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半涯驚呼一聲,抬頭朝著葉辰看去。
對方已經面色劇變,滿頭大汗,持劍緩緩後退了數步,正警惕的盯著自己。
葉辰深吸口氣,凝視著薑半涯。
他記得十分清楚,自己那一劍,正中心髒,絕對是捅了個通透。
不說其他,單單是薑半涯這個出血量,就能夠看得出來,對方傷勢如何。
該死了啊!
沒道理現在還活蹦亂跳的,從開始對方話那麽多,就覺得不對勁了。
一劍刺穿心髒的人,廢話連篇說個不停。
盯著這跳起來,摸著自己傷口的薑半涯,葉辰忍不住道:“你到底是什麽東西!”
“我特麽也想知道,我自己是個什麽東西啊。”這邊,薑半涯也是無奈的吼道。
他感覺自己的血,都要流幹了,身體溫度幾乎不存在。
明明要死了,可腦子卻越來越精神。
甚至……
有點嗨?
媽蛋,這情況有問題啊,快死了卻嗨起來了是什麽鬼。
薑半涯在發懵,但是站在他對面的葉辰,比他更懵。
他也算是殺人無數,死在他劍下的不少,可像薑半涯這樣,半天死不了的,他還是頭一次見。
“啊!”
葉辰忽然怒喝一聲,上前一步,劍光乍現。
唰!
薑半涯的頭顱直接飛起,跌落在了地上。
砰!
無頭的身軀,直勾勾的摔在地上,葉辰這才大口大口的喘氣。
“總算是完了嗎?”薑半涯呢喃一聲,最終還是流露出苦澀的笑容,望著自己倒下的身體,“終究還是死了啊……”
“可是,如果我真的死了的話……”念叨這裡,薑半涯望著面容驚恐到扭曲的葉辰,忽然覺得好像又有點不對勁。
“噢!”薑半涯反應過來,控制著無頭的身軀,踉踉蹌蹌的爬起來,將自己的腦袋抱著。
下一刻,抱在懷裡的腦袋臉上,陡然露出恐懼的表情:“臥了個槽,你個王八蛋做了什麽,為什麽我腦袋被砍下來我還沒死。”
“你沒死我怎麽知道啊,你到底是什麽東西啊。”
“是不是你的劍有問題,所以我死不了啊?”
“不可能!”葉辰怒吼,恐慌之下不顧後果,直接衝上去劍斬而出。
鐺!
金屬交擊聲浮現,火花四濺,葉辰整個表情怔住。
怎麽回事?
當他仔細凝望前方,心中更加震顫。
薑半涯的身體肌膚,逐漸開始變成青色,那抱著的頭顱上,尖銳的獠牙刺出,瞳孔泛紅。
而這時候,薑半涯也是將腦袋放回脖子上,裂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彼此連接。
十指烏黑,黑霧繚繞。
“吼!”
咆哮聲從薑半涯的口中響起,而葉辰則是有些恐懼的望著面前的這個……
後腦杓?
“……”薑半涯忽然反應過來,雙手抱著腦袋,用力一擰給重新拽下來,然後換了個方向重新安上。
做完這一切,此刻青面獠牙的薑半涯,不好意思的摸著腦袋:“第一次,不熟練,一不小心把腦袋裝反了,吼吼吼……”
渾厚沙啞的滲人笑聲,從薑半涯的口中響起。
笑到一半,他便連忙住嘴。
靠,薑半涯被自己的笑聲嚇到了。
葉辰已經被這匪夷所思的情景,嚇得滿面蒼白,身上有著微末光芒閃爍,
劍鋒之上,更是明亮。 “殺!”一聲怒喝,便是葉辰為了振奮自己心神。
前衝而出,疾馳而來,眨眼間便是到了薑半涯的跟前。
劍鋒已經是落在了薑半涯的身上,隻是跟先前不同,那順著劍身傳遞而來的觸感,不像是砍在血肉之軀上,更像是在石木之上。
這邊,薑半涯也下意識的伸出手,一把握住對方長劍,死死拽住。
見這情況,葉辰也是急了,連忙用力。
可這陪伴自己多年的兵刃,卻被對方握著,紋絲不動。
薑半涯抬頭,用那猩紅的瞳孔,盯著對方片刻。
“靠,乾!”叫了一聲,薑半涯想都不想,直接衝上去,縈繞著黑霧的雙手,死死掐住對方的脖頸就不放。
陡然被抓著的葉辰,也是焦急萬分,拳打腳踹,並不斷用劍去砍面前這異變的薑半涯。
鐺!鐺!鐺!
此刻的薑半涯,身軀就仿佛是金屬鑄造,長劍砍在上面,響個不停。
葉辰是用了全力,想要掙脫,可薑半涯就仿佛是掛在了他的身上一樣,根本甩脫不掉。
新鮮的空氣在抽離,他已經是逐漸無力呼吸,砍向薑半涯雙臂的劍,也是逐漸無力。
哪怕對方的雙臂,已經深可見骨,卻依舊是死死攥著。
對方十指的尖銳指甲,刺入肌膚的同時,更是在逐漸麻痹自己身軀。
噗通!
最終,葉辰是虛弱的跌倒在地上,臉色發黑。
薑半涯張著嘴,獠牙在外,重重的喘著粗氣。
來不及休息,薑半涯急忙從對方手中奪過長劍,反手就是刺穿對方的心髒,將其釘死在地上。
砰!
這時候,薑半涯才喘過氣來,一屁股跌坐在地,望著十指,低頭看著胸口正在逐漸愈合的傷口,搖了搖頭。
上輩子死在茅山地窟,現在身上這異狀,他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怎麽回事。
僵屍!
老子居然是僵屍?
“不對!”薑半涯猛地搖頭,平常自己猶如常人,活動自如,雖然也鍛煉身體,但也絕對沒剛才那麽大的力氣,身體也沒那麽堅硬。
所以,自己到底是怎麽回事?
沉默片刻後,薑半涯連忙跑到這葉辰屍體旁邊,在其身上摸索起來。
殺怪摸屍這基本操作,還是有必要的。
同時,薑半涯將對方衣服也扒下來,換到自己身上。
對方雖然衣服也破了,但總比自己好的多。
換著衣服的薑半涯,朝著地上失去氣息的葉辰瞥了一眼,流露出一抹鄙夷:“呵,小的很。”
搞定一切後,薑半涯看著地上的葉辰,歎了口氣:“大發慈悲,讓你入土為安好了。”
說著,薑半涯用劍挑了兩下土,陡然停住:“嗨呀,好累啊。”
跑到旁邊用劍,在樹乾上削下一塊,往這地上那麽一懟,薑半涯這才拍了拍手:“行了,就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