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雅儷酸溜溜的道:“姐姐不用謙虛,父親都發了話,讓你來玲瓏閣隨意挑嫁妝首飾。”
燕長尹也恭賀道:“薑妹妹,皇后娘娘都有了口諭,鐵板釘釘的事。今兒我也要好好挑件寶物相賀,苟富貴,勿相忘。”
薑雅萱滿臉笑意,坐在旁邊自矜持的笑著。很快看桌子上擺上了五六個,瞧起來就很名貴的盒子。
這邊顧芳華小聲問道:“燕祈喧要立妃了?”
燕容凌皺眉回道:“應該不會,按例皇子至少也要十八封王才會立妃。”
“那就是側妃吧?有什麽好恭喜的?”
鍾桃嬌覺得,堂堂侯府嫡小姐,又是姑表親,不能做正妻,難道還值得驕傲?腦袋壞掉了吧?
顧芳華對此比較了解。
薑皇后一心想燕祈喧將來上位,自然要為燕祈喧,找個實力強勁的妻族。等燕祈喧當皇帝了,再扶持薑家女兒生的兒子為儲君,就能保薑家幾代榮華富貴。
前世燕少洵最後立白錦繡為皇后,也是這個道理。不過是前世的自己,沒有了利用價值,提前立白家女罷了。
只不過前一世,薑雅萱得了皇帝舅舅另眼相看,薑家不願早早過門低人一頭。就打著等燕祈喧成皇帝,入宮就為皇貴妃的打算。
而今生,薑雅萱得了皇帝舅舅厭棄,就想早點進門,早日生下子嗣,將來孩子能佔個長。
顧世年眼睛裡的鄙視,不加掩飾,輕蔑笑道:“子非魚,安知魚之樂?”
顧芳華透過富貴竹,看了幾眼薑雅萱,撇嘴道:“容凌表哥和燕少洵,都還沒納側妃,燕祈喧就趕著納了。薑皇后對薑家,還真是不遺余力。”
燕容凌微微蹙眉,顯然會錯了意。
然後展眉一笑,含蓄低聲道:“明珠,我早同父皇說過,正妃不進門,絕不納側妃。皇后也做不得主。”
顧世年暗自點頭,燕長信抬眼看向不以為然的顧芳華。
顧芳華卻在心裡唏噓:容凌哥哥這樣好的人,也還是沒成親,就想著納妾了。
燕長信看出顧芳華的毫不在意,微微有點納悶,轉眼卻看見鍾桃嬌專心嗑著瓜子。有意引導話題道:“顧二哥,聽說你們冠文侯府,有男子三十無後,方納妾的家規?”
顧世年含蓄一笑道:“是,顧家是有這樣的家規,不過聽說涿親王府,是多多益善?”
“沒有,沒有,因人而異,因人而異。我比較向往,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燕長信急忙否認,邊說邊瞟向鍾桃嬌。
看她停了手中的瓜子,以為她是被自己的話所動,正高興,突然看她神秘一笑。
“其實,我們鍾家也有家規。”
呃?
顧芳華急忙放下手中的茶,追問道:“什麽時候鍾家有家規了?是什麽?也是男子三十無後方可納妾?”
鍾桃嬌搖搖頭,壓低聲音道:“不是,鍾家男人大多馬革裹屍,要早些留後,沒這規矩。是祖父自姑祖母入宮後,這才定的規矩,隻對鍾家女。”
顧芳華來了興趣,催促道:“你快說啊!我怎麽不知道?”
鍾子斌笑了,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有意無意看著燕長信道:“祖父說,鍾家男兒征戰沙場,用血和命換來,鍾家女兒都能自由擇夫的權利。家裡絕不勉強,還有~”
“還有什麽?”
燕長信脫口而出,然後覺得自己急切了些,忙抬手喝茶掩飾。
其他人都把燕長信的異樣,看在眼底,唯獨鍾桃嬌一無所絕。大咧咧道:“沒什麽,就是鍾家女婿不準納妾而已!”
燕長信一口茶水噴出來,愕然道:“這只是而已?”
“當然,其實我覺得祖父多慮了,要是我以後的夫君敢納妾,我就揍死他!”
鍾桃嬌洋洋得意的樣子,讓在場的其他人,心思各異。
燕長信不相信,問顧世年求證道:“世子娶鍾家女,也是答應了這個條件?”
顧世年點點頭,證實道:“大哥回來同祖父,還有父母雙親說過,我們家沒有意見。這三十以後再納妾,同不納妾也沒什麽差別。”
“可萬一,我是打個比方,顧二哥別介意。萬一隻開花,不結果呢?”
顧世年眼帶笑意,認真看向燕長信,回答道:“祖父說無所謂,實在不行還有我。要是都沒有緣分,顧家宗親那麽多,過繼一個又何妨?”
燕容凌和燕長信,都對顧太傅肅然起敬,這得要多寬廣的胸懷,才能如此不在意。
鍾子斌斜斜看著燕長信,揚揚拳頭道:“哪裡需要嬌嬌親自動手,要是她以後的夫婿敢三妻四妾,我直接打斷他的腿。”
燕長信抬手,埋頭又喝了口茶,眼睛裡有猶豫有糾結,最終沉默不語。
鍾子斌略為失望,顧世年拍拍他的肩膀,笑道:“這緣分天注定,是你的跑不掉,不是你的求不來。順其自然就好。”
燕容凌岔開話題道:“也不知道蕭遙如何了,聽說他的位置不錯,應該熬得住。”
“可惜不能進貢院看看,我聽說有些位置不好的,挨著馬桶,還能把人臭暈的。是不是真的啊?”
顧芳華有點好奇的問道,暗想著明年要提前替葉十三打點,別分到臭號。
顧世年不少朋友參加過科舉考試,要清楚一些,笑道:“這是真的,不過衙役也是看人,分臭號的都不是有名的學子, 或者京城子弟。”
鍾桃嬌馬上不滿道:“這不是欺負人嗎?”
“水至清則無魚,世情如此,嬌嬌又何必執著?換個方向思考,那些貧苦學子大多性情堅毅,能忍常人所不忍,受臭號影響自然有限,問題也不大。”
顧世年的話,讓明珠和嬌嬌怔了一下,好像是這個道理。雖然總覺得哪裡不對,可又無言以對。
燕長信忍不住又偷瞟鍾桃嬌一眼,看她瓜子臉上滿是困惑,脫口為她解釋。
“嬌嬌,別聽顧二哥忽悠,即便是能忍常人所不忍,憑什麽又要該他忍?不過是無權無勢沒塞銀子罷了。”
鍾桃嬌馬上眉開眼笑,對!就是這個道理!
她正準備和顧世年爭辯一番,外面傳來薑雅儷的聲音:“咦?大掌櫃,那是什麽帷帽?也給我們來兩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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