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裡米的笑聲,讓溫文稍稍清醒了一些,知道自己當務之急,就是解決眼前的這個家夥,把他收容起來,一切麻煩就迎刃而解。
幾把黑色能量短劍,在半空中凝聚,欻欻幾下就全都扎入了溫文的後背之中,他要借著疼痛來暫時忽略這難以抵禦的悲傷。
劇痛從後背傳來,溫文眼神瞬間變得清明,身體化作一道藍色光芒出現在雪堆身前,雙手按在地上插入底板之中,猛然將那雪堆附近的范圍全都掀翻起來。
這次所面對的對手,只有能力麻煩,自身強度並不高,所以這次溫文沒敢用大殺傷力的招式。
雪堆之驟然崩潰,從裡面飛出一隻肥胖的,長著白色胡須的老熊,這老熊的身上頭上帶著一個王冠,盤著腿雙手環胸,似乎在思索什麽人生大問題。
“哀傷逆流成河,我為什麽要降臨在這個世界,我的熊生有什麽意義。”
“還有我都躲在這裡,誰都不妨礙了,你們又為什麽要來打擾我,是欺負老實熊嗎?”
“讓我在這裡慢慢變成乾屍,你們再來收走我的屍體不好嗎。”
“啊……剩下的白熊王族,竟然敢對朕動手,真是家門不幸啊,啊悲哀啊,悲哀啊……”
這隻白色大熊,是最後一任白熊皇帝的坐騎,目睹了王朝興衰,驚覺一切都毫無意義,無法釋懷的哀傷,讓其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剛才溫文的攻擊,讓它感受到的哀傷加劇,所以它身上釋放出的異種情緒也直接翻倍。
近乎實質化的情緒之力,像是洶湧的海嘯,瞬間將整座白熊宮殿所包裹。
躲在地下的蟲子,突然發現自己生命的渺小,覺得活在世上毫無意義,開始大規模的自殺行為。
正在互相追逐的貓鼠,突然被這股力量所波及。
老鼠覺得的自己為了生存偷取人類的糧食,是一種罪惡的行為,而它們整個族群都在重複這種罪惡。
狸花貓覺得,自己因為愛好,殘忍的殺死一隻又一隻只是想要活著的小生命,是多麽殘忍。
這種情緒往常是不會出現在它們的思維中的,但現在就仿佛本能一般,讓它們產生了無法抑製的哀傷,擁抱在一起摸摸的流淚。
幸好這裡的居民早就被遷走,不然肯定會有人被這力量波及,天知道他們會因為這悲傷,能做出什麽事情。
外表強悍的波耶夫,突然用鴨子坐的姿勢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你自己想辦法對付它吧,我先找個地方哭去了。”
“哇……嗚嗚嗚,我親愛的喀秋莎,你怎麽就狠心的拋棄我了,嗚嗚嗚……”
“我的親哥哥柴科夫啊,你為什麽又搶走了我的娜塔莎,哇,咳咳咳。”
其實波耶夫一直對自己變成這副模樣,無法釋懷。
又有哪一個年輕小夥子,會甘心自己突然變成一個老頭呢。
而且波耶夫從前,可是有十多個女友或者情人的,但當他以一副老頭子的形象回來的時候,那些女友就一個個離去了。
甚至於其中一個最漂亮的女友娜塔莎,直接被他的哥哥,真序強者柴科夫搶走了……
如果一切正常,溫文看見波耶夫這副窩囊樣子,肯定是要盡情嘲諷的,但他現在也沒有這個心情。
他又想起了自己獲得超能之力前,一家人的美好時光,那副場景越是美好,他的哀傷就越是抑製不住。
明明這些事情,他已經釋懷了,但在這詭異力量的影響下,情緒又再度加重了。
在掀桌子之前,溫文曾在自己身邊,放置了十幾把黑色能量劍,一旦他自己的情緒失控,這些能量劍就會扎下來,接著劇痛來使溫文脫離異常狀態。
但現在這些能量劍都快將溫文扎成篩子了,他還是無法從詭異情緒中脫離出來。
剛才能借助疼痛恢復理智,是因為那只是這頭老熊力量的自然發現,而現在這老熊認真的使用了能力,就不是區區疼痛可以抵禦的了。
溫文和波耶夫勾肩搭背,抹著眼淚一起離開了這裡,半路上同伴又加上了一頭巨大白熊和克裡米。
現在別說是抓怪物了,在這股哀傷的作用下,槍斃他們爸爸,他們都不心疼。
等到他們走到白熊禁宮門口,那力量才驟然消失,三人一熊才緩緩的從那無法抑製的哀傷之中清醒過來。
波耶夫仰天長歎,他原以為自己不會受到太大影響,沒想到竟然全無抵抗能力。
溫文臉色鐵青,他明明已經將一切都放下,這頭該死的老熊,竟然又把那些場景,從他的記憶深處翻了出來。
不過一時之間, 他也沒有什麽好辦法來對付這頭老熊。
這家夥的能力殺傷力並不強,就算放開身心承受也無法給溫文帶來一點傷害。
而它的肉身強度,溫文剛才也實驗過了,只有普通下序怪物的水準。
如果溫文想要乾掉他,那麽簡直輕而易舉,投放遠程攻擊就可以了,但想要將他活捉到收容所裡,卻著實有些難度。
“要不你還是等大帝回來之後,等他把這頭老熊抓出來,只有大帝才能完全無視這頭老熊的能力。”克裡米眼睛紅腫的勸說溫文。
溫文倔強的搖搖頭,他今天還非要把這家夥解決掉不可,且不說他已經很久沒這麽吃癟了,就說這家夥的怪異情緒之力,就讓溫文很感興趣。
克裡米歎息一聲:“在今天晚上,你可以盡情的嘗試,但我覺得你沒什麽機會,這頭老熊的能力是無解的,除了真一點煩心事都沒有的智障,不然是……”
溫文突然眼前一亮:“一點煩心事都沒有的智障,就可以抓到這個家夥嗎?”
“呃……我只是瞎說的,你可別當真。”克裡米愣了一下。
溫文摸著下巴,臉上露出怪異的微笑,自己走到角落裡兩三分鍾,再出來的時候模樣沒什麽變化,但氣質上卻變得既然不同。
怎麽說呢……
原本的溫文,是一個看起來很欠抽,但又莫名陰森詭異的家夥。
但現在,簡直就是一個智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