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飛速逃離戰鬥現場的於博書,在人群中穿梭,在大街小巷中四處逃竄。
足有一個多小時後,才總算擺脫了警察,和一些警匪片愛好者的追蹤。
也許是因為被塞入的身份是城市運送員的,他對這個小鎮的各處小巷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不論身處哪裡,都能盡快定位到自己的位置。
在一個無人的偏僻死胡同裡,在確認暫時安全了後,他才松了口氣的整理了下衣裝。
首先就是把城市運送員的背包給丟了,這背包太顯眼了,因為這個鎮子裡都是些幼兒孩童般大小的人,所以運輸並不方便,且一些孩童時常出現丟三落四的情況,因此城市運送員的工作非常熱門。
不過他沒有將城市運送員的工作手機丟掉,而是放在了褲兜裡,他還想著通過城市運送員的身份,賺些錢,在伊馬迅上買些東西呢,他只在伊馬迅上買到過一個小葫蘆,但那個小葫蘆不僅在五級遊戲中救過自己一命,還在之後幫過自己不少的忙,唯一的缺點就是出現的能力不穩定。
“呼,真是瘋女人。”於博書吐了口水在手掌上,然後抹到頭上。
因為程姓女遊戲者的電系能力,他被電得全身的所欲毛都電直了,雖然並沒有留長發,但頭髮每一根都豎得挺直,在這個小鎮上還是十分扎眼的。
在逃跑躲避的這段時間裡,身上的各種毛都逐漸恢復了正常,並且因為汗液,緊緊沾在了身上,唯有頭上的頭髮,一點沒有萎下來的跡象,不得已,只能用出自己的必殺技:口水梳頭大法。
可他口水都吐幹了,也沒能將頭髮梳下來多少,反而顯得如雞神的窩那樣異常凌亂,更加顯眼了。
無奈之下,他只能兌換了一瓶礦泉水,從頭澆下,才將頭髮徹底壓下來。
“博書,博書,你還好嗎?”白甜甜的聲音,從通話器中響起。
“我已經到她這了,你在哪?”陸菲的聲音也隨後響起。
陸菲和白甜甜已經匯合,但本應在陸菲之前到達的於博書,卻始終不見蹤影,這時候鎮上又響起了警察的通告,其中有一則通告,就是有一對男女打起來,導致出現連環車禍,死傷眾多的通告,而且通告中,被凍在地上的女子,已經被送往警察局關押了起來。
不僅僅如此,進來這個遊戲的諸多遊戲者,都開始作亂了,有的是為了尋找有價值的東西,有的則是為了引出任務。
除了被強製進入遊戲的新人遊戲者外,主動進入遊戲的遊戲者們,都是經驗豐富的人,所做的事都有著明確的目的。
“我還好。”於博書甩甩頭上的水,提醒她們:“我與一名女遊戲者打了一場,她不知道怎麽知道了我的名字,一聽到我的名字,就對我下殺手,你們要小心,我懷疑夢魘樂園中有某種我們不知道的懸賞,而最少我已經被列入懸賞中了。”這是他在整理頭髮這段時間想到的唯一可能,畢竟無緣無故的,就算是因為自己曾經接受了小醜團的東西,看似與小醜團有關聯,也不值得那個比基尼幼女這麽興奮的殺自己。
他回想到,那時,那個比基尼幼女對自己的殺意,是貪婪的殺意,不是復仇的殺意,這一點從她的表情就可以看得出來。
“懸賞?我從來沒有聽到過這種東西的存在。”白甜甜驚訝,她進入夢魘樂園已經三年了,從來沒聽說過暗地裡有什麽懸賞,而且蘇若男作為第三城市中排得上號的人物,如果真的有某種懸賞一樣的東西在,
她不可能不告訴自己的。 最重要的是,夢魘樂園並不是虛擬網遊,還能蹲點。
在夢魘樂園中,進入的遊戲是隨即的,就算是以前可以選擇遊戲,除了自己和自己的隊友外,別的人即便近在咫尺,也無法看到別的人要進入什麽樣的遊戲當中去。
如果真有某種懸賞存在的話,那簡直就是碰運氣了,能不能碰到目標都是未可知的事情,就算碰到了懸賞的目標,能不能打得過對方又是一回事,這種碰運氣一樣的懸賞,在夢魘樂園中是完全沒有生存空間的。
“我也只是猜測。”於博書輕笑一下,他也沒真的確定是某種懸賞:“至少我能確定,那個女人是確確實實的朝著我殺來的。”他仍記得,原本兩人只是意外撞到了一起,對於遊戲者而言,只要沒有生死大仇,一般在遊戲中不會輕易豎敵的,甚至可能產生合作。
可在聽到自己的名字的一瞬間,那個比基尼幼女就突然出手,臉上露出猙獰的笑,雖然那猙獰的樣子因為在幼女的臉上,所以顯得有些滑稽,可那殺意卻是實實在在的。
他沒有想到,自己之前的猜測已經接近了答案,然後自己將偏近正確的答案斃掉了。
“你小心。”白甜甜沉默了一下說道:“我們會等你的。”輕靈尖銳的聲音中,有了些擔憂。
結束通話後,於博書把外套脫了下來,擦乾頭和臉,然後隨手丟在了地上。
外套的衣袖部分已經燒焦,不管是上面的燒焦味還是那漆黑的顏色,都有些太顯眼了。
因為強化緊身衣的腰部以上,在歷次的受傷中受到不小的破壞,因此他此刻脫掉外套後,露出的不是強化緊身衣,而是一件貼身的短袖。
這件貼身的短袖是去年買的,那時他還沒有進入夢魘樂園,這件短袖穿得有些寬松,挺舒服的,如今因為身材的變化,短袖不再寬松,反而被肌肉撐得緊繃繃的,看起來就像是健身房裡那些喜歡強化訓練肌肉,卻喜歡穿緊身衣的肌肉男一樣。
不過在進入這個遊戲世界後,因為身材又變回了七八歲的大小,短袖雖然也等比縮小了,但挺寬松的。
“接下來不能明目張膽的在街上走了。”於博書摸著下巴思索著:“否則到時肯定有人報警,警察一來,除非我能將這個鎮子的警察殺光,否則總歸是麻煩的事情。”他看了看仍然沒有顯示任務的終端機:“任務還沒有出現,要是鬧得全城混亂,那就不太好了,那個女人肯定有同伴,但我不知道她的同伴是誰,她的同伴卻一定通過那個女人知道我是什麽樣,如果鬧得太出名,我已經會被暗中襲殺的。”
他狠狠的揉了下頭,有些苦惱:“又是暗殺啊,最近是不是流年不利啊,我是不是應該穿紅內褲?”
至於那個比基尼幼女想要殺自己的真正原因,他不再胡思亂想了,現在手中的情報實在太少。
突然,他靈光一閃:“既然那個女人不說,那她的同伴肯定會說的,嘿嘿。”他抬頭看了下天色:“嗯,去警察局,趁著那個女人的同伴救她時,突襲她的同伴,抓住她的同伴,逼問出原因吧。”
如果是以前的他,是不會做這麽冒險的事情的,但不知道是逐漸受到夢魘樂園的影響,還是因為在這個遊戲世界中,隨著身體變成了孩童,心靈也幼稚了許多,他做出了以往絕不會做的冒險舉動。
不過腦中殘余的謹慎讓他將自己的計劃告訴給了白甜甜和陸菲,但並沒有讓她們來幫忙,而是讓她們去尋找任務和獲取積分,在遊戲世界中,任務始終是排在第一位的,而收集大量的積分,則是他們進入遊戲的主要目的。
雖然白甜甜想要讓他與她們匯合後,再三人一起行動,但她也多少有些受到身體變小後的影響,沒有過多的勸說,而陸菲則因為恢復了小時候的一些性格,變得更加沉默了,也沒有提醒和阻止。
“蘇若男有說過,我仍然受到常年以來形成的規則所束縛。 ”向死胡同外走去的於博書,腦袋沒有停歇,他雖然變小了,但腦子卻更加靈活,甚至有些靈活得過頭了:“伊馬迅似乎只要給錢,在收到貨以前,不被乾掉或是離開,不管用什麽樣的錢都無所謂。”
他突然明白那些四處搶劫的遊戲者在做什麽了:“果然如蘇若男所說的,我仍然受到地球上的規則所束縛著。”
他走出了死胡同,走出了亂七八糟的小巷,來到了一條街道旁。
對於他的出現,行人們並沒有什麽意外的樣子,也沒有人報警,因為此時他的外貌,與被通告中的樣子有不小的變化。
雖然想通了一些,但讓他開始大肆搶劫,一時半會還做不到。
本身自小接受的教育形成的規則習慣,就讓他不可能毫無負擔的進行搶劫,此時在這個遊戲世界中,這裡的居民,又都是些幼童的外貌,讓他去搶劫一群小孩子,光是想想,那種巨大的恥辱感就衝擊得全身僵硬。
他畢竟進入夢魘樂園還不到一年,大多數進入四級遊戲的遊戲者,都已經在夢魘樂園中待了不少時間了,原本自小受到的教育,已經完全被夢魘樂園中的規則給扭曲了,所以無所謂。
不時有警察的通告,在全鎮響起。
因為腦中被植入的記憶,於博書可以輕松的按照記憶中的路線,前往警察局。
他沒有強迫自己去做讓自己不舒服的事情,尋找積分,獲得裝備技能,又不是只有搶劫後去伊馬迅購買一條路。
確定自己不會去搶劫這些幼童後,他的心裡也舒坦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