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身著一身緋紅色的大宋典型宮裝,抱著蹴鞠球,就那麽俏生生的站在那裡。
沉默片刻,小姑娘開口道:“你是誰,我怎麽沒見過你?”
趙薪略微一想,就明白了眼前的小姑娘是誰了。
身著宮裝能夠在宮裡面亂跑的,必然就不是宮女了,那就是趙禎的女兒,大宋的公主殿下了。
或許其他時代的公主也不可能在宮中自由行走,但趙禎的女兒們不同。
趙禎一生兢兢業業操勞國事,即便是死後也被加上了仁宗的廟號。
雖說其一生子嗣眾多,但九成都早夭,最終也隻是留下了三個女兒罷了。
自從魂穿而來,趙薪的記憶超群,或者用一個玄幻詞語――天賦神通來形容,更加的合適。
略微一想,仁宗嘉佑三年,八九歲的小公主,大概也就隻有哪位最長壽的公主――慶壽。
慶壽公主,仁宗趙禎第十女,也是現下趙禎活著的三個子嗣之一。
這三個都是女兒。
還有一個就是歷史上極為有名的福康公主,仁宗對福康的寵愛毫不掩飾。
正史之上甚至有記載,福康的待遇能夠和北宋的太子相媲美。
若是古華夏沒有皇位傳女的先例,隻怕哪位福康公主,會繼承整個大宋天下。
眼前這個宮裝小蘿莉,雖然沒有福康公主那般受寵。
但趙禎畢竟隻有三個女兒存活,總得來說,地位也高的很。
在偌大的皇宮之中,隻怕是除了趙禎和曹皇后之外,地位最為尊崇的存在了。
這個慶壽公主,極為長壽,隻怕是整個古華夏史,最長壽的公主了。
隻是,現在她還是一隻萌萌噠的蘿莉。
未來還有七十多年的漫長歲月,要走。
趙薪該慶幸,自己穿越而來的是華夏古史,而並非一個架空的時代。
作為考古專業人士,深入才能懂得敬畏。
別看某點小說網歷史小說,穿越眾都諾牟恍小
文科生能盜版後世詩詞,搏得一個風流才子,陌上公子世無雙的名聲來。
理工生也能燒玻璃,弄香水,存下諾大的一個家產。
說不得,能夠撬動整個歷史的走向。
虛幻的世界很美滿,現實卻很骨感。
穿越眾若是肉身穿,首先要考量的隻怕是,在這個吃人的時代,活下去。
“朱門酒肉出,路有凍死骨”並非一句古詩詞。
魂穿開局,是要簡單一些。
但也是前身這種孑然一身的存在,要是有父母親人之存在。
一個人驟然變化,難道親密之人看不出來?
至於萬金油的失魂症,隻怕是沒有那樣容易蒙混過關。
昨晚若非他靈光一閃,今日亂葬崗躺著的,恐怕就有這副軀殼。
“你在想什麽,為什麽不回我的話?”宛若黃鸝般清脆,擊打著趙薪的心扉。
【果然,孩子能夠喚醒人心的美好。】
“你說什麽?我沒聽懂。”趙薪微微一笑,存著逗弄的心思問道。
“你撒謊,分明就聽懂了我的話。”小姑娘皺著小眉頭,一手抱著蹴鞠球,另一手指著他說道。
可惜,人小手短,蹴鞠球沒抱住,一下滾落到了趙薪面前。
趙薪彎腰將蹴鞠球撿了起來,並且以轉籃球的方式,給轉了幾圈。
宮裝小蘿莉本來彎著的眉毛,一下子就舒展開來。
顯然這種沒有見過的方式,
一下子就吸引了她。 “教我,我也想玩。”小蘿莉指著球說道。
趙薪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子,與之對視道:“好阿,不過你要告訴我你的名字,作為交換,如何?”
他真的很好奇,這位大宋公主的名字,雖說仁宗皇帝對女兒極為寵愛。
然而他所有的的女兒,盡皆沒有名字留下,也隻是留下了一個封號而已。
即便是作為考古工作人員,也都沒有在古籍之中,見到過。
北宋沒有後世之人想象之中的女子桎梏,有名有姓的女子並不少見。
除卻仁宗一朝外,北宋其他公主,盡皆有名留下。
趙禎的女兒,即便是萬千寵愛一身的福康公主,也都隻有封號。
流傳出來的名字,大多都隻是後人的臆測。
曾經有人提出過這樣一個說法,仁宗趙禎子嗣大多幼年夭折,因而不取名,避免鬼神知曉而勾魂之。
誠然這僅僅隻是臆測,隻是趙薪現在看來,這隻怕是真的,並非臆測。
自昨日造夢的情況來看,這位仁宗官家,對於鬼神是敬畏的。
後世提出這個理論的,隻是一個考古專業的新人,自然不被業內之人承認。
再者,一朝公主的姓名,並沒有多少研究的必要。
大名可能沒有,趙薪還就不相信了,沒有一個小名。
宮裝小蘿莉直愣愣的看著蹴鞠球,好似在衡量這利弊。
好奇是人類的本能,趙薪再次將球旋轉一周。
“我沒有名字,不過阿爹喚我阿伶。”最終還是新奇的蹴鞠玩法,戰勝了理智。
“公主,不可……”便在此時,蕭禹走了進來阻止道,可是還是晚了一步。
老太監隻能護犢子一般,死死的盯著趙薪。
好似他作出一點出格的動作,就要將他一把捏死似的。
他相信看似蒼老的蕭禹,有著這個能力。
這個大宋,單人的武力值,有些高的非比尋常。
昨日所見,讓他確認有內力這個東西存在。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從心,即便對方是個看似風燭殘年的看太監。
“內監不用擔心,我還想活著,必然懂得進退。”趙薪將蹴鞠球拋出去,微笑著說道。
盡量做到,春風拂面的感覺。
蕭禹一把將蹴鞠球接過,然後恭敬的遞給宮裝小蘿莉阿伶。
趙薪衝著二人笑了笑,然後在老太監威脅的目光中說道:“阿伶,我還會許多小玩意兒,比如紙飛機你沒聽說過吧!”
隻要沒有越線,蕭禹就拿他沒有任何辦法。
過了一夜,趙薪相信趙禎對那個提議必然是心動的,說不得心中已經答應。
現在已經在鋪墊籌謀,有些事情需要在天時地利人和的條件之下做。
“公主殿下,咱們回吧!”蕭禹抱著阿伶說道。
阿伶點點頭,然後一步三回頭的離開這低矮的宮殿,心中想的確實紙飛機是什麽。
片刻之後,蕭禹再次回來,恢復了以往和善的神色,“您需要些什麽吃食,可以告訴奴婢。”
說起吃趙薪就想起後世八大菜系,想起八大菜系,他就想起後世那有名的順口溜。
想起順口溜他就忍不住溜了起來:“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兒、燒花鴨、燒雛雞、燒子鵝、
爐豬、爐鴨、醬雞、臘肉、松花小肚兒、晾肉、香腸兒”
“我的要求也不高,一樣給我來點吧!”
聽著趙薪報菜名,蕭禹雖然沒有聽懂是些什麽菜,但一聽就極為好吃。
弄的他都有些嘴饞了,作為一個內宮太監,蕭禹有一個獨特的屬性,那就是是一個看吃貨。
用這個時代的話來說,就是一位老饕客。
“沒有,隻有炊餅鹹菜,您就將就一些。”蕭禹回過神來,笑著說道。
mmp,趙薪真的很想罵人,雖然早上吃炊餅最好。
【你個老太監,真的就是壞人。】
……
紫宸殿之中,剛下朝會的趙禎放下一本奏章,問道:“童遠,皇城司如何說?”
童遠站在一旁,恭敬的答道:“大宗正並未動身,並且還大會賓客,說是新得了一個孫女,他極為高興。”
“哦,都有那些人?”
“除了包大人,朝臣基本都去了。”
“真實目的為何?”趙禎回頭看了童遠一眼。
童遠立馬就明白了,皇城司作為大宋諜報機構,若是這點事情都探查不出,官家就要不悅了。
“管家,按照我們掌握的情報,韓相公秘密進了汝南王府內院,不知商議了些什麽。”童遠輕聲說道。
“哦,還真是迫不及待阿。”趙禎悲喜不現,神色如常的說道。
“官家,需要皇城司弄清楚嗎?”童遠小心翼翼的問道。
趙禎一擺手,拿起一份奏章道:“不用……”
……
汝南王府,燈火通明,熱鬧異常,即便還是白天。
東南角的一座閣樓, 平日裡作為汝南王,大宋大宗正趙允讓的休憩所在。
今日看似尋常,但防范極為嚴密。
閣樓的書房之中,隻有三人。
趙允讓,趙宗實父子,還有就是大宋赫赫有名的韓琦韓相公。
“王爺喚我來,何事?”韓琦陪坐其左問道。
“官家今日口諭,想必稚圭是清楚的。”趙允讓如實說道。
為了避嫌,二人單獨相處的時間不多。
韓琦直接說道:“以我之見,王爺和宗實應當前去祭祖,並且宜長不宜短。”
“何解?”趙允讓端起茶湯,啜了一口,問道。
“立嗣爭端已經到了最終階段,即便是官家,也不能阻擋這大勢。”韓琦淡淡的說道。
“既然如此,我們為何要離開?”畢竟不是韓琦趙允讓等老狐狸,趙宗實有些著急了。
趙允讓擺擺手,示意自己兒子稍安勿躁。
“最後的風波,也是最為爆裂的風波,不站在風口浪尖,自然可以避免粉身碎骨的風險。”韓琦解釋道。
“再者,全心全意的為官家做事,官家必然會大有印象。”
趙宗實並非癡笨之人,隻是閱歷沒有二人豐富,不然也不可能少年時被仁宗選中,轉念一想就明白了。
對著韓琦一躬身,持弟子禮道:“多謝相公解惑。”
韓琦撫須帶笑,顯然極為滿意。
“王爺打算何時動身?”韓琦轉頭問道。
“明日一早。”趙允讓放下茶杯,道。
“善。”韓琦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