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招,是風雷劍之中的拔劍術,也是風雷劍最精髓,威力最大的一招,也是他最熟練的一招。
那貓妖終於突破了季蒙的劍光,銀光一閃,向著季蒙的面門撲來。
季蒙清晰的看清楚,那一隻貓爪狠狠的抓來,四根銀光閃閃的利爪揮動,眼看就要抓在季蒙的面門之上,若是抓實了,隻怕非死即傷,畢竟那貓妖能突破劍光,絕非尋常。
“風雷拔劍術!”
千鈞一發之際,季蒙倒持長劍,猛然拔出,頓時狂風大起,雷音乍現。
一道極細極亮的劍光倏忽之間閃現而出。
“喵!”
慘叫之聲響起,銀光陡然倒射,撞在了一株合抱粗的參天大樹上,啪嘰一聲,落在了地上。
季蒙面無表情,一絲都不敢大意,長劍在手,緩步向前。
一隻雪白的小貓,可憐兮兮的蜷縮成一團,看著季蒙走過來,瑟瑟發抖。
嗚嗚!
悠揚婉轉的笛音響起,季蒙一愣,旋即站定,冷冷的注視著笛音傳來之處。
喵喵!
白貓嗚咽慘叫,笛音愈近,顯然笛音的主人,正在快速接近。
白貓看了看季蒙,不敢動彈,隻能期待主人的到來,好把眼前這人打殺了,以解心頭之恨。
“你打傷了我的小白!”
白衣勝雪,聲音宛如月下清泉,冷清而又淡漠。
季蒙打量著眼前的少女,心中惋惜,絕世容顏,二八年華,偏生長了一身膘,印象分瞬間拉了下來。
“是我又怎樣?”季蒙冷聲道:“在天玄峰縱獸行凶,誰給你的膽子?”
那少女身材豐腴的有點過了頭,就算是生的極美,卻很難讓人往她的容顏上注意。
少女冷冷的看著季蒙,伸手一招,白貓化作一道銀白光芒,落在了她的懷裡。
季蒙心中一緊,那白貓被他一劍斬傷,行動不便,不可能還有這般速度,顯然是這少女所為,舉手投足之間,就有這般手段,最起碼也是化神境的高手。
胖胖的少女低頭給自家白貓查看傷勢,過了許久,才拿出一個玉瓶,倒出一顆丹藥,喂入了白貓的口中。
白貓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在少女的懷裡翻了個身,顯得很是舒服。
季蒙卻沒有那麽舒服了,因為他被一道凌厲的劍意鎖定了,他終於確認,眼前的少女,絕對是化神境的高手,隻有化神境的高手,修成元神,才能領悟劍意。
他不動聲色,握著長劍的手,愈發的堅定而又穩定。
嗤嗤!
季蒙雙瞳微縮,兩道劍光就這麽毫無預兆的向著他斬來,他掣劍橫斬。
叮叮!
清脆的金鐵交鳴之聲響起的同時,季蒙倒飛出去,直接跌入了水潭。
“給你一個教訓,免得你不知天高地厚。”
胖少女的淡漠的聲音回響起來,待季蒙從水潭中出來,人家已經禦劍而去。
禦劍飛行!化神境高手的象征!
季蒙心中憤怒不已,卻又無可奈何,這一人一貓兩次羞辱了他,簡直讓人忍無可忍,但是季蒙不認識人家,就算是認識,這種高手,定然是內門弟子,甚至是真傳弟子,劍門高層,絕不會為了一個名不經傳的外門弟子,卻懲罰這個少女。
他默默地撿起被劍氣擊成三截的長劍,在月光下步履蹣跚的走回了閣樓。
回到了閣樓,季蒙把斷劍放在了桌子上,徑自打坐調息。
那少女兩道劍氣,
已經傷及了經脈,若是不能及時把殘留的劍氣排出,隻怕大事不妙。 季蒙體內劍元流轉,他體內的那兩道劍氣極為刁鑽,仿若遊魚一般遊來遊去。
費了好大一番力氣,季蒙才逼出了那兩道劍氣。
他神情萎頓,氣息敗落。
生平第一次,季蒙開始渴望強大的實力。
沒有實力,可能連一隻貓妖都能欺負到你的頭上,哪一天就會淪為貓妖的零食。
沒有實力,同門都會看不起你,想方設法的排擠你,中傷你。
季蒙混混沌沌的坐在那裡,一直到了天明。
朝陽將升未升,一縷縷眼光透過林子,照進了季蒙的房間。
他終於站起身來,緩步走出閣樓,來到了自己經常吐納的地方,開始修行。
劍門的修行法門,喚作劍典。
劍典九重,包羅萬象,每一重都有不同之處,每個人修煉出來的劍元,也各不相同,第一重便是入門功法,外門弟子可以修習第二重,內門弟子可以修習第三重,真傳弟子可以修習第四重。
至於第四重之上,便是劍門的秘密,隻有門主、峰主、長老之流可以閱讀修習。
劍典第九重, 卻是隻有門主可以修習。
劍門劍典,雖然人人都可以修習,但是要想修習到精深之處,非名師指導不可,而且前四重劍典,並非什麽絕密,荒古大陸之上,流傳甚廣,隻有四重以上,才是劍門真正的絕密。
季蒙身為外門弟子,有兩重劍典可以修習。
雖然隻是最基礎的入門功法,但是能作為劍門的基礎,流傳了數萬年,顯然是經過精雕細琢的。
季蒙自小修習劍典,根基深厚,每日晨昏,雷打不動都要修習。
經過昨日的挫敗,季蒙整個人似乎都變了一般,愈加深沉內斂。
劍典第一重:得見劍氣。
劍典第二重:劍元縱橫。
荒古大路修行法門千千萬萬,門派無數,劍門能雄踞東南,震懾天下,絕非偶然,劍典居功至偉。
隱隱間,季蒙體內的劍元蠢蠢欲動,經過五髒六腑之後,竟然想要直衝十二重樓,到達識海之中。
這是突破的征兆!
季蒙修行十余年,一向求穩,穩中求進,從不貪功冒進。
但是今天,他想試一試。
劍元如同神劍,在他體內愈行愈快,他肌膚之下,仿佛有無數小劍在穿梭一般,整個人都在顫動。
鏗鏘!
血肉之軀,竟然傳出金鐵交鳴之音。
噗嗤!
季蒙一口鮮血噴出,砸在了身前的土地上,一道道極深的小洞突兀的出現在地上。
他睜開眼睛,擦了擦嘴邊的血跡,長籲了一口氣。
這口氣混雜著血絲,顯得鮮紅而又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