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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六月落梅花》第17章 戲劇“生死恨”
  今日正好是農歷的小年夜。

  長樂戲院,今日上演的正是一出漢劇和京劇的合演節目,正是曲目“生死恨”。

  早在售票的時候,就出現了供不應求的景象。

  大家知道是余老板和梅老板還有江老板聯合的曲目,排隊的人都堵住了大半條街,直到戲票售罄的紅牌子掛出來的時候,買到票的人,自是興高采烈,沒買到票的人,自是失魂落魄的離開。

  三位角兒是京劇和漢劇屆的泰鬥人物,票友們自是想一睹這名家合作的風采的。

  長樂戲院的後台,準備的人早已滿滿當當,有條不紊的準備著,八點半的時候,就要開始了。

  曾諳今日,是跟著曾陳氏一起過來的,一同前來的還有姚麗和曾喬語。

  曾老爺子還在廠子裡,今日小年,王姐精心的準備好了飯菜,曾家卻隻有四個人在一起,不痛不癢的吃了頓飯。

  小年前後,年味兒愈發濃厚了,家家戶戶的春聯也都陸陸續續的張貼了起來,巷子裡,不時傳來陣陣劈裡啪啦的爆竹聲。

  曾諳,曾陳氏,姚麗,曾喬語吃了頓小年飯,曾陳氏便帶著幾人一起來長樂戲院看戲,這票,還是好不容易托人才買到的。

  今日是漢口戲劇屆的一場盛會,南北戲劇的碰撞,自是來了不少的人。

  曾諳進來之後,才發現,坐在自己身邊的正是盧思先生。

  江心的票買的比較晚,江家一家人坐在偏後面的位置。

  江南坐下之後,一眼瞧見了坐在第一排的曾諳,距離有些遠,人也很多,也就不想著過去打招呼去了。

  林琴川一家也過來了,林琴川坐下之後,身邊空了三個位置。

  快要開場的時候,才看到幾個人走過來,坐在自己身邊的人,正是那日自己瞧見的風景,一時間心裡不免有些小鹿亂撞,林琴瑜看著琴川微微低下的頭,有些雲裡霧裡的。

  長樂戲院的後台,有條不紊的進行著,梅先生早已經準備好了,正對著鏡子,最後一遍在檢查妝容。

  余泉也是在對著鏡子定妝,江心雖來的晚了一些,索性手腳乾脆,一時間,也是很迅速的畫好了妝容,穿好了衣服,距離開場還有一刻鍾的時候,已經完全準備好的三人,最後一遍對著台詞和走位。

  民國二十五年,梅先生離開北平之後,輾轉到了上海。

  梅先生在上海天蟾舞台首次表演了劇目“生死恨”,在上海民眾之間引起了巨大反響,同時也引起了日本顧問的極度不滿,而後梅先生堅持又在南京上演了好幾場“生死恨”。

  這次在漢口的京劇漢劇合演,也是受了余老板的邀約而來。

  這次同台,也是自民國八年,京劇三大賢輪番獻藝於漢口大舞台之後的第二次合作。

  如今,梅先生前來漢口,也是帶著滿腔愛國的熱情前來的。

  今日這場“生死恨”,梅先生飾演的是韓玉娘,江心飾演程鵬舉,余泉飾演張萬戶,這場“生死恨”曲目的由來,是梅先生為積極醞釀抗日,編演的一台鼓舞國民同仇敵愾抵禦外來侵略的戲。

  今日來的除了市民,還有一些黨政官員,也是一道來了。

  三人準備上台的時候,江心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梅老板見狀,還輕輕的拍了拍有些緊張的江心的肩膀:“不要緊張,就按平時來演的就可以了。”

  江心淡然一笑,又看了看余泉也是一臉鼓勵的看著自己。

  今日同台的可是大師級的人物,

江心看著梅老板的一派淡然,這才松緩了些許,沒有之前那麽那麽緊張了。  隨著胡琴鑼鼓一響起來的時候,梅老板清亮的嗓子一出來,堂下的掌聲便如潮水一般襲來,大師果然是大師,接連出場的江心和余老板,唱念做打,自是都不在話下,看得台下的人皆是滿臉的盛讚,確實是一場視覺盛宴,同時卻又鼓舞振奮人心。

  南宋末年,金兵大舉入侵中原,大批平白無辜的百姓被金兵所俘虜,從而成為了金國官宦人家的奴仆,韓玉娘和程鵬舉本是南宋大臣的後代,卻在金兵肆意攻打中原,兵荒馬亂的時代裡成為了金國將軍張萬戶的奴仆,張萬戶強迫二人結婚,新婚當夜韓玉娘勸說程鵬舉尋找機會逃離金國,返回南宋。

  張萬戶無意之間從下人口中得知了此事,將韓玉娘賣給了一個瞿姓的男子為妻,分別之時,玉娘將自己的一副耳環留給了鵬舉,自己拾得鵬舉一隻遺落下的鞋子作為紀念。

  鵬舉歷盡艱辛,終於返回南宋,並參軍入伍,得以建功立業,成為了襄陽太守,鵬舉設法找回了玉娘,而此時的玉娘已經病入膏肓,而後憾然而逝,二人的愛情終以悲劇告終,但抵禦外敵卻得以成功。

  江南看到玉娘閉上眼睛的時候,從此與鵬舉天人永隔的場景,隱忍許久的眼淚,簌簌的落了下來。

  梅老板唱的如泣如訴,曾諳那時還不懂這種跨越時間的愛情,隻覺得那玉娘一片癡心,等了一輩子,也盼了一輩子,初聽不知曲中意。

  二個小時的表演,滿場座無虛席,江心也是第一次來看姐姐的戲劇,無不驚歎。

  曾諳也是第一次聽,風景也自是第一次這樣近距離的聽戲,結束之後,滿堂喝彩聲不絕於耳,大家紛紛起立,對著台上的三位大師鼓掌。

  林合陽看得眼中飽含熱淚,卻隻是更加堅定了自己內心的方向。

  這一“生死恨”,對於此時的武漢而言,確實是振奮人心。

  外敵當前,侵我土地,略我遺跡,殺我同胞,我們唯有抵抗,方才有自由,不戰,隻能等死,若戰,許有一線生機。

  三位戲劇大師優雅謝幕,淡然的退了下去,經久不息的掌聲,響了許久許久。

  風景起身,望著台上的三人默默的鼓掌,想起曾經浴血奮戰的沙場,自覺內心感慨萬千。

  盧思先生起身鼓掌,微微一瞥身邊的曾諳,清澈的眼神中,飽含了太多的情緒,散場之後,盧思先生本是已經走了。

  曾諳卻跟上了盧思先生,也一眼看到了坐在後排的江南,此刻望著台上的幕布,哭著的模樣,她沒有看到自己,戲院的人太多了,曾諳隻得先跟上了盧思先生。

  “盧先生,我有一事相求。”

  盧思停下了步子,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略微稚嫩的男孩:“說吧。”

  “我想參軍。”

  “為何要參軍?”

  “皮之不存毛將焉附,國難當頭,因為我是中國人。”

  “我早看出來了,你並非池中之物,”盧思淡然一笑,看著曾諳。

  半晌,盧思看著曾諳,眼神深邃,淡淡言語:“你可知,這也許是條不歸路?”

  “我知道,可我永不後悔。”

  “好,無國哪來家,我果然沒有看錯你,過幾日,我派人送函件給你,你去珞珈山軍官訓練團報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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