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族是什麽? 如果說豪族是大象,那麽小民就是螻蟻;如果豪族是山,小民就是樹;如果豪族是樹,那麽小民隻能是一株在風中搖晃的小草。
一介小民與豪族這個龐然大物相比,根本沒有可比性。
蘇母雖然沒讀過書,但她很清楚如自己這般小民與李家這樣的豪族之間的差距。豪族如大樹一般,絕不只是表面看起來的樣子,其地下盤根錯節,與官府及其他勢力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想動這樣的豪族,往往牽一發而動全身,歷來還沒有哪個小民可以推倒一個豪族。
哪怕是大賢良師張角帶著那幫腦袋包黃布的家夥也不好使,洋洋百萬人馬,又怎麽樣?還不是遭到了朝廷的血腥鎮壓。
小老百姓想要翻身,絕無可能。
她心中非常清楚這個事實,之所以還同意蘇南來攻打李家莊也是出於幾個原因。最決定性的原因是因為她看出來了,蘇南鐵了心地要和李霸王對著乾,無論自己同意與否都改變不了兒子的決心。
另一方面,通過與李家莊的人幾次打仗,她看到蘇南很有分寸,都是指揮那幫弟兄向上衝,他自己從來不以身犯險。既然如此,即便攻不進李家莊,兒子也不會有什麽危險,頂多見勢不好及早開溜。
再有就是姐姐一家死於李霸王之手,她對李家有著不共戴天的仇恨,並不介意兒子再多殺幾個李家的人。
隻是讓她想不到的是,蘇南居然真的攻進了李家莊。
而且在李霸王逃走之後,他還敢在莊內逗留,一想到李霸王此後的瘋狂報復,她自然焦急萬分。
同眾人一起匆匆進了李家莊,看到莊內遍布的屍體,她與小妹都感到心驚肉跳。看情形,這場仗比樹林中還要慘烈許多。
在李府的一間地下秘室中,蘇母終於見到了滿面春風的蘇南。
那是一間寬敞的秘室,裡面燈火通明。老人家拾階而下,看到蘇南正手拿著一根長方形的赤紅色金屬細細端詳。在蘇南的面前層層疊疊堆了五六十個精致的木箱。最上面的一些木箱已經全部打開,一眼望去,裡面裝的都是那種赤紅色金屬。
蘇母和小妹一下就呆住了。
天啊,這麽多的赤金!
“居然是紅銅!”
蘇南嘀咕一句,忽然聽到腳步聲轉回身,微笑道,“母親、小妹,這些都是咱家的了。從此,我保證讓你們錦衣玉食,再不受人欺辱,再不受貧困!”
蘇母和小妹都未做答,二人緩緩走向那些木箱,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終於她倆都拿起了赤紅金屬細細地看起來。
“南兒啊,我還是第一次拿過赤金啊,以前只見過別人的。”蘇母激動地說道。
的確,她這類窮苦人家所能使用的充其量不過是漢朝的通用貨幣――五銖錢。而且平常人家的收入,大多是左手進右手出,至多能積攢下幾千的五銖錢。而這種赤金,一根便是一斤,也稱之為一金,可抵一萬枚五銖錢。
這麽多的箱子,裡面裝的都是赤金,天知道究竟有多少。
小妹同樣眼睛放光,拿著赤金愛不釋手,她們真的窮怕了!
“南兒,快,還等什麽?”終於,蘇母從震撼中清醒過來,急忙催促道,“趕快,快帶一些逃走,別貪多,保命要緊!”
小妹聞言,一手握著兩根赤金走了過來,“母親,我能帶這些,多了恐怕不行。”
蘇南被逗得哈哈大笑,弄得蘇母和小妹有些莫名其妙。
“母親啊,每打完一次仗,你都勸我快逃,可是,為什麽要逃啊?這莊子李霸王能住得,咱們就住不得?”
蘇南將手裡的赤金扔回箱子裡,笑著問道。
蘇母焦急地說道,“南兒啊,是,咱們是打勝了,可是我聽說李霸王跑了,是不是?”
“是”
“李霸王豈能善罷甘休,他可能很快就帶著兵馬回來,咱們要是不逃,豈不是要落入虎口?”
“母親,自古兵來將擋,水來土淹。李家莊如此易守難攻,尚被我攻破,又怎麽會怕他這隻紙老虎。”蘇南笑道。
“唉,南兒,你就是出生牛犢不怕虎啊,你說,現在你剩多少人?怎麽和人家繼續鬥?”老婦人繼續勸說道。
“這個......我想想,似乎是.......”蘇南停了一下,道,“好象還剩二百人!”
“啊.......還剩二百人?”老婦人大吃一驚,“咱們總共不是才來一百人嗎?”
蘇南微微一笑,這個數他還是往少了說的,實際上他現在的人數已有三百。但為了說服老太太,他還得繼續編下去,“母親,兒不說過嗎,有兄弟到這裡來。就是在莊外會合的,所以你老人家才沒看到。”
“哦”
老婦人半信半疑地應了一聲,恍然道,“南兒,你告訴母親,是不是你和那幫兄弟早就約好了要攻打李家莊?”
“是”
蘇南立刻點頭道,“母親,兒早就有了通盤考慮,不信你看,哪一件事兒吃了虧,都不是按咱們的想法實現的?”
蘇母和小妹互相看了一眼,想想事情的前後,的確都如蘇南所說,他們這邊從來就沒吃過虧。
過了一會兒,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蘇母說道,“兒啊,隻要你清楚自己在做什麽就好,如果情形不對,還是保命要緊。”
“謹尊母親教誨。”蘇南深施一禮,“母親,天色將明,你老還是與小妹歇息去吧,兒還有事需要處理。”
蘇母望著自己的兒子好半天,終於點了點頭,此時她的眼裡蘊滿了淚花。她知道兒子這是造反,可是這樣的日子哪怕隻是一天,也比之前的一輩子要痛快得多。他覺得兒子真的長大了,長成了一個英雄。
“南兒,要是你父親和兄長知道你這麽出息了,該會多麽高興啊!”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老婦人說了一聲,便轉身去了。
蘇南派了二十名兄弟前去護衛,住的地方已經安排好,便在李府的後宅。
莊中的幸存者,蘇南已經下命令集中關押,想必現在已經料理完畢,殘余抵抗力量也清除完畢,在府中行走絕對是安全的。
送走了蘇母和小妹,蘇南立刻買了一百名長槍兵和一百名刀兵。將他們安排到各個地方,接替原來的那些弟兄。
出發前那些弟兄小睡了一個多時辰,到現在天色將亮,他們也該好好去休息了,或許說不上什麽時候,李霸王就會殺了回來。
在莊中殺的人多,得到的積分也多。
此時,蘇南再查看了一下系統積分,還有兩千二百分,可買一百一十人。這些人就當後備力量了,暫時不需要那麽多人手,買來的人多,消耗的糧也多。
待眾人走了之後,他重新把注意力放在了那些赤金上。
他已經鑒定完畢,這個時代的赤金便是後世被成為紅銅的金屬,如果說有什麽不同,便是這個時代的赤金受冶煉技術的限制,成色不如後世的紅銅。
如果能直接從礦石中煉銅,該會怎樣?蘇南心裡突然生出了這個想法,隻是現在條件遠遠不具備,隻能留待以後再做打算。
蘇母進來之前,他已經通過系統,將一根赤金轉化為了五點積分。
赤金轉化為積分的成功,令蘇南對系統有了更多的信心。
按照系統中給出的方法,他走到那堆木箱前,發出了指令,“將所有赤金轉化為積分。”
任務說明中指出,累積將五千斤赤金轉化為系統積分便算完成第一個任務。如今這裡有多少斤赤金,蘇南並未逐一去稱,準確數目自然無從知曉。
隨著他的指令,系統很快做出回應,在他前面的地面上出現了一道直徑約一米半的黃色光圈。
蘇南令人將木箱搬到光圈之中,分三次將赤金轉化。
每次情形都完全相同,轉化開始的那一瞬間,一道巨大的強光爆發出來,直讓人睜不開眼睛。
待強光過後,蘇南派人逐一檢查了那些木箱,均空空如也。
“太神奇了”蘇南興奮地讚了一聲,而後便全神貫注地盯著腦海中不停變換的積分。
終於,積分快速的變換停止了,數字停留在一萬一千五百二十分。
蘇南迅速算了一下,扣除原有的積分,他共新增了九千三百二十積分,從中推算中,這批赤金共一千八百六十四斤。
蘇南知道,漢朝的一斤也就相當於後世的半斤,按後世來說,這些赤金也就九百多斤。
這個數量比任務規定的五千金少了很多, 說實話,無論後世的蘇南,還是原來的蘇南,對赤金了解的都不多。窮人家的孩子,能看過一眼赤金都算不錯的了。
但是讓蘇南沒想到的是,在這個秘室裡,得到的赤金居然不到兩千斤。
這個秘室還是他連威脅帶嚇唬地從李霸王的家眷處知道的,進秘室之前,蘇南特意留了個心眼。
曾經,李敢曾對弓箭手說李家莊有地下室藏著金錢,顯然此人不會那麽好心,其中也許有什麽玄機。
果然,當他用石頭試探的時候,觸發了入口機關,一排毒弩射了出來。按理說,李霸王既布置了如此厲害的機關,應該是他的重要儲物之所。也就是說,這些赤金即便不是李霸王的全部家底,也肯定是絕大部分在這裡。
雖然沒有達到蘇南的預期數量,但他也還算滿意,畢竟李家莊這麽大,族中各家也多,多少還會找到一些的。
畢竟這個時代,赤金還是很值錢的。
以蘇南掌握的物價,一畝普通田地才兩三千錢,一個普通奴婢才一萬錢多點,如他家那樣的破房子更便宜,三四千錢便可買到。
李家人口多、基業大,各項花銷肯定如流水一般,能存下這麽多金也算不錯了。
一想到這點,蘇南感覺自己的頭有點大,如今他手下已經達到了五百人,力量發展得是挺快,可是光吃的每天就得多少啊。而且,還絕對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
想到這兒,他對身旁的幾名兄弟揮了揮手,“走,先去糧倉看看,再到各處仔細搜一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