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肚子氣的燕祈喧,這才想起來,早上自己倒是瀟灑的走了,如今回來責罰少不了。
“王公公,父皇很生氣?”
王公公笑眯眯的走在燕祈喧身側,笑道:“九皇子,皇上今兒批奏折累得很。”
燕祈喧暗暗叫苦,王公公的意思,分明是說父王今兒心情不好,這回可是撞槍口了。停下腳步,笑道:“王公公,我想先去給皇祖母請安。”
王公公臉上笑意不變,恭敬道:“皇后娘娘午膳時,派人來請皇上去坤寧宮用膳。”
燕祈喧心下一松,肯定是母后聽說自己逃課,趕著去向父皇請罪。說不定母后已經哄好了父皇,今兒能逃過一劫。
沒想到,他剛剛松口氣,王公公又道:“不過,皇上公務繁忙就沒有過去。”
燕祈喧聞言,哀怨的看了眼王公公,低聲道:“王公公,你就同我交個底。今兒跪一個時辰,父皇能不能消氣?”
王公公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他也是看著燕祈喧長大的,自然也舍不得他擔驚受怕。
低聲笑道:“九皇子,今兒怕要三個時辰,才夠。”
燕祈喧俊美的臉,瞬間垮了下去。今兒冒著風險偷出宮,一件順心的事都沒有,全都是糟心事,回來還要受罰,真劃不來。
說話間,已經來到禦書房殿外,燕少洵從裡面走出來。
“五哥。”
燕祈喧不情不願的喚道,燕少洵卻熱情道:“九弟,這麽早你就回來了?六弟和明珠表妹沒有一起?”
這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燕祈喧不悅道:“我出宮自有去處,為什麽要同他們一起?”
燕少洵有點詫異,不過笑笑並沒有多說,轉身離開。
燕祈喧深吸一口氣,向殿裡面走去,直直跪在下面,磕頭道:“父皇,兒臣錯了。”
“哦?認錯倒挺快,說說,哪兒錯了?”
燕祈喧背脊挺得直直的,低聲道:“兒臣不該不打招呼就逃課。”
“你想同明珠她們出去,可以來同朕說,怎麽能一聲不吭就跑?還沒有帶暗衛?朕已經告訴各城門,以後沒有朕的口諭,不得放你出宮!”
洪正帝看似嚴厲,不過是高高舉起。
燕祈喧也很配合,認錯道:“父皇,兒臣錯了。要不是六哥在,兒臣也不敢不帶暗衛出宮。”
看燕祈喧認錯態度良好,也跪的很規矩,洪正帝也沒有多罰。
隻小懲大誡道:“罷了,以後切不可再如此,去跪兩個時辰。”
“兒臣多謝父皇,兒臣以後不敢了。”
洪正帝正準備讓燕祈喧退下,想了一下又道:“明珠今兒玩得可高興?”
燕祈喧神色呆了幾息,低頭回答道:“回父皇。兒臣只是同六哥他們一起出宮,後來就分道揚鑣了。”
“那你是一個人?還是另外有誰?”
燕祈喧不敢欺君,老實道:“兒臣同六哥他們在醉月樓分開,單獨在街上逛了一會。後來在玲瓏閣,又遇上六哥同薑家表妹,再後來兒臣就先回宮了。”
洪正帝略一思索,笑道:“小九,你同明珠鬧別扭了?”
“父皇!是明珠她們笑話兒臣。還有,還有蒙古那個赫舍敏該死!他說話,說話調戲兒臣。”
燕祈喧臉色委屈,那是洪正帝最熟悉的傲嬌同驕貴,洪正帝的心情突然大好。
“小九,那赫舍敏怎麽調戲你了?同朕說說,朕替你出氣!”
燕祈喧對洪正帝的誘哄,並不買帳。抵死不說,規規矩矩行禮道:“父皇,兒臣還要領罰,先行告退!”
“小九,小九!”
看燕祈喧被狗攆似的跑了,洪正帝開懷大笑:“王寧,去,查一下。看看赫舍敏,是怎麽調戲了小九!”
王公公也忍不住笑道:“不說皇上,就是老奴也好奇得很。”
洪正帝坐下,隨手撫上禦桌上的白玉獅鎮紙,慢慢道:“小九還是個孩子,這脾氣,這麽沉不住氣。”
王公公垂眸,迅速看了一眼洪正帝。
小心翼翼接話道:“九皇子天真爛漫,這次在通州還立了功。”
洪正帝的神色,又緩和幾分,點頭道:“嗯,小九純善,性子直來直往,不會暗地使壞。罷了,你去傳朕口諭,罰他抄十遍《道德經》,不用罰跪了。”
“是,老奴馬上就去。”
燕容凌剛回宮,就被小太監請到禦書房。
洪正帝正起身活動筋骨,見他回來,笑道:“今兒可玩得開心?”
“回父皇,兒臣玩得十分盡興。如今大周國力蒸蒸日上,街上人流如織,百姓安居樂業,八方使臣朝賀,兒臣為父皇驕傲。”
燕容凌的恭維,讓洪正帝露出笑臉,笑罵道:“難得聽容凌你嘴這樣甜,說吧,明珠出去又惹什麽麻煩了?”
“父皇,您今兒可是冤枉明珠了,她今兒乖得很,既沒有惹事也沒有生非。除了吃得有點多,其他一切都好。”
“是嗎?那小九為什麽中途走了?”
洪正帝似乎手腕有點不舒服,甩甩手活動。燕容凌走上來,輕輕替他按摩手部穴位。
關切道:“父皇,周太醫說過,每批閱幾本奏折,就要起來多活動的。要不要召他來替父皇,下兩針緩解緩解?”
洪正帝對燕容凌的孝順,十分受用,不過還是斜了燕容凌一眼,問道:“別打岔,朕問你話呢!”
“父皇,這還是讓九弟親自告訴您吧。兒臣怕九弟知道了惱羞成怒,兒臣可招架不住。”
洪正帝笑罵道:“你不說, 朕難道就不知道?有人調戲小九,你們不幫忙,還落井下石嘲笑他,所以把他氣走了?”
燕容凌想起赫舍敏,忍不住笑道:“父皇,也不是調戲,頂多就是搭訕。不過今兒明珠真沒惹事,有事的是九弟,還有鍾子斌。”
“哦,說來,讓朕也樂呵樂呵?”
燕容凌忍住笑,將燕祈喧如何被赫舍敏搭訕,鍾子斌如何被繡球砸中,差點被美代子借種,都詳細說了一遍。
洪正帝聽得津津有味,眉頭都舒展了不少,笑問道:“顧世年果真說,扶桑有這樣的風俗?”
“他也是聽蕭遙說的,蕭遙曾遊歷東南,的確親眼所見。”
燕容凌語氣裡,對蕭遙諸多欣賞,這讓洪正帝暗暗點頭。
“那據你所說,今兒你們先後遇上蒙古,佛羅裡達,扶桑三國使臣,你有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