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入使用能幫助您收藏更多喜歡的好書,
希望大家都能多多登入,管理員在此感激不盡啦!
《血白袍》第38章 蒹葭蒼蒼
  卯時,雞鳴日出。在大市中,做生意的小商販們已經開始擺攤,大路上官轎也打著官府的燈籠急匆匆的向皇宮趕去。

  有慶橫七豎八的躺在床上,隔壁的公雞不停的打鳴。有慶一邊用被子將頭捂住,一邊嘟嘟囔囔的說道:“大清早的叫什麽呢,老爺又不在,就不能再睡會兒嗎?”剛說完,有慶忽然意識到一件事,趕忙從床上翻了起來,看著外邊已經旭日東升,自言自語的說道:“老爺是不是昨天已經回來了。”

  “哎呀!糟了!”有慶趕忙起身出門,連鞋都顧不上穿了,赤腳跑到陳慶之的門前,拍著門說道:“不好了,老爺,你上朝遲到了!快起床了,老爺!”

  陳慶之昏頭昏腦的坐了起來,看著外面已經大亮的天,立刻手忙腳亂的穿起了搭在架子上的官服。他一邊穿著官服,一邊說著:“完了,完了,我這剛回來就早朝遲到,我這月的俸祿又要被罰了。”

  陳慶之穿好一隻官靴,準備彎腰去穿另一隻官靴的時候,他的動作慢了下來,抬著頭說道:“不對啊!我這剛回來,按照規矩,我可以休息三天的呀!”

  恍然大悟的陳慶之停下來手中的動作,慢慢將腳上的官靴脫了下來,冷不防的朝有慶扔了過去,說道:“今天要不是我不上朝,我又得記一次缺勤。在這樣下去,你老爺我就不僅僅是罰俸祿了,那得挨板子了。你行行好,體諒一下老爺我好不好?”

  有慶閃身躲過陳慶之扔過來的靴子,說道:“那老爺,我先回去睡覺了。”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陳慶之沒有搭理有慶,緩緩地脫下官袍,換上了便服。他看著桌上的那根簪子,伸手將其揣入懷中向外走去。

  陳慶之走到街上,買了兩個胡麻餅吃了,然後便搖著扇向秦淮河邊走去。

  此時,秦淮河的妓館還沒有開張,畫舫遊船也堆在岸邊一片狼藉。陳慶之慢慢的在岸邊閑逛,妓館中的小廝或是丫鬟都笑嘻嘻的看著陳慶之打招呼。在這煙花柳巷之中,陳慶之倒也是為熟客。

  陳慶之沒有客氣,他直直的奔向那座富麗堂皇的飛流閣。

  此時,天色歲早,但飛流閣中已經有數十名小廝在打掃庭院與昨夜留在遊船上的一片狼藉。陳慶之緩緩的湊到飛流閣的門前,掃地的小廝認得陳慶之,他看著陳慶之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放他進去。陳慶之倒也不是矯情的人,他沒等小廝來請,便邁步向裡走去。

  “哎!這位公子請留步!”飛流閣的老鴇正在看著園中的小廝掃地,一扭臉便看見了陳慶之,連忙快步走過去,堵在陳慶之的面前說道:“陳大人!你怎麽有這麽大的雅興,一大清早便來我這小店轉悠。”

  老鴇一看見陳慶之便有些頭疼。按理說,在飛流閣中,來往的雖有許多的一品大員和王孫貴族,但像陳慶之這樣的四品官吏飛流閣倒也是來者不拒。但老鴇卻對這陳慶之頗為嫌棄,因為像陳慶之這樣的無世家背景的小吏,找兩個姑娘喝兩杯花酒也就算了,當然若是執意留宿,飛流閣倒也歡迎。但偏偏這陳慶之,一來便要找飛流閣的花魁流雲姑娘,沒有自知之明不說,還愛死纏爛打。走的時候留下的那點賞錢還不夠她的一身衣服呢。所以老鴇特別厭惡這位兩袖清風還要逛妓院的小吏。陳慶之已經有一個月沒來這飛流閣了,老鴇好不容易這眼前清淨了下來,陳慶之便又出現了。

  陳慶之笑著說道:“媽媽,子雲今日正得空閑,所以特來貴地遊玩,

不想出來的有些早了,沒有打擾到媽媽吧!”  “嗨!陳公子,這是哪裡的話,我這妓館便是為大人們開的,大人們什麽時候有時間,都能來坐坐。我這就找兩位姑娘來陪陪公子你。”

  “媽媽,不知這流雲姑娘是否有空閑陪陳某喝兩杯薄酒啊?”陳慶之問道。

  老鴇笑著說道:“真是不巧,流雲小姐啊,昨日陪兵部尚書蕭道多喝了幾杯,今早還休息著呢。要不,陳公子,我再另找兩位陪公子飲酒如何?”

  陳慶之還未回答,就聽得閣樓之上傳來了清脆嬌柔的聲音。

  “媽媽,我已經起來了,讓陳公子上來吧!”流雲倚在閣樓的柱子上,有些慵懶的說道。她的酒還未醒,顯得芳菲嫵媚。

  老鴇局促的笑了一聲,說道:“原來姑娘已經醒來了啊!”

  “嗯!讓陳公子上來吧!”流雲笑著說道。

  老鴇多說無益,於是假笑著說道:“公子,既然流雲姑娘醒了,你就上去吧!不過老身要囑咐公子,流雲姑娘身體不好,公子還是不要過多的打擾她。”

  陳慶之看著閣樓上有些慵懶的流雲,草草的敷衍了老鴇兩句,便快步上樓了。

  陳慶之上樓後,流雲姑娘笑著將他讓進屋裡,轉身對身邊的小丫鬟司琴說道:“去溫兩壺酒,我和公子喝兩杯。”

  小丫鬟嫌棄的看了陳慶之一眼,緩緩地出去了。

  流雲顯然還沒來得及梳洗,發髻沒有盤起,長發垂到腰間。身穿著一件素白色的寬袖長裙,披著一件薄薄的鬥篷。流雲生的便是沉魚落雁之貌,此時更是如清水芙蓉,壚邊霜雪。她看著陳慶之微微一笑,陳慶之便覺得渾身酥軟。

  流雲姑娘顯然還沒有醒酒,她雙頰緋紅的看著陳慶之,嬌笑道:“陳公子,你好久沒來了,今日怎麽有空?”

  陳慶之看著流雲說道:“在下這個月有些公務纏身,所以不曾來探望姑娘。姑娘今日有些酒醉,不如陳某改日再來吧!”

  流雲笑著說道:“昨夜流雲有些高興,所以多吃了幾杯。不過今日酒已經醒得差不多了。對了,公子,你說你這幾日為公務繁忙,是忙於何事啊?”

  陳慶之聞著流雲身上淡淡的幽香,心曠神怡的說道:“陳某去了邊關,為陛下忙了一些瑣事。”

  “邊關啊,倒也是有些遠,公子受苦了。”流雲笑著說道。

  陳慶之看著平日裡十分端莊,今日裡卻笑得十分嫵媚的流雲,忍不住問道:“姑娘有何喜事,如此開心,不如與子雲分享一番。”

  “流雲笑得不過是一些瑣事罷了,不說也罷!”流雲看著陳慶之,又問道:“對了,聽說豫章王蕭綜幾日前竟奔走到了北魏,可有此事?”

  陳慶之有些驚訝,此事已經被蕭衍嚴令禁止外傳,為何今日連流雲姑娘都知道了,不由得愣住了。

  流雲看著陳慶之發愣,說道:“這是昨日兵部尚書蕭道酒醉時告訴我的,我還以為是什麽戲言,故此特地打聽,公子有什麽不便說的嗎?”

  陳慶之看著流雲姑娘,說道:“此事被聖上明令禁止談論,但既然流雲姑娘已經知道了,那陳某也沒什麽可隱瞞的,蕭綜確實投向北魏了。”

  流雲不急不慢的斟了一杯茶遞給陳慶之,說道:“公子請喝茶。”見陳慶之接過茶杯,又不經意的問道:“那公子可知他為何逃竄到北魏嗎?”

  陳慶之抿了一口茶,搖搖頭說道:“這個別說在下不知道,1就算知道也不敢輕易告訴姑娘,這謗君可是大罪啊!”

  流雲笑著說道:“是我的錯,昨日聽見豫章王逃竄向北魏,有些驚奇,所以冒昧的問了陳公子,陳公子可不要見怪啊!”

  陳慶之擺擺手說道:“陳某絕無怪罪的意思。”

  停頓了片刻後,陳慶之有從懷中掏出一個盒子,說道:“對了,子雲此次出行,得了一件飾品,子雲見此物甚好,故此借花獻佛,贈與流雲姑娘。”

  流雲打開盒子,將裡面的簪子拿了出來,看著陳慶之說道:“讓公子破費了。這件簪子倒是別致,流雲謝過公子了。”這簪子對於平常人家倒也是件寶貝,但對於飛流閣的頭牌花魁來說,倒也是一件不值錢的物件。但流雲姑娘依然笑著將其收了起來。

  就在這時,小丫鬟司琴跑了進來說道:“小姐,威王殿下與永興公主來了,就在樓下。”

  流雲站起來對陳慶之欠腰說道:“陳公子請見諒。這威王殿下不似常人,還請陳公子先退下吧!”

  陳慶之也知道這飛流閣是尚書令范雲開的,而范雲又依附於威王,所以站了起來說道:“看來在下來的不巧,那改日再來拜訪姑娘。”說完,陳慶之便向外走去。

  此時,威王蕭續已經向閣樓走來,陳慶之不方便避讓,於是等在旁邊,看威王走了過來,拱手說道:“末將陳慶之拜見殿下。”

  威王看著陳慶之說道:“原來是陳大人,哦,不!應該是陳將軍。哈哈,聽說這次彭城大戰,將軍倒是臨危不亂啊!就是可歎我那二哥降了北魏,叫人可惜啊!哈哈哈!”

  陳慶之起身說道:“威王客氣了,這一次子雲毫無寸功,還靠禁軍的提攜。還有蕭睿將軍死在陣前,令人惋惜啊!”

  蕭續笑著說道:“蕭將軍為國捐軀,確實可惜!對了,陳大人,那日得了空閑,還請到我府上一敘!”

  陳慶之知道這是蕭續在拉攏他,但他剛才在蕭續的口中一點也沒有聽出來為蕭睿有何可惜,反而倒是沾沾自喜, 陳慶之有些心寒,這與昨日在殿門前守著的太子做對比,果然是天壤之別。於是敷衍的說道:“末將有空便去。末將不再煩擾殿下的雅興,先行告退了。”

  威王說道:“好!陳將軍慢走。“說著便轉身上閣樓。在他的身後,有一個白面公子摟著一個長得極為精致的男子跟著蕭續上閣樓。

  陳慶之方才聽說威王與永興公主一塊來的,但此時卻不見有何女眷,於是忍不住向那白面公子看去。

  “果然,沒有喉結。不過這也太放肆了吧!”陳慶之看著那位白面公子沒有喉結,便知是公主男扮女裝。陳慶之素來便聽說這位公主刁蠻任性,荒誕放肆,今日一看果不其然。但皇家之事,陳慶之沒有再多想便匆匆下去了。

  就在這時,他聽到那白面公子說話了。

  “哥,這就是咱們以前的那個家仆?現在倒也混的人模狗樣的,不過啊,還是個賤奴的模樣。”

  陳慶之聽著樓上並沒有刻意壓低的聲音,拳頭不自覺的蜷了起來,臉色也變得蒼白。但她沒有說什麽,依然緩緩地向下走去。

  永興公主是皇后所生,與威王是親兄妹。威王看著永興公主說道;“你呀!今日我帶你來這煙花柳巷,就是大不該,你還要胡言亂語,簡直沒有一點公主的樣子。”

  永興公主湊了過去說道:“哎呀,哥!父王要我嫁給那個什麽殷均,我才不要呢。反正他現在為那個北魏的孽子煩心,你就帶我轉轉嘛!”

  “好吧好吧。難得你三哥我少了一個對手,今日高興,就領你在這建康城四處轉轉。”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