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水……飯，飯……”

這男生，用不清楚的口齒說道，他的眼神，一直盯在夜如雪的身上。$

iqukeom

雖然口齒不清楚，但夜如雪和他相處久了，知道他說的是什麽。

就連凌宇也聽清楚了，只是他發音似乎有點艱難。

夜如雪走到冰箱的面前，把裡面的食物拿去熱了一下，然後去倒了一杯開水過來。

“餓壞了吧，唉……”

夜如雪似乎覺得很無奈，弟弟都快十六歲了，可是他卻不會走路，不會洗澡，就連吃飯喝水都不會，需要有人喂。

凌宇在椅子上坐了下來，看著夜如雪一口一口地把食物用杓子喂進他醉裡。

男生不斷地吃著，時不時地弄出一些碎屑掉在衣服和地板上，看上去有點髒，而夜如雪流露出的眼神裡，似乎並沒有嫌棄他。

“凌宇，他是我弟弟夜小北。”喂了一會後，夜如雪才介紹道。

“老師，他這是怎麽了?”凌宇一臉認真地問道。

“他出生的時候，缺氧，成了腦癱，我母親不堪家庭的重負，離家出走了，而我父親又在不久後病逝，我一個人拉扯著他長大……”夜如雪說到這裡，眼睛裡面流露出兩滴晶瑩的淚水，不過她硬是沒有流下來。

凌宇沒想到夜如雪有如此不堪的過往，凌宇有時候會抱怨自己的家境，抱怨自己為何不出生在富貴之家，可現在和夜如雪比起來，才明白，天底下比他還慘的人又很多很多，他有什麽理由不堅強地活下去呢?

先天性腦癱，這對夜如雪來說，簡直就是災難。

她小小的肩膀，能扛得住如此重負?

夜如雪要一邊教書，一邊照顧夜小北，確實不容易。

從小沒有父母的她，在求學的時候，想必也是帶著弟弟的吧，她得遭受多少非議的聲音，和那些異樣的目光?

果然，和凌宇猜的沒錯，夜如雪繼續說道:“我帶著他，從初中到高中，住在寢室裡，每天都要面對同學們那些異樣的目光，直到現在，我已經麻木了……”

“老師，一切都會變好的。”凌宇說不出太多安慰的話來，看著夜如雪此刻有一種抱住她的衝動，緊緊地抱著。

“會麽?但願吧。”夜如雪說道。

喂完夜小北食物後，夜如雪開始進廚房做剛才從市場買來的菜。

“老師，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嗎?”

凌宇一個人在外面坐著有點不習慣，走進了廚房裡面，看著夜如雪問道。

“不用，又不用做什麽，凌宇，以後出了校園，直接叫我名字就行，叫老師我習慣不了。”夜如雪在學校裡面，大家都是叫她老師，可夜如雪不喜歡在外面別人叫她老師。

“好的。”凌宇點了點頭。

夜如雪把菜放在水龍頭下面衝洗，邊洗邊問道:“凌宇，還沒聽你說過你家的情況呢，你有幾兄妹?”

凌宇愣了愣，沒想到夜如雪竟然對他的家庭感興趣，不過告訴她也沒什麽，畢竟她是自己的老師，有權了解自己的生活以及家庭環境。

“家裡就我和爺爺。”凌宇鄭重地說道。

“那你父母呢?”夜如雪好奇地問道。

“我從小到大，沒見過我父母。”凌宇愣愣地說道，眼色隨即暗淡下來。

夜如雪一愣，沒想到凌宇竟然也沒有父母，和爺爺相依為命，比她的家庭，也好不到哪兒去。

“凌宇，對不起，我不該問你這些。”夜如雪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

“沒事，反正都過去了。”凌宇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夜如雪品學兼優，肯定和他從小的經歷有關系吧。

“老師……不，如雪，那你以後打算怎麽辦?”凌宇指的是他弟弟夜小北，總有一天夜如雪要戀愛，要嫁人的吧，不可能一直帶著他弟弟。

凌宇第一次喊老師的名字，還有點不大順口。

“過一天算一天吧，我沒有想太長遠的事，等我攢多點錢，再帶他去燕京最好的醫院看看。”夜如雪知道夜小北好起來的幾率很渺茫，不過她不會放棄任何一絲希望。

說到這裡，凌宇的心緊了緊。

如果自己現在有錢的話，就可以幫到夜如雪了。

凌宇和夜如雪做完飯後，就吃了起來。

“凌宇，學習辛苦，你多吃點。”夜如雪像是姐姐一樣關心著凌宇，覺得他的身世很可憐，往他的碗裡夾了一塊肉。

“嗯，你也多吃。”凌宇點了點頭。

吃完飯後，凌宇沒多久，就離開了夜如雪的家。

出去四合院的外面，凌宇雙手插著褲袋，往對面的街道走去。

對面的街道，物理老師躲在角落裡，他嘴裡抽著煙， 臉色無比地冰冷，眼神一直盯在凌宇的身上。

“凌宇！”物理老師氣道。

他剛才並沒有離開，而是偷偷跟了過來，找機會教訓一下凌宇。

他親眼看見凌宇和夜如雪一起進去了那個院子，沒想到在裡面呆了那麽久才出來，誰知道他們在裡面發生了什麽事。

凌宇走到了對面的街道，街道上行人有點稀少，況且旁邊有不少的小巷，涼嫂嫂的。

凌宇在街道上走著，突然被一隻大手，瞬間拉進了小巷裡面，看清楚後，才發現是物理老師。

“凌宇，剛才你進去夜如雪的家幹嘛了?”物理老師拎著凌宇的衣領，憤怒地問道。

“我進去夜如雪的家幹嘛關你什麽事?需要向你匯報?”物理老師知道凌宇進了夜如雪的家，肯定一直跟蹤他，現在又被他扯著衣領，凌宇心裡有點不爽。

“說不說?不說別後悔?”物理老師瞪大了眼睛。

“不說，我勸你把我放開，不然後悔的是你。”凌宇淡淡地說道。

要是他實在太過分的話，凌宇不會考慮師生的情分，直接把他揍一頓。

“呵呵，都這個時候了還嘴硬。”

物理老師說完，激動之下，掄起了拳頭，往凌宇砸了過來。

這一拳，物理老師是憤怒中砸過來的，要是砸到凌宇的鼻子上，整個鼻子怕是要廢了。

看見他一言不合就動手，凌宇用手把臉擋住。

物理老師打在凌宇的手上，就好像打在了鋼鐵上一般，痛得快速地縮了回來。

“既然你那麽喜歡打臉，我就不客氣了。”

凌宇說完，一個拳頭就往物理老師的臉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