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晚上,李信在永樂坊,把那兩塊極品水玉,做成了兩塊凸透鏡。
然後昨天,李信又花了一天的時間,調出了合適的焦距,然後用木筒固定住,做出了這個世界上第一個單筒望遠鏡!
這個望遠鏡雖然極為簡陋,大概只有七八倍左右的放大效果,而且造價還非常昂貴,但是不得不說,這是一個這個時代絕無僅有的稀奇物事,絕對能讓承德天子感到新奇。
更重要的是,這個東西,如果能應用到軍隊上來,等於大晉多了不知道多少個千裡眼,有些天生視力比較好的軍中斥候,甚至可以借用這個望遠鏡,成為名副其實的“千裡眼”。
要知道,這是一個作戰條件極度差的時代,將軍領兵甚至都有可能迷路,如果能在戰場上料敵先機,那先天上就佔了不知道多少便宜。
不過以後這東西要量產的話,還是先要把玻璃弄出來,李信上輩子雖然沒有接觸過玻璃這個行業,但是大概知道是石英砂還有純鹼之類混合在一起燒出來的,不過他沒有具體的配方,想要琢磨出來,最少需要好幾年甚至十年以上的時間才能慢慢摸清楚。
眼下,他身上帶著的這個天然水晶打造的望遠鏡,可以說是獨一份了。
當然了,大晉皇家坐擁天下,如果承德天子喜歡,就是單用天然水晶,也可以弄出不少出來。
天子聖壽的流程,是百官先進去上賀表賀禮,然後天子接受百官朝拜,到了傍晚的時候,再在宮中設宴,宴請文武百官。
這時候,七皇子與文武百官已經走進了長樂宮,姬靈秀也整理了一下衣衫,準備進去。
不過這長樂宮大殿裡面並沒有李信的位置,李信只能在殿外等候,無奈之下,李大校尉把懷裡的一個木盒子遞給了九公主,低聲囑咐道:“殿下,這就是我替你給陛下準備的賀禮,陛下問起,你就說這東西叫做千裡鏡,可以看的極遠。”
姬靈秀有些似懂非懂的把木盒子接了過去,轉身也進了長樂宮。
李信就站在長樂宮宮門的蔭涼處等候,他知道,用不了多久,裡面就會有人召喚他進去。
因為這東西很是神奇,一旦承德皇帝問起究竟,九公主說不出個所以然,就會把李信“供”出來。
當然了,這並不是什麽壞事,反而是天大的好事情。
李信現在只是一根依附旁人的藤蔓,如果依附七皇子,他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都只能是藤蔓,但是如果能夠進入承德天子的視線,他就有可能自己成為一株樹木,哪怕是一株很細的小樹,也要比藤蔓好得多。
在大殿門口閉目養神了大半個時辰之後,一個小太監匆匆忙忙的從長樂宮裡跑了出來,左右環顧了一眼,尖聲問道:“誰是李信?”
這時候,除了李信之外,還有一些人在殿外等候,大半都是和李信一樣,沒有資格進場的人。
李信面色平靜,上前一步。
“下官就是李信。”
小太監對著李信彎了彎腰:“李校尉,陛下召你,快跟我一起進去吧。”
李信點了點頭,整理衣衫,跟在這個小太監身後,邁步踏進長樂宮。
長樂宮大殿,李信也不是第一次來了,上一次來的時候,是他剛從南疆回來,承德天子問話,因此該有的規矩李信也都明白了,走進了大殿之後,李信深呼吸了一口氣,跪倒在地上:“羽林衛李信,叩見聖天子,聖天子萬壽無疆。”
這句話還是姬靈秀早上教李信說的,算是給天子祝壽的賀詞。
此時承德天子手裡把玩著一個木筒,不時放在眼睛上看一眼遠處,清河公主就站在天子身邊,表情有些局促。
這樣一來,剛才發生了什麽就不難猜測了。
承德天子把玩了一會,看向了跪在地上的李信,呵呵一笑:“起來說話。”
李信站了起來,仍舊低著頭。
承德天子把千裡鏡放在自己的右眼上,閉上左眼,把鏡子對準了禦階下面的李信,竟然可以輕而易舉的看到這個少年人垂落的發絲,承德天子放下千裡鏡,嘖嘖稱奇:“的確是個奇妙的東西,方才小九送上來,朕還有些不信,李信,這東西是怎麽做出來的?”
承德天子是個極其聰明的皇帝,見了這個東西之後,他第一時間就想到了用處。
軍用!
大晉現在表面上歌舞升平,但是南北兩邊都有隱患,尤其是南邊,如果這東西能大規模軍用,那麽打起仗來,就像是一個正常人在欺負瞎子一樣,佔盡了先機。
李信沉聲道:“陛下,這東西要用極品的水玉才能做出來,造價極其昂貴, 清河公主是出於一片孝心,才花了大價錢弄了這麽一件東西,想要討陛下一個開心。”
承德天子有些失望的放下手裡的千裡鏡,轉頭看了九公主一眼,呵呵笑道:“小九有心了,回頭你在宮裡拿著東西回去,可不能讓朕的小女兒吃虧。”
姬靈秀連忙對承德天子行禮,笑道:“父皇今日聖壽,做兒女的送些東西再正常不過了,父皇喜歡便好,女兒可不敢要父皇什麽東西,免得母妃又要說女兒了。”
承德天子眯了眯眼睛,伸手摸了摸九公主的腦袋,呵呵笑道:“好了,難為你一片孝心,這東西朕就收下來了。”
此時,只是諸皇子還有皇女送完了賀禮,文武百官還沒有開始,承德天子轉頭看禦階之下的百官,淡然道:“繼續吧。”
大太監陳矩上前一步,高聲唱道:“百官賀禮。”
於是,流程繼續。
李信彎身道:“陛下,下臣告退。”
能夠站在這座大殿裡的,最少也是五品官,這裡沒有李信的位置,他自然要出去等候。
承德天子眯了眯眼睛,指著最角落的一個位置,懶洋洋的開口道:“你就站在那裡等著,不用出去了,一會朕找你還有事情。”
李信猶豫了一番,低頭道:“下臣遵旨。”
這一刻,殿中的文武百官,都把目光放在了這位少年人身上。
其中,那位與李信說話的宰輔,門下侍中桓楚,更是深深地看了這個少年人一眼,面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