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這位清河公主和侍女翠兒都鬧了肚子。
兩個人都被折騰的苦不堪言,臉色都成了雪白色,李信不得不幫忙熬了一副藥,給這位公主殿下端了過去。
小公主雙手捧著藥碗,氣呼呼的看了李信一眼:“都是你,弄出這個東西害人!”
李信白了她一眼。
“與你說過不知道多少次,這東西不能多吃,你昨天在公主府裡吃了一天,不鬧肚子才怪。”
九公主氣的咬牙切齒。
“這東西,不能獻給父皇了…”
李信愣了愣,隨即想明白了她在說什麽。
盡管這東西,少吃一點是不會有什麽問題的,但是皇帝是萬金之軀,萬一獻上去把皇帝也弄的拉肚子,或者出了什麽問題,不管是李信還是九公主本人,都是吃罪不起的。
這涉及到一個概率問題。
面對天子的時候,就算有萬分之一出事的機會,也是不能做的。
李信看了姬靈秀一眼,心中對她略微有所改觀。
這個丫頭,除了好吃之外,多少還是有些頭腦的。
“的確是不能送了。”
九公主捂著肚子,坐在李信對面,凶巴巴的說道:“再過五六天,就是父皇四十五歲的聖獸了,你要幫我準備個討喜的物事送給父皇才成!”
李信眨了眨眼睛:“陛下馬上聖壽了?”
帝製國家,皇帝的生辰是一年之中除了年節之外,最重要的節日,在這一天朝廷上下也是要休沐一天,文武百官並皇族宗室都要給皇帝賀壽,賀禮。
姬靈秀眨了眨眼睛:“你不知道?”
按理說這種事情,大晉朝的人都應該知道,李信的那個倒霉前身也是知道的,只不過李信只是選擇性的繼承了他的記憶,這些無關痛癢的事情,就被拋在腦後。
李信眯了眯眼睛,低頭道:“從前住在山裡頭,不知道這些東西。”
“那你記住了,父皇是六月初七生辰。”
李信緩緩點頭。
現在他才明白,七皇子為什麽說要把蒸餾酒直接獻給承德天子,趕上天子聖壽,如果把這個東西送上去,的確可以碾壓全場。
現在是剛進六月,算一算時間大概還有六天,加上還要花心思準備賀禮,時間已經有些緊急了。
李信輕聲道:“殿下放心,這涼食肯定是不能送了,我這幾天幫你留意留意,盡量幫你給陛下選一個新奇的賀禮。”
九公主心中欣喜,有些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好。”
在這個時候,李大校尉很不合時宜的伸出了自己的手。
姬靈秀皺了皺眉頭:“幹什麽?”
“給錢啊。”
李信理白了她一眼,理所應當的說道:“殿下,我一個月才六石糧米的俸祿,你不會想讓我花錢給你置辦賀禮吧?”
姬靈秀頓時臉色通紅,她用手捂著肚子,咬牙道:“你都把本公主害成了這個樣子,你還敢伸手要錢!”
李信哈哈一笑,轉身離開了公主府的後院。
“好了,殿下記得按時吃藥,我去替殿下準備賀禮去了。”
他並不缺錢,先前從平南侯府訛的兩千貫錢現在還剩下大半,而且如果實在不夠用,他在得意樓還有一成股份,可以從得意樓裡支取,跟九公主要錢,不過是一句玩笑話而已。
房間裡的姬靈秀捂著肚子,咬牙道:“翠兒,咱們府上還有多少錢?”
侍女翠兒同樣捂著肚子,叫苦道:“公主,奴婢肚子疼…哪裡知道這些…”
………………
兩三天以後,魏王府的人終於來清河公主府給李信打了個招呼。
這幾天時間裡,魏王府那邊已經蒸出來了二三十壇酒,按原定的計劃,李信已經可以開始行動了。
李信點了點頭,給九公主打了個招呼之後,離開了公主府。
這就是做小領導的好處了。
以李信現在校尉的官職,如果還在羽林衛大營做事,那根本就不起眼,每天該幹什麽還要幹什麽,甚至出羽林衛大營都要向上官告假,但是現在,李信是整個清河公主府,地位最高的羽林衛,他什麽時候想走,就什麽時候可以走。
掌握點卯權力的李信,甚至可以不用去上班,就可以正常領月俸。
出了公主府之後,李信並沒有去魏王府方向,而是跟那個送信的人說了幾句話,轉身朝著秦淮河畔走去。
秦淮河畔,十裡胭脂。
十裡胭脂河的最上遊,就是生意做的最大最好的得意樓了,李信對於得意樓已經很是熟悉,他從得意樓的後院走進去,很容易就見到了崔九娘。
九娘本來正在清點得意樓的項目,見李信來了,連忙放下手裡的活,親自給李信倒了杯茶。
“李公子今天怎麽有空來我這裡?”
李信微笑道:“前幾天與王爺商量了一些事情,需要崔姐姐配合一番。”
得意樓本就是魏王府的產業,因此對於得意樓來說,所有事關魏王府的事情,都是天大的事,崔九娘低聲道:“李公子請說。 ”
李信眯了眯眼睛,輕聲道:“過會兒就會有人送酒過來,從明天開始,姐姐就把這酒擺在得意樓裡,並且張貼出告示,告示上就寫,不管京城還是外地,也不管男女老少,只要有人喝完這三萬酒不醉,就賞銀一千貫!”
崔九娘抬頭看了李信一眼,輕聲細氣的說道:“雖然不太明白李公子要做什麽,但是在得意樓裡,一千貫的彩頭,不是特別有吸引力……”
不得不說,是貧窮限制了李信的想象力。
上一次平南侯府賠償了他兩千貫,他到現在也才花了其中一部分,所以就把一千貫當成了一筆巨款,雖然一千貫也的確是個不小的數目,但是這只是對於老百姓來說的。
秦淮河,是整個京城裡消費最高的地方,而得意樓,是秦淮河畔消費最高的地方,來到得意樓裡的達官貴人,一晚上雖然未必能花一千貫,但是要他們為了區區一千貫,就下場賭鬥,這些人是拉不下這個臉的。
李信面色平靜,抬頭看向崔九娘。
“那崔姐姐就再找一個得意樓裡不曾出閣的清倌人,作為這場賭鬥的彩頭。”
崔九娘詫異的看了李信一眼,輕聲笑道:“李公子這酒,很厲害?”
廢話,剛蒸餾出來不曾勾兌過的酒,足足有六七十度!這種度數的酒在後世都算得上是大殺器,在這個時代能一口氣喝三碗的人,估計還沒有出世!
李信呵呵一笑道:“姐姐放心,小弟絕不會讓姐姐虧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