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達海,你嫡福晉是赫舍裡氏吧?”
滿達海一進殿就跪了,行禮畢,朱由榔問道。
李元胤和段興一愣,不知道皇上為什麽問人家嫡福晉幹什麽。
“回皇上話,奴才嫡福晉是赫舍裡氏。”滿達海回道。
“她的小名叫什麽?”朱由榔饒有興趣地問道。
這話問出,滿達海一愣。
不光他發愣,顧炎武、楊愛、李元胤、段興皆是一愣。
“皇上怎麽問人家媳婦的小名?莫非這小媳婦是個美人?”楊愛心道。
“看看,還是皇上厲害。不用說,滿達海這家夥的媳婦是個大美人,皇上隔著數千裡就想收他媳婦了。真是厲害,不服不行。”段興一愣之後,接下來就是無比佩服。
“小……名?回皇上話,沒有小名。”滿達海遲疑一下回道。
“哦,沒有小名。”朱由榔點點頭,命他起身,坐到一旁。
“李洪,傳旨,宣濟爾哈朗、鼇拜、哈佔、達海上殿。”朱由榔吩咐了李洪一句。
李洪命人去傳旨。
朱由榔再不理滿達海,回過頭來,跟李元胤和段興說話。
“段興,聽說你要殺光所有清兵,為李顒報仇?”
“回陛下,臣也是被滿達海給氣昏了頭,當時確有此意,後來經張伯爺、李指揮使教導,已經知錯了。”
“段興,你要做一名儒將,不要隻滿足當一名武夫,還要多讀書。”
“是,臣一定聽皇上的話,多讀書。”
段興聽到皇上的話,汗都下來了,連忙誠惶誠恐地回道。
“元伯,估計以後的戰事,用不著禁軍出戰了。禁軍再擴大一個鎮,湊足三鎮之兵,你可以在軍中選人。”
“皇上,選兵必先選將,請陛下先指定一名鎮將。”
“就安南伯楊昌江吧,朕看他這幾年被焦璉調教出來了,還算不錯。”
“安南伯?皇上,這……,臣怎好讓他當下屬呢?”
“無妨,你隻管放手用就是了。爵位不是職位,你不用顧慮太多。”
“是,臣遵旨。”
接下來,君臣又說了一會子軍中之事,守門太監來報,說濟爾哈朗、鼇拜、哈佔、達海在殿外候旨。
“宣。”
“宣濟爾哈朗、鼇拜、哈佔、達海上殿哪!”
隨著太監高聲宣號,濟爾哈朗為首,四人魚貫而入。
“你們抬起頭來看一看,此人乃你們的故交,禮親王滿達海,被元伯擒獲至此。”
見過禮之後,朱由榔溫和地說道。
四人聞言抬起頭來,齊齊看向滿達海。
“這不是滿達海啊,這不是他的親兵隊長嗎?叫什麽脫來著?”濟爾哈朗抬頭一看,見一人正坐在殿裡,身上的服飾雖然破舊不堪了,但看得出那是親王服飾。
但人,卻不是真正的禮親王。
他霎時明白了,滿達海必然使的是李戴桃僵之計。
“不知道滿達海是否已經脫身?如能脫身,倒也不錯。”濟爾哈朗心道。
濟爾哈朗跟代善關系不錯,他小的時候,多虧了代善看顧。若是滿達海能由此脫身,保住代善的骨血,濟爾哈朗倒樂見其成。
滿達海的事,濟爾哈朗已經知道了。他鏊烙李顒,觸犯了天顏,皇上為此大怒,發誓要誅其九族。
所以,滿達海若是被捉,只能是死。
而且,剛才皇上的說辭也已經判了滿達海死刑,沒有留一點余地。
“擒獲”而不是“主動請降”,這裡面的差別可就大了。
“回陛下,此人正是滿達海。”濟爾哈朗稍作遲疑,立即回道。
他這是先定個調,省得鼇拜他們說漏了嘴。
“是嗎?那用不用你把他請回府去爺兩個敘敘舊呢?”朱由榔聞言,語氣非常不善地說道。
“回陛下,臣不敢。滿達海身犯重罪,當誅,臣已然洗心革面,再不願意與任何人有瓜葛。”濟爾哈朗回道。
“真是忠臣啊。你們說他是不是滿達海?”朱由榔又問鼇拜、哈佔、達海三人。
“回陛下,此人正是滿達海。”哈佔、達海回道。
“陛下,臣有話要說。”鼇拜稍一遲疑,往前跪爬一步,跟濟爾哈朗齊身之後,大聲說道。
濟爾哈朗大怒,他當然知道鼇拜要說什麽,於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講。”
鼇拜看到了濟爾哈朗警告的目光,但他已經決定與濟爾哈朗劃清界限了,毫不猶豫地回道:“陛下,此人不是滿達海,乃是滿達海的親兵隊長叫蒙脫。”
“鼇拜,你胡說!”濟爾哈朗大怒,抬起右手,打了鼇拜一個耳光。
“啪!”地一聲脆響,鼇拜臉就腫了起來。
鼇拜不敢回打,趕緊往外跪開一步。
“放肆!”朱由榔大怒:“濟爾哈朗,這是金殿,不是你的鄭親王府!”
“來人!”朱由榔高叫一聲,白興率幾名侍衛進來。
“拿下!”朱由榔一指,白興幾人把濟爾哈朗、哈佔、達海和蒙脫給按在地上。
“濟爾哈朗,朕待你不薄,沒想到你的投降竟是三心二意。告訴你們,朕早就知道他是冒牌貨,只不過試試你們的心罷了。既然你們仍是念念不忘舊朝,那朕成全你們。”
“傳旨,令錦衣衛把濟爾哈朗、哈佔、達海三人圈禁在住所,如無旨意,不準踏出住所一步!”
白興把三人架了出去,圈禁的事交給馬吉翔去辦了。
“蒙脫,知道朕怎麽識破你的嗎?滿達海嫡福晉小名叫吐別娜,明白了吧?”朱由榔對蒙脫說道。
朱由榔前世的時候,無意中見到過滿達海的資料,說他嫡福晉小名叫吐別娜,因此跟“土鱉哪”同音,所以記憶深刻。
若眼前這人真是滿達海,他不可能不知曉。而如果是人假扮,那他肯定不會知道。
女人的小名,也就是父母親人和丈夫知曉,別人哪能知曉呢?
“嘿,皇上真是無所不能啊。連人家媳婦小名都知道,難道說皇上早就跟什麽吐別娜好上了?否則他怎麽會知道呢?不可能啊,從沒有聽說皇上離開過江南,他是怎麽跟數千裡之外的滿達海的媳婦好上的呢?”
段興感覺把腦袋都想破了,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