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毒法,便是毒系法術,在昆侖界屬於禁法。
當然了,所謂的禁法要看用在何時何處。
如若此時並無外人在場,穆真人就算用了毒法,唐族也能壓製下去,萬法宗這些人翻不起什麽風浪來。
但是,這位中年人的身份,別人不知道,沈煜可是知道的。
在他面前用了毒法,除非能將他斬殺得魂飛魄散,否則的話,穆真人必死無疑!
最妙的是,如果唐族不知其來路,參合了進去,這事情就更有趣了。
只要殺了此人,唐國哪怕不滅國,日子也絕不過好過。
這可是帝朝大人物的屬下啊!
在三宗面前,唐族很強,但在那些帝朝面前又算得了什麽?
沈煜千算萬算都沒算到對手竟然如此配合,這份貼心舒爽,就別提了!
果然,毒法一出,那中年人臉色頓時變了,厲喝道:“何方邪人,膽敢使用禁法,按帝朝之律,當斬!”
穆真人一出手便有些後悔,自己也沒想明白為何會在大庭廣眾之下用出毒法來,但既然已經出手,開弓哪有回頭箭?
索性悶聲不響,禦動毒法氣箭朝他猛攻而去。
毒法確實不凡,那碧綠氣箭四周,散發著一層尺許的毒物,中年人的褐紋寶珠隻沾到一絲,光芒便黯淡了下來。
這氣箭並無實物,普通的防禦法寶對其無效,連那絞殺了赤龍劍的六星晶芒都拿它沒轍,中年人面色鐵青,朝後疾退,連連閃避。
兆王趁機服用了一顆丹藥,緩了緩神,獰笑了一聲,喝道:“穆兄,乾的好,萬法宗門下,還愣著幹嘛,全部出手!此人定是自邊國而來,絕不能讓他跑了!”
“他竟然知道我從邊國而來?這難道是個陷阱?”
中年人聞言一愣。
到萬法宗走唐國王城和邊國王城皆可,相比之下,邊國更近一些,故此他走的乃是邊國驛府。
但自己此行,乃是奉公爵之命,並無外人得知,他們是怎麽知道的?
先前有人說,此人乃是唐王特使,唐國難道是想造反嘛?
抑或是和帝朝那幾位有所勾結,當人打手了?
好吧,事情到了這一步,哪怕沈煜此時抽身就走,唐族身上沾的粑粑也洗不乾淨了。
中年人一分神,背後兩位唐族侍衛瞅準了機會便禦劍刺去,然而下一刻,一柄只有尺許長短、型如飛梭的古怪飛劍厲嘯而出,金光如絲,看似溫柔的朝他們纏過去。
血光四濺中,兩位侍衛根本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便被大卸八塊。
幸好旁邊那些侍衛都是兆王養的死士,雖然明知不敵,卻還都死戰不退,看那樣子,也撐不了多久。
眼見著他便要退出殿門外,穆真人頓時急了眼,他用了毒法,傳出去哪有好果子吃?
不過那中年人的飛劍厲害異常,金光到處,碧綠氣箭也黯淡了不少,一時根本拿之不下。
兆王也有些急躁,穆真人畢竟乃是唐族供奉,他要犯了事,唐族臉上也不好看。
關鍵是,此人疑似自邊國而來,如若邊國將此事捅到了帝朝,估計連自己都得倒霉!
他赤紅著眼朝著聚集在門口的萬法宗門人看了看,怒喝道:“還不出手?要是讓這奸細跑了,爾等都是死罪!”
盧家兄弟臉色難堪的互視了一眼,躊躇不定。
兆王所言雖然無禮狂妄,但萬法宗畢竟是唐國轄下,如今已經引狼入室,
還怎麽置身事外? 不出手,回頭唐王降罪,不死也要脫層皮。
可真要出手,看這人的手段,自己身後這些人,哪怕結了陣法,也肯定死傷慘重。
正猶豫間,身後的宿長老輕咳了一聲,虛弱無比的說道:“兩位長老,萬萬不可...此人是來找妙妙的,聽他口氣,未必就是敵人...
唐族狼子野心,宗門危矣,別說他未必來自邊國,就算是真的,反正我們已經走投無路,投了邊國又能怎樣?”
此時大殿內劍聲呼嘯,他聲音微弱,兆王和穆真人離的遠也不知他在說些什麽,但身旁諸人皆是修士,又怎會聽不見?
盧家兄弟心神已亂,一時間也沒在意他為何不用傳音,微微頷首,身後的長老們原本就不願去送死,自然是個個點頭不迭。
那中年人離他們不遠,聞言大笑:“本人前來並無惡意,和萬法宗也無仇怨,甚至還有些淵源。
再說了,區區唐國算得了什麽?爾等一同出手,將這些膽大妄為、使用禁法的家夥拿下,回頭我保你們無事!”
兆王大怒, 但一時間還真拿他沒轍,只能一面喝罵著一面禦劍猛攻,但萬法宗諸人袖手旁觀,靠那些侍衛又哪裡擋得住?
只是片刻功夫,那中年人身旁便已橫屍遍地,被他殺出了一條血路,闖了出去,到了門外,他回頭冷笑,召回飛劍,朝著兆王指了指:“區區撮爾小國,竟敢如此膽大妄為,走著瞧吧!”
帶來的手下死傷慘重,卻被對方逃了出去,門外地形寬闊,對方要跑根本攔之不住,兆王和穆真人臉色陰沉,默不作聲。
就在此時,空中忽然傳來一聲冷笑:“何方鼠輩,竟敢如此大言不慚?”
空中,一團丈許方圓的火球突兀而現,帶著滾滾黑焰,轟然擊下。
“元嬰老怪?”
那中年人面色一凝,剛想禦劍而遁,但卻又哪來得及?直接被轟個正著,朝後倒飛而去。
那火球來勢未絕,帶著他直接撞進了萬法宗眾人之間,轟然炸開。
一時間,火霧蒸騰,慘呼聲四起,站在外頭的幾位長老直接便被灼成了焦炭。
兆王和穆真人頓時大喜,一共躬身而拜,高呼:“恭迎老祖法駕!”
盧家兄弟站在最裡面,未被殃及池魚,但面色也是慘白無比,心中哀嚎不已。
唐國元嬰老祖駕到。
只是一擊,還只是被余威波及,十來位長老便隕落了小半,元嬰老怪,恐怖如斯...
宗門危矣!
兩人身後,宿長老不知何時也已斃命,雙目圓睜的躺在地上,大亂之間,誰都未曾注意,先前有一道淡淡的黑影沒入了旁邊的陰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