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出來照半坡,
金花銀花滾下來。
金花銀花我不愛,
隻愛阿妹好人才……”
韋玉寶展開歌喉,一曲嘹亮的山歌響徹夜空。
韋玉寶很自信,自己一開口,竹樓的窗子就會為自己打開。
果然,還沒等他唱完,竹樓的窗子就打開了,還一打就是三扇。
“打出去!”戴憶蘭推開窗子冷冷地令道。
“奴婢遵令!”這是樓下吳新的聲音。
吳新和段興早就有準備,一聽主子下令了,吳新還沒出來門,段興他們就從翼樓出來了,連同哨兵,共五十名軍士,呼啦就把韋玉寶給圍住了。
“打!”
吳新尖細的聲音傳來,軍士們再不容情,對韋玉寶他們拳打腳踢起來。
“哎喲,哎喲!”
“咪咪呀,疼死我了!”
“別打了,我是來看熱鬧的。”
……
“別打臉,千萬別打臉,人家靠臉吃飯呢!”戴憶花在樓裡一蹦老高,興奮地拍著巴掌大聲叫嚷。
“把他臉弄花!”
吳新不傻,哪能聽不出阿花的提醒?冷冷地命道。
這下好了,軍士們一聽此令,就近揀起樹枝,專門照韋玉寶臉上打,韋玉寶抱住頭,在地上滾來滾去,疼得大呼小叫:“哎呀,疼死我了!覃咪咪,救我!”
還別說,他的好嗓子真發揮作用了,叫聲一起,覃蘭花就聽到了,從窗子裡一躍而下,邊往院外跑,邊大聲喊道:“吳新,住手!”
“是,老夫人!”吳新嘴上答應著,手放在底下,暗暗做了一個狠狠打的手勢。
段興等人一見,手上加勁,打得更厲害了,韋玉寶等人叫聲更慘了。
“住手!我的話不管用嗎?”覃蘭花氣得臉色發青,瞪視著吳新道。
她雖然有武功,可這麽多人,她可打不過,只能讓吳新下令止住這些軍士。
“行了,別打了,沒聽見老夫人下令嗎?你們這些混蛋!”吳新罵罵咧咧地踹了身邊的一個軍士一腳。
軍士們沒人停,還在打。
“老夫人,您看,這些家夥不聽奴婢的。奴婢也聽主子的,請您體諒。”吳新回過身,一臉無辜地解釋道。
“戴憶蘭!叫他們停手,再不停手,我就死給你看!”覃蘭花這才明白,自己雖然是阿蘭的咪咪,吳新他們對自己畢恭畢敬是不假,可如果阿蘭下了令,自己的話就不好使了。
“行了,停吧。”戴憶蘭這才冷冷地下了令。
吳新一打手勢,軍士們迅速停下,再不打了。
覃蘭花急步走過去一看,四個人躺在地上,另外三個人挨揍挨得輕,還在哼哼。韋玉寶卻是一動不動,一聲不吭。連忙走到跟前,俯下身子一看,見英俊的阿寶臉上全是血,頭都腫成豬頭了。
這打得也太狠了吧?不知道還有氣沒?
“阿寶,阿寶!”覃蘭花喚了兩聲。
“唔……,覃咪咪……。”韋玉寶聽到喚聲,勉力地把頭抬起來,看到覃蘭花,嘴一張,竟然哭出聲來。
覃蘭花一見他這個樣子,把心放下了,心說沒死就好。同時,對韋玉寶也產生了嫌惡,心說:“哭什麽呀,還是英勇的壯家漢子嗎?他們不會打死你,你以為他們真沒數嗎?”
“阿寶,就這麽幾個人你也敢來?你還真是有膽。怎麽就不聽你職阿咪的話呢?”這時,覃蘭竹湊了過來,半蹲下身子說道。
“阿竹,去給板江送個信,讓人來抬。”覃蘭花看韋玉寶這個熊樣,感到很失望,再加上覃蘭竹的話,她對韋玉寶更不待見,扭身就往回院裡走去。
“老夫人,不用麻煩了,讓這些當兵的送回去就行。”吳新跟在覃蘭花身後說道。
“哼,讓這些當兵的送回去,還指不定惹什麽事出來呢?算了,阿竹,你去吧。”覃蘭花道。
“是,阿姐。”覃蘭竹應道。
……
韋玉寶被打傷送回去,板江寨的人聽說了原委,都嚇得不輕,生怕惹惱了皇上,給寨子帶來塌天大禍。有在山地軍當兵的人家,更是擔心連累到自己,都趕到族長韋艾雲家裡,紛紛建議她趕快給阿蘭陪禮去。
韋艾雲自是知曉輕重,兒子從此不但容貌毀了,名聲也臭了,而且,惹下這麽大禍,他將來能不能活命還兩說呢。誰知道廣州城裡那位皇上,會不會記恨呢?
為了兒子,更為了板江不受連累,韋艾雲隻好備下厚禮,來到那壩,想給戴憶蘭賠禮道歉,取得她的原諒。
哪知道阿蘭連面都不見,倒是覃蘭花和覃蘭竹熱情地接待了她。
覃蘭花和韋艾雲是好朋友,加上韋玉寶挨打,大部分責任是在自己身上,心裡正有愧呢。
“這事就這樣過去吧。阿雲,放心吧,不會再有事的。阿蘭那裡我去說,她要敢再弄別的,我打不死她我?!”覃蘭花恨恨地說道。
“你可千萬別打她,多說好話,求他放過阿寶,放過板江。蘭花,皇上那裡,可只有她能說上話啊。”韋艾雲小聲點了一句。
“放心吧,沒事。我讓她去說,放心吧……”
覃蘭花送走韋艾雲,氣哼哼地走到戴憶蘭的房門前,也不進門,大聲喊了兩句:“告訴你,別再找阿寶的麻煩,還有,告訴皇上,不要跟板江計較。要是敢再對付阿寶和板江,我就死給你看!”
說完氣哼哼地走了。
房裡阿蘭和阿花對視一眼,聽阿咪走了,兩人“撲哧”笑了出來。
“阿姐,皇帝姐夫真是厲害啊,邊面都沒露,就把板江給震住了!”
“那是,你姐夫那是大英雄,大豪傑,小小的板江算什麽?他才不會放在眼裡呢?”
“可是,阿姐,這樣一來,咪咪可就丟了面子了,肯定鐵了心不會讓你嫁給皇上的。”
“嘻嘻,我都不急,你急什麽?放心吧,你姐夫凡事都有辦法,不用阿姐操心。”
“阿姐,皇帝姐夫之麽厲害,我想見見他,看看他倒底長什麽樣,讓我阿姐這個金鳳凰、一枝花這麽癡情?”
“他呀,是天下最俊的男人,最有本事的男人。阿妹,阿姐也想他啊……。”
戴憶蘭望著廣州方向,喃喃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