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了酒中之毒,蕭霖全身癱軟,一點力氣也使不上來。
躺在地上,蕭霖盯著看似蠢人的楊大猩,苦笑道:“沒想到你這頭憨猩猩的肚子裡竟藏著這麽多壞點子,真是讓人意想不到啊。”
一旁的楊公雞笑道:“這死人谷被楊大猩坑的人可不少,他們大多沒聽過一句話,叫人不可貌相。”
楊大猩得意道:“我二人知道你這小子油滑難纏,知我二人上當,必定會想盡法子折磨我們,你這小鬼若是良心好些,那我二人還真沒辦法,可惜了。”
蕭霖歎道:“前段日子我正奇怪呢,為何名聲極壞的楊家兄弟會如此聽話,沒想到是你們故意的,我蕭霖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竟陰溝翻船了。”
楊大猩批評道:“你這小鬼總以為自己聰明絕世,其實連個屁都不是,一點小聰明,老子三兩下就把你撂翻。”
楊公雞狠道:“咱們楊家兄弟在死人谷是何等人物?莫說是你,就算虛無吞炎親自前來老子也不怕,說不定還要在他臉上吐口痰!”
楊大猩繼續打擊道:“本想等你小子走到藏寶地再將你一刀劈成兩半,不過既然你現在就想溜,那便灌你兩口迷魂湯,提前將你給解決了!”
楊公雞道:“反正咱們已經知道藏寶地就在黔須山,也不怕你耍花樣。”
楊大猩拿出一把匕首,用手指摩擦刀鋒:“你若是識相,就該將準確地點說出來,這樣指不定我兄弟慈悲大發,興許留你一命,你是個聰明人,知道怎麽做吧?”
地上的蕭霖一言不發,突然,蕭霖哈哈大笑起來,直接笑出眼淚。
楊大猩見狀,怒道:“小雜種!笑什麽?真當老子是恐嚇你的?不敢對你下手?”
蕭霖笑聲逐漸停下,他一臉興致盎然的看著兩人:“兩個老雜皮,真以為小爺中了你們的圈套?”
楊大猩問道:“還有什麽鬼主意,盡管說。”
蕭霖喟然道:“只怕我還沒說出來你們便一命嗚呼了。”
楊大猩一驚:“你什麽意思?”
蕭霖反問:“記不記得,我給你二人夾過菜?”
楊大猩渾身一抖:“你!!你在菜裡做了手腳?”
楊公雞笑不出來了,他一下提著蕭霖的衣領:“你說什麽!!”
蕭霖一臉笑意:“我說我是個傻子,明天就將上山尋寶,今日也沒打算毒死你們,所以沒有在菜裡動手腳。”
這番話顯然是反話了,傻子都能聽出來。
楊大猩和楊公雞徹底慌了,那楊大猩更是威脅道:“小雜碎!趕緊將解藥交出來!”
蕭霖哈哈笑道:“是是是,我應該將解藥交出來,然後幫你們解毒,最後讓你們害死我,你說呢?莫要忘了,你們還要靠我尋寶,不敢毒死我,可我卻不用靠你們尋寶,自然敢毒死你們。”
楊公雞居然也笑了起來:“對對對,你說咱們中毒了咱們就中毒了,你光靠一張嘴就可下毒。”
楊大猩也道:“對!你小子就是在唬我們。”
蕭霖語氣轉冷:“你們的確沒中毒,你們左肋下三寸處一點疼痛也沒有,你也不必去摸那個地方,反正你們沒有中毒。”
在蕭霖說完不必去摸時,這兩人已經忍不住去摸蕭霖所說的地方。
這一招蕭霖早就對燕飛雪用過,如今故技重施,手段那是相當的熟練。
那兩人果然中計,控制不住的朝著肋下摸去,片刻後兩人面如死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時候蕭霖正巧火上澆油:“沒關系的,那裡雖然略微發麻,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後才會死亡,
這段時間你們足以將我殺十次了。”口頭上雖說讓他們殺自己,可蕭霖是料定兩人不敢動手,否則解藥找誰來要?
精明的楊公雞陰沉著臉:“你……想要怎樣?”
蕭霖一臉的輕松寫意:“照我看啊,你們二人現在就應該將解藥給我,然後再捶捶肩按摩按摩腳,好生伺候小爺一番,然後立下毒誓,永遠聽我的話,否則大不了一起死而已,有你們陪我,也不虧。”
楊公雞咬牙道:“我若給你解毒,你卻不給我們解毒怎麽辦?”
蕭霖極為有耐心道:“那你的意思是,你不先給我解毒,反而我先給你解毒?”
楊公雞和楊大猩對視一眼,然後靠近蕭霖,不敢造次,畢竟他們不敢拿自己的性命來賭。
兩人同時在心中暗忖:難道就不能吃了解藥再殺掉他?不過就是發毒誓而已,發個毒誓對他二人來說比拉泡尿還要簡單。
如此想著,兩人果然拿出解藥喂給蕭霖,然後跪在地上發了一個比毒寡婦更毒的誓。
沒過一會蕭霖便恢復行蹤,他動了動四肢,笑道:“楊家兄弟的解藥果然有效。”
楊公雞恭敬道:“是的是的,您老人家的解藥想必會更靈。”
蕭霖裝傻道:“什麽解藥?”
兩人瞬間臉色蒼白,更有寧為玉碎之意,不過這時蕭霖又忽然笑道:“逗你們玩呢。”
說完之後蕭霖從懷裡掏出兩個小瓶子,歎氣道:“其實解藥就在我身上,你二人為何不搜身呢?真是蠢啊。”
楊大猩大怒,卻不敢發作,一把衝上前,搶過小瓶子,將其中的藥一股腦朝嘴裡倒。
楊公雞見狀,臉色大變:“你吃那麽多幹嘛!!”
楊大猩道:“我塊頭大,理應多吃一些。”
楊公雞一腳踢在楊大猩屁股上,然後一把搶過剩余的藥丸,全部吞下,這才露出猙獰的面目,對蕭霖道:“小雜種,老子看你這次往哪跑!”
蕭霖臉上一點也沒有驚慌:“你再摸摸那個地方,試一試痛不痛。”
兩人一模,果然不痛了,楊大猩笑道:“這解藥好得很!”
楊公雞則獰笑道:“現在你……”
往哪跑還未說出口,蕭霖便打斷道:“之前叫你們摸那個地方的時候正值氣血交匯,無論是誰都會感覺疼痛,可現在氣血匯集,所以便不痛了。”
楊公雞恍然大悟:“好個小崽子!原來是在騙老子!”
蕭霖捧著肚子笑道:“老雜碎,你也不想想,我怎可能幫你夾個菜便下毒?我的手法可沒那麽高明,而且若我真的下毒,為何不直接將你們毒死?”
楊大猩與楊公雞知曉被騙後怒不可竭。
特別是楊大猩,舉手便要提刀殺人:“好小子!你毒藥雖解,可半個時辰內依然軟弱無力,老子馬上便了結你!”
蕭霖天真道:“哦?真的嗎?”
楊公雞猙獰道:“自然是假的,我絕不會先割下你的舌頭,然後斷掉四肢,最後將你泡在鹽水裡,決計不會的。”
蕭霖故作害怕:“不要啊!我真的好怕啊。”
楊大猩已經朝著蕭霖走來,面色駭人到了極致:“不要怕,我楊大猩不會讓你好死的。”
雖然對方來勢洶洶,可蕭霖卻半點逃跑的意思都沒有,就這麽待在原地,不過嘴裡卻念念有詞:“一、二、三、四、五……”
當紀辰念到七的時候楊大猩的刀已經距離蕭霖脖子不足三寸,可就在這時,他那刀竟直直的凝立在空中,同時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地,全身抽搐,口吐白沫,如同中邪。
楊公雞大驚:“這……這是怎麽回事?”
蕭霖哈哈大笑,一下子翻起來坐在桌子上:“之前給你們夾菜時沒毒,可你們搶著吃的解藥卻是有毒的,這麽說你懂了嗎?”
楊公雞惱羞成怒,平地一跳,鋒利的五爪襲向蕭霖咽喉,不過他人還在半空便徹底乏力,直接摔到在地上,磕掉了好幾顆牙齒。
蕭霖拍著手掌:“哈哈哈……這一下楊公雞變成無牙公雞了,有趣有趣。”
正在蕭霖得意忘形時,窗外忽然傳來一道冷冽的聲音:“兩個老油條竟被一個小屁孩玩弄股掌,死人谷的臉都被你們丟盡了!”
蕭霖徒然一驚:“誰?!”
只見窗戶一開,然後一個綠油油的身影滑了進來,竟然是消失頗久的綠蛇真君!
蕭霖駭的全身起雞皮疙瘩,不過他掩飾的很好,隨後更是故作輕松:“原來是老蛇啊,難得見面,不如坐下來喝一杯吧。”
綠蛇真君蔑視的看了一眼蕭霖:“你所中的毒乃我秘製,就算你再說一百句話也無法動用修為的,所以別想用話語來拖延時間,無用。”
蕭霖一臉喪氣:“那今日豈不是倒霉定了?”
綠蛇真君點點頭:“不錯。”
這時候倒在地上的兩人不斷的哼哼,他們口中滿是白沫,全身肌肉僵硬,舌頭無法動彈,只能發出這樣的聲音,大致就是想讓綠蛇真君救他們。
綠蛇真君瞧了一眼,然後驚訝道:“身體退化,妖獸之毒?”
蕭霖驚訝道:“竟是個識貨人,不錯,這就是妖獸之毒,這兩人此後隻可學著妖獸四肢行走,以後大街上會出現四肢行走的猩猩與公雞,想來就好笑。”
綠蛇真君看向地上的兩人:“兩位的意思是讓我救你們?”
兩人立馬開始哼哼,可是連點頭都做不到。
綠蛇真君翹起二郎腿,揚起下巴:“一份寶藏咱們三人分恐怕是不太好吧?更何況兩位明明答應給我一路留標記,可我這一路走來卻連半個標記也沒見著。”
“若非早知曉兩位的為人,放下小蛇跟蹤,在下只怕早就連你們的魂兒都找不著了。”
聽完綠蛇真君的話,楊公雞與楊大猩可謂是魂兒都嚇沒了,感情這來的不是朋友,而是另一個敵人,而且還是遠比蕭霖更可怕的敵人。
綠蛇真君看著兩人,笑道:“你二位本就不人不鬼的,如今徹底成為四腳動物豈不美哉?”
說完之後綠蛇真君又朝著蕭霖走來。
蕭霖見狀,急忙說道:“你若要點我穴道可要下手輕點,否則一指將我點死就不好玩了。”
綠蛇真君點點頭,然後說道:“既如此,那我便讓我加小綠咬你一口,那感覺非但不痛,反而酥酥麻麻的,比和女人睡覺更舒服。”
說著綠蛇真君將手搭在蕭霖的肩膀上,他的袖口中好似有一個蛇窟一般,鑽出十幾條細如蚯蚓,長如筷子的小綠蛇,這些小綠蛇順著他的手臂溜到蕭霖身上。
不過片刻時間,蕭霖臉上便爬了幾條小綠蛇,它們不斷滑動,那感覺直令人渾身起雞皮疙瘩。
與此同時,幾條小綠蛇更是鑽進了蕭霖的衣領,鑽進他的靴子,蕭霖縱使膽大,此刻卻也不敢動彈,生怕這看似溫順的小蛇給自己一口。
雖說不敢動彈,可小綠蛇在身上爬走的感覺實在叫人背心發涼,蕭霖簡直呼吸都困難。
綠蛇真君將手指湊到蕭霖眼前:“此刻我只要打個響指,保準這十幾條寶貝會給你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那感覺簡直比十幾個女人和你一起睡覺更舒服。”
蕭霖滿臉苦笑:“怪不得那麽多人要去當和尚。”
綠蛇真君臉上有一抹邪異的微笑:“你還未試過,怎知這感覺不舒服?”
蕭霖幾乎是咬牙說話:“不必了不必了,這滋味我可無福消受。”
綠蛇真君說道:“如此說來你是在求饒了?”
蕭霖當然知道綠蛇真君的意思,他開門見山:“你想去那裡,我帶你去便是。”
若非因為蕭霖知道寶藏所在地,這綠蛇真君早就下毒手了,豈會等到這時?
綠蛇真君問道:“寶藏是否就在黔須山?”
蕭霖點頭道:“一點也假不了。”
綠蛇真君歡喜的連聲音都啞了:“如此說來豈非今晚便可見到寶藏?”
蕭霖乾脆道:“豈止見到?今晚便可直接帶走。”
綠蛇真君高興道:“那還等什麽,快走!”
“走?”蕭霖看著自己滿身的小綠蛇:“這可怎麽走?”
綠蛇真君大笑道:“我這些小美人兒乖得很,只要你乖乖聽話,不玩花招,它們肯定會溫順的伺候你,不過但凡你有那麽一點異動,我這群小寶貝定會給你一小口的。”
蕭霖知道對方不敢放任自己,只有出此下策看住自己。
無奈,他只能小心的站起來,然後緩慢的走路,他這一輩子都沒如此的聽話過。
兩人就這般走出房間,身後的楊公雞兩人還在哼哼求救,那模樣簡直連鐵石心腸的人見了都要忍不住幫他,可惜綠蛇真君根本就沒有心腸,蕭霖更是自身難保。
走出房間,正好瞧見小二上前:“誒,公子你……啊!!”
那小二看了一眼便直接暈過去,好似見著了鬼一般。
那小二被蕭霖的模樣駭的嚇暈過去。
見狀,蕭霖苦笑道:“我現在耳朵裡塞滿了小綠蛇、鼻孔裡塞滿了小綠蛇、就連脖子上都是,他日若有機會,定要將這副首飾送給柒姑娘。”
他一人自言自語,綠蛇真君也不理會他。
這時候蕭霖才無奈道:“其實那幅藏寶圖我整整研究了兩天兩夜,這才將路線摸清楚,也終於知道入口是正門還是後山。”
這時候綠蛇真君終於來了興致:“到底是正門還是後山?”
蕭霖如同待宰羔羊一般:“後山……”
話未說完,蕭霖便感覺眼前一黑,隨後便不知如何輾轉騰挪,只聽綠蛇真君陰:“從此處去後山的路就不勞你費心了,路上你若敢哼哼唧唧招搖過市,我會讓你嘗嘗被萬蛇侵體的滋味。”
蕭霖悲戚道:“你怕什麽?我蕭霖從來只有敵人,沒有朋友,就算大喊大叫也無人救我。”
綠蛇真君斥道:“閉嘴!”
一路上顛簸不斷,蕭霖也不知自己走到了那裡,之前便像個瞎子,此刻又不讓說話,豈非瞎子加啞巴?人世間最痛苦的事莫過於此。
直至周圍人聲漸稀,風聲凜凜,蕭霖突然被拉近了一處草叢內,尖銳的葉子讓他渾身不舒服,不過由此可見綠蛇真君該是遇上了仇敵,否則怎會躲進草叢?
這時候綠蛇真君果然厲聲道:“一會若是敢出聲,我立馬掐斷你的脖子。”
正在這時,耳際遠處傳來聲響,腳步很輕,一個悅耳的女聲響起:“燕飛雪那妮子也跑的太快了,到了此處便蒸發了一般。 ”
聽這聲音竟是尤佳琪!
隨後另一個聲音響起,同樣的悅耳動聽:“只怕是燕飛雪已經發現咱們跟蹤她了。”
原來這兩人也一路跟蹤燕飛雪,希望找到寶藏所在地。
若是平時蕭霖聽到這兩人的聲音定會逃的連影子都不剩,可此刻卻無比希望兩人發現自己,有時候敵人更像是朋友。
只聽尤佳琪再次說道:“燕飛雪這丫頭心裡只有那小鬼頭,就算身後跟著一隊車馬也不自覺,怎會發現我們?”
柒姑娘笑道:“既如此,害怕找不到她?只要找到那小鬼頭便可。”
尤佳琪為難道:“只怕……”
柒姑娘接話道:“只怕咱們找不到那小鬼頭。”
尤佳琪歎氣道:“提起這小鬼頭我便來氣,恨不得將他的心挖出來,瞧瞧是不是黑色的。”
此刻兩人聲音非但沒有靠近,反而越來越遠,蕭霖心都涼了。
這一下他已猜出來兩人是故意放了燕飛雪,然後尾隨而來,這本就是個簡單的計謀,可就是這麽簡單的計謀,燕飛雪卻偏偏能上當。
燕飛雪到黔須山自然不是因為寶藏,而是因為蕭霖,她知道蕭霖定會來此,所以提前來等,可柒姑娘明明知道蕭霖被關入密室等死,為何還要來?難不成她也對寶藏有興趣?
歎一口氣,這時候綠蛇真君再次前行,好久才將蕭霖頭上的黑布掀開。
此刻已是黑色,可蕭霖還是幽幽道:“重見光明的日子可真好啊,連黑夜都那麽美,真不知道那些瞎子有多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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