了影響。”常真一臉不屑道:“這一次,還是他出賣了鄭常月,給她下了藥送給法難。”對於自己的侄女即將遭難,她這個姑姑一點傷感都沒有。
要說起來,要不是當年斬俗緣之時那個小浪貨被門派看中留了一命,也不會在日後給自己留下這麽個‘孽障’。長大之後處處同自己做對,一年多前還守身如玉扮起玉女來,她怎麽看都不爽。
“不好了!”幾個慌亂的身影跑進楚帝宮內殿,其中一個豐滿撩人的俏尼姑甚是嬌媚,連聲嬌喘道:“楚帝,楊虛彥竟然在九江立足未穩之際,禦駕親征率領鷹狼衛和驍果軍渡河南下豫章,兩萬精兵已經圍城了,東門水寨告急!”
“什麽~”林士宏頓時失態的大喊,辟守玄的臉上也沒了笑容。之前他們得到的消息是,此次南下大軍是由大將軍來護兒、驍果軍司馬德戡和鷹狼衛陰顯鶴三人領頭,卻沒有想到居然是禦駕親征,這可真是個,大消息。這意味著,楊虛彥準備一戰定江南,大楚危險了。
林士宏三步並兩步來到遊秋雁和幾個低頭的潰兵面前急聲問道:“楊虛彥來了,他在哪裡?”
“陛下小心!”趙傑終於發現了不安來自何處,大家都錯估了楊虛彥的身份,將他這個皇帝當做了一個尋常上位者去看待。他們卻不知道,他也是個降臨者啊!
“楚帝,他在這!”一個林士宏左側的楚兵陰喝一聲抬頭,一張俊臉目帶彩芒,偏偏林士宏被趙傑的大喊驚了一跳,還沒有來得及做出反應就中招了。一道白虹貫日般的亮銀厲芒過後,一顆腦袋無力的摔倒在地,林士宏的無頭屍體頸間飆血緩緩倒地。
“楊虛彥!”看到這個楚兵打扮的俊秀青年,辟守玄和崔紀秀等人都驚呆了。誰也沒有想到,中原最尊貴的隋帝居然以身犯險刺殺林士宏。雖然楊虛彥以前是影子刺客,但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一般皇帝就算禦駕親征也是坐鎮安全無比的中軍大營。
歷朝歷代,上陣殺敵的皇帝已經非常罕見了,這般潛入敵營隻身犯險來殺王刺駕根本就聞所未聞。崔紀秀和辟守玄都懵了,這個楊虛彥瘋了吧!為了贏這場仗連命都不要了,他可是皇帝啊!
趙傑幾人臉上確卻是閃過一絲了然,一般的帝皇縱然武功高強也乾不出這等事情。但是古辰不同,他是降臨者,絕對不能以常理度之,越優秀的降臨者越是腦回路清奇,尋常人根本無法了解他們的想法。換作他們,遇到這種大戰當然是坐鎮中軍調兵遣將,趨利避害的本能讓他們下意識忽略了古辰親自刺殺的可能。
“來人,有刺~呃~”崔紀秀反應過來了想要大喊,可是旋即感覺腰間一痛,一把匕首深深沒入身體,匕首的主人捂住了他的口鼻。這位林士宏的首席謀士掙扎了數秒,被人放下後無力的摔倒在地。
崔紀秀的背後,一臉陰狠的崔傑滿手鮮血,面露猙獰地朝身邊的降臨者喊道:“快點動手,投名狀!”他一說完,揮舞著匕首縱身撲向林士宏的另外一個謀士。
趙傑的反應也是不慢,林士宏一死他就知道大勢已去,這一局古辰又贏了。現在要保命甚至完成教學任務,就必須討好古辰,納上投名狀雖然算不得雪中送炭,可也不算錦上添花能比的。
“倒是個聰明人!”古辰饒有興趣的看了看陣趙傑,此刻他正率領降臨者和一些收服的心腹幫助司馬德戡和陰顯鶴等人控制內殿,他如今倒是有些欣賞趙傑的果斷和狠辣了。這個人,是個乾髒活的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