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正帝龍眉一皺,威嚴道:“來人,把趙現帶過來,朕要親自審問。”
“是,皇上。”
王公公自去外面傳遞聖意,麗嬪還有點茫然的試探:“皇上,是趙現有什麽問題嗎?”
“無事,等朕問過再說。”
鍾太后冷眼旁觀,沒有發現麗嬪有異樣。要不是她全盤不知情,就是偽裝得太好,還需要繼續觀察。
趙現很快被帶進來,跪伏在地,顫抖著有點肥胖的身子高呼:“奴才趙現,叩見皇上!叩見太后娘娘!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洪正帝並沒有讓他平身,而是直接問道:“趙現?是你建議把七星山茶轉送給公主?”
趙現身體顫了一顫,垂著頭回道:“回皇上,是奴才。”
“為何?”
“回皇上,是因為麗嬪娘娘喜歡魏紫,不喜歡七星山茶,所以奴才才鬥膽建議,想討好公主殿下。”
洪正帝龍眉微挑,聲音不怒而威:“是嗎?只是如此?”
趙現連連磕頭,回道:“回皇上,奴才就是這樣想的。”
洪正帝看向,默不作聲的鍾太后。
鍾太后冷冷一笑,輕喝道:“大膽奴才!還敢撒謊!還不把你謀害公主一事,從實招來!”
“奴才不敢!明珠公主不是好端端的?奴才哪裡有謀害公主!請皇上、太后娘娘明查!奴才冤枉!”
趙現猛然抬頭,滿臉驚訝,然後叩首不止,口口聲聲無辜。
“那好,哀家問你,七星山茶只是普通花卉,無甚特色,誰給你的膽子,用來討好明珠?”
鍾太后單刀直入,趙現狀似老實的臉上,閃過一絲慌亂。
隨即解釋道:“回太后娘娘,七星山茶已經是比較稀有之物,奴才聽說公主喜歡山茶,才會建議。”
“胡說八道!牡丹黃蕊三年難成一株,說是稀有不假。七星山茶每年都有,哪裡算是稀有之物?”
趙現撐在地上的手,已經開始不自覺的顫抖。
但還是狡辯道:“回太后娘娘,七星山茶對太后娘娘來說,是見慣之物。對於麗嬪娘娘,卻是難得之物。”
“麗嬪,看來賢妃虧待於你?”
麗嬪聽鍾太后如此說,趕緊跪下回道:“回太后,賢妃對嬪妾照顧有加,並沒有虧待。”
“是嗎?那不過區區一盆七星山茶,怎麽就是難得之物?據哀家所知,年前好不容易培育了一盆金錢桔,不是都送到你宮裡了?”
鍾太后突然霸氣外漏,那種威儀嚇得麗嬪汗如雨下,忙哀求的看向洪正帝。
“皇上,都是這奴才說的,嬪妾沒有這意思。”
洪正帝目光如炬,射向趙現,只見他有點慌亂,突然起身往殿內柱子撞去。
冬春原本站在台階之下,看趙現一有異動,瞬間彈身上前,一掄一壓,直接將趙現反手扭住,卸了下巴踩在腳下。
鍾太后看趙現終於露出狐狸尾巴,冷笑道:“好,皇帝,這人是麗嬪宮裡的,哀家就交給你。哀家等你的消息,務必要挖出背後之人。”
“太后放心,朕定會嚴查到底。”
洪正帝也覺得失了顏面,自家小妾宮裡的奴才,竟然敢害公主。還好太后向來精明,又深明大義,要不然就影響母子之情了。
等洪正帝走後,鍾太后還是覺得,皇帝也問不出什麽。
側身問道:“繡春,你去一趟,看看查出什麽沒有。記住,任何蛛絲馬跡也不要放過。”
不一會,方嬤嬤回來了,附耳稟道:“太后,這人入宮前並沒有疑點。進宮後拜了個乾爹姓宣,萬公公順著查下去,發現姓宣的雖然已經死了,可最近他另一個乾兒子錢六,曾經出過宮。據我們的人指認畫像,他去的是福靈郡主府。”
“福靈郡主府?燕如荇?她想不動聲色害死我明珠,好給袁家那丫頭挪地方?”
鍾太后喃喃自語,方嬤嬤看鍾太后臉色難看,忍不住勸道:“也許只是巧合,我們公主萬一下嫁,多大的榮耀!”
“不,燕如荇本就是頭強牛,上次進宮丟了臉,懷恨在心啊。想不到這些年她在遼東,還學會相生相克了。”
鍾太后忍不住冷笑,方嬤嬤有點猶豫道:“可蕭侯爺比較孝順福靈郡主?”
“無妨,你讓人傳消息,不要著急,多輾轉幾道。告訴蕭遙,他母親是被燕如荇害死的。哀家就不信,還能繼續祖孫情長。”
方嬤嬤領旨,鍾太后又吩咐:“這事不要告訴明珠,讓她好好養著,哀家會替她出這口氣。蓮子之事,繼續查,所有的暗樁,哀家要連根拔起。”
慎行司裡,趙現被綁得死死的,連續三道酷刑下去, 他就已經招架不住。
“我招,我招!是浣衣局的錢六告訴我的,他隻說把花送給公主就有好處,沒有說花有毒啊!我看花在麗嬪娘娘宮裡擺了一夜也沒有事,才敢建議娘娘送花。”
慎刑司的人,這才前去浣衣局抓人。
但自從趙現去了慈寧宮,錢六就懸梁自盡。等慎刑司的人踹開他房間,人都已經僵硬了。
洪正帝得到奏報,卻實在挖不出什麽消息。
“王寧,再查!把錢六和趙現進宮前的所有,給朕查個底朝天!朕不相信查不出什麽!”
王公公小心翼翼道:“回皇上,進宮前的,奴才已經派人去證實。只是錢六和趙現他們拜過同一個乾爹宣步,以前曾經是慧太妃娘娘宮裡,後來慧太妃去後就在浣衣局,已經於幾年前沒了。”
“這個宣步也要查!朕必須給太后一個交代!”
洪正帝有點惱火,要是查不出幕後主使,丟臉事小,就怕太后心生芥蒂。畢竟明珠可是鍾太后心頭肉,也是逆鱗。
王公公上前半步,小聲道:“皇上,萬一沒有查出點什麽,可以說是當年慧太妃死前,怨恨太后。所以錢六才遵從遺願,借機害公主。”
洪正帝擺擺手:“不用,太后可不是一般人,就是查不出什麽,也不能拿假的去。”
“是,奴才嘴笨。”
王寧輕輕在臉上拍了一巴掌,重新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