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之後,一處瀑布下,有一片淺灘,水流順著淺灘,繞過一塊塊光滑的石塊,向外流去。
轟隆隆的巨響之中,一塊長滿了青苔的大石頭似乎被從岸邊回溯而來的水流衝擊到了,輕輕晃動了一下,向前挪動了一些。
瀑布一側,有一塊瑩潤的巨石凸起,上面盤踞著兩條紅白相間、丈許長短的巨蛇,正在交尾。
其中一條似乎發現了什麽,嘶嘶吐著蛇信,四處張望了一下,而後又垂下了腦袋,進入了歡娛之中。
半晌之後,那塊大石頭又是一晃...
短短百把米距離,卻顯得很是漫長。
一共花了三天時間,那塊大石頭才從岸邊挪到了巨石之下,隨後,進入了沉寂之中。
四天之後,那兩條巨蛇開始了新一輪的交尾,忽然,那塊大石頭前方向上翹起,一隻肌肉虯結的手臂,迅速向前一探,揪住了巨石旁一處石縫裡的一株小草,一把拔起,露出了一支寸許長短、瑩白的根須。
哪怕正在交尾,但那兩條巨蛇還是馬上察覺到了異樣,偏著腦袋朝一側看去,忽然嘶嘶的怪嘯了起來,尾部拍在巨石上,發出了金鐵交戈的聲響。
“還是被發現了!嘿咻都不專心,也怪不得生不出娃呢!”
沈煜原本還想將那小草塞回去,如今也隻能苦笑了一聲,身子一抬,將身上這用枯木和黏土烤製出來的偽裝甩開,而後撒丫子就跑。
看見近在咫尺的地方,一塊石頭忽然變成了一隻直立的怪獸,上肢還拿著自己的寶貝,兩條巨蛇一愣,但下半身依舊糾纏在一起,花費了數秒才啪的一聲分開,而後怪嘶著竄了出去。
沈煜已經跑出了幾十米,前方百米處,有一個狹窄的谷口,但巨蛇的速度快如閃電,幾秒之後,便已到了他身後十來米處。
“還給你們!”他哇哇怪叫著一揚手,將那株小草朝著瀑布擲了過去。
原本馬上就要趕上他的巨蛇去勢一頓,似乎在糾結是去拿寶貝呢,還是繼續追殺這個膽大妄為的怪異生物。
但很快,便有了決定,一條巨蛇繼續追殺,另一條則轉身朝著瀑布而去。
“都還你們了...還追!”沈煜余光一瞥,繼續埋頭狂奔,此時雙手都已空了出來,不知從哪掏摸出了兩塊褐黃色的石塊,一面跑,一面互相敲擊著。
方才緩了幾秒,他和巨蛇之間的距離又已拉開了不少,等跑到那山口處,雙方還有幾十米的距離,隻是那谷口狹長,兩邊都是陡峭的岩壁,外面還是平坦的草坡,到了那,是無論如何跑不過了。
但一進谷口,他便停住了腳步,咧嘴朝著後方笑了笑,人往下躬去,手中的石塊越敲越急,有一點點火星四濺而出,‘轟’的一聲,空氣中傳來了一陣硫磺的氣息,整個山口都被火光籠罩了起來。
巨蛇剛好追到了那,猛然一個急刹,噴出了一蓬紅豔豔的霧氣,而後向後彈射而去,在谷口處來回盤旋了半天,卻又無法克服對火焰那天生的懼意,隻能焦急的在那等待著。
火焰雖然熾烈,但燃燒的時間並不長,兩三分鍾後,便已漸漸熄滅,但是,谷口那,哪裡還有沈煜的身影?
半個多小時後,沈煜才氣喘噓噓的停了下來,朝著四周看了看,撥開了一處草叢鑽了進去,在早已布置好的小窩中,先將身上的獸皮扒下,扔在了一旁,而後盤點起了收獲。
連觀察帶謀劃足足花了個把月,最終還算有驚無險,
總算將這歡喜藜蘆搞到了手。 不過那兩條紅卷驪噴出的毒霧先前還是有一些沾在了他身上,此時背後的獸皮早已被腐蝕乾淨,幸好有落寶龍鯊調配的解毒劑,人倒是無恙。
落寶龍鯊極為神奇,上古便有記載,稱其――無根之寶,皆可落之!
這是一種沒有什麽戰鬥力的天生靈物,但隨著它的成長,可以在一定范圍內拘出任何植物的精華,並加以配置,並反哺出來。
唯一的限制是,植物已被采摘,也就是所謂的無根之寶。
它智商極高,而且天生便有記憶傳承,腦海中的丹方數不勝數,也能根據需要另行配比。
這種天生靈物極為罕見。
當年偌大的仙庭,傳承以紀元計算,都隻是在恆古的傳說中才能看見記載,而沒有活物。
如今沈煜的這條落寶龍鯊還隻是幼生期,可拘取的范圍不到十米,但光用它來儲存植物精氣也已足夠。
此時,小家夥正翻著肚皮,懶洋洋的用意識和他交流著。
“嚶嚶嚶,沈沈,九轉補竅丹的主材一共有七十九種選擇,奠基果勉強可以用...輔材有七十三萬四千三百五十一種替代方案!你現在有四種啦!”
幼生期的落寶龍鯊,雖然可以離開水域生活,但還無法自由行動,所以隻能窩在那水潭之中,眼看著旁邊樹杈上的果子都啃不到,早就憋壞了。
如今雖然多了個主人,但每天吃好喝好,各種天材地寶都快吃吐了,這小日子美的很呢,和沈煜也是越來越親熱,還給他取了個名字,叫沈沈...
“歡喜藜蘆、鏘鏘果、離火花、再加上那一段還魂草根須...就差土系輔材了。”
沈煜皺著眉頭琢磨著,有些頭疼。
單單是奠基果,雖然想要築基已經足夠,但效用還沒法發揮到最佳。
上一世,崇光仙帝那完全就是豬八戒啃人參果,太浪費了,如今沈煜有落寶龍鯊在手,自然不肯隨意將就。
如果能找到五行輔材,讓落寶龍鯊直接融合成九轉補竅丹的話,起步能比前一世高上數倍!
不過其他四系輔材照著崇光仙帝的記憶能找到,土系的天材地寶有是有,但那是礦物,不在落寶龍鯊能力范圍之內。
“如果實在不行,就隻能去那了...但實在太危險了些,上一世,崇光仙帝已然築基成功,到了那也是九死一生...”
琢磨了許久,他歎了口氣,從身邊撈起了一根一人多長、手腕粗細、金燦燦的樹乾,大步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