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登,登(聲調)登(降調)登(聲調)登(降調),登登,登(降調)登登登,登登,登(聲調)登(降調)登(聲調)登(降調),登登——。”
一種古怪,卻很有節奏感的調子,從於博書的嘴裡哼出。
調子的節奏,和遠處三名遊戲者的戰鬥,還有些配合。
“你這是從哪聽來的什麽音樂?”
白甜甜臉色有些古怪的斜眼看他,她知道,於博書偶爾喜歡哼些亂七八糟的配樂,都不是什麽主題曲或正式的音樂,大多都是某遊戲或某動畫的插曲,因此沒有什麽歌詞。
“幽城幻劍錄的戰鬥音樂。”
於博書面無表情的看著遠處的戰鬥,簡單的回答了一句,就繼續給那戰鬥配樂。
陳香香一拳將‘曾壽’打飛兩公裡,並讓他砸破一個房頂,並摔落了下去,生死不知,她和王寬立即追了上去。
但他們並沒有跳入那個被‘曾壽’砸出來的洞中。
王寬拿出一個有著血紅色液體的瓶子,打開瓶蓋,將裡面的液體倒入了洞中,隨後,一躍而起,在房頂上方六米處傾斜著懸停,雙手抓著巨大的半個齒輪,左右來回向下掄,無數的小齒輪,憑空出現,以比之前更快的速度,衝進了那個屋頂的洞裡。
從此看得出他對‘曾壽’的恨意。
霎時,屋頂的洞內,向外冒著血紅的光,詭異而讓人心顫。
並且,洞中響起方圓四公裡內,都能聽到的淒厲的叫喊聲。
那聲音,不是‘曾壽’的,有些像是鬼片中的女鬼被克邪物品灼燒後發出的慘叫,尖銳刺耳,讓人恐懼。
因為這聲音,底下的那些食材們,紛紛遠離躲避。
陳香香並沒有動,站在屋頂的洞旁,擺出戰鬥姿態。
他們都不認為這麽簡單的幾下子,就能殺死‘曾壽’,因為他們對自己的隊友曾壽的實力很清楚,能殺死他的人,必定不簡單。
“我們去找食材吧。”白甜甜不想看下去了,不管哪邊勝,對他們來說都沒有意義。
其實最主要的是,在這種地方,被一群食材圍觀,聽著於博書嘴裡那古怪的調子配背景音樂,讓她有些感到古怪的別扭,她也說不出來是什麽感覺,倒也沒有感到太難受,就是有點不適應。
“如果是曾壽贏了,我們也能看到他的一些底牌,以後再遇到他時,也能有所防備。”
花想容倒是不介意,她反而在意的是‘曾壽’,不清楚底牌的遊戲者,是很危險的,特別是‘曾壽’這種,有實力,精神狀態卻不正常的遊戲者,更加需要小心。
也許這一刻,遇到他時,他還會友好的回以笑容,下一秒,就殺來了,或是在激戰中,被他偷襲或只是單純的故意下絆子,只為了看他們倒霉或失誤的衰樣為樂,這就很惡心了。
這也是小醜團為什麽被人懼怕和忌憚的一個原因。
“你要怎麽做?是離開,還是再看看?”
不過她此時卻將決定權,交給了於博書,一副聽命於他的樣子。
於博書看了下身側沒幾米處。
在屋簷下,是無數的食材,這些食材,都抬著臉看著他們,這些眼神,和人差不多,有好奇,有貪婪,有渴望,有鄙視,也有藐視。
但它們並沒有試圖上房頂。
也許是因為沙拉城主已經吩咐過。
雖然遊戲者們在房上跑動,甚至戰鬥,但屬於守衛的串們,雖然也有出現,
卻並沒有上房頂來捉拿或阻止他們,大多巡邏經過,偶爾會停下腳來,與別的居民食材一起看向房頂的遊戲者們。 這也許是那些食材們沒有上房的一個原因。
“我們乾掉曾壽。”
於博書在那些食材們的眼神中,斬釘截鐵的做了決定。
白甜甜挑了下眉,等待著他的解釋,花想容也微笑著同樣等待著他的說明,與他相處久了,自然知道,他不會無緣無故的下這樣的決定。
“他很危險。”於博書果然隨即解釋:“不能確定做菜是最後的任務,雖然我們和他合作過一次,但他並不是可以信任的人,與其留著這種不穩定的因素,不如趁現在,讓他之後沒有任何機會干擾我們。”
他仍然記得巨大風刃,從自己頭頂飛過,輕松切斷巨樹時的那一幕。
他並不在意‘曾壽’看不起自己,自己比他弱是顯而易見的,他在意的是,‘曾壽’的不穩定,現在的‘曾壽’也許對他們沒有任何威脅,至少沒有露出什麽敵意來,但就衝‘曾壽’那不穩定的精神狀態,以及他的正臉是什麽樣的都不清楚,就讓自己無法相信他。
於博書回憶起第一次在巨大火鍋頂部大殿裡,看到的遊戲者們的面容,但仍然無法判斷出,誰才是‘曾壽’,因為除了此時的陳香香和王寬外,都有可能。
他甚至懷疑衛鑫六人,或是那些已經在之前死去的遊戲者中,也有人是‘曾壽’,利用了復活道具,故意死了一次,來變成了如今的‘曾壽’,以讓自己不會被懷疑。
復活道具在第二層中,比起第一層,相對普遍許多,很多人都有,但也算是比較珍貴的東西。
復活道具也是依據效果來區分的,有些劣質或低級的復活道具,甚至無法在世界之主的致死傷害中產生效果。
不過不管復活道具有多珍貴,對於精神不正常的人來說,也和腳上的鞋帶,或衣服上的紐扣、拉鏈的價值差不多。
遊戲者在進入夢魘樂園後,都多多少少的會有些精神問題,但那也只是相對於沒有進入夢魘樂園的普通人而言。
如果說一般的遊戲者是瘋子,是神經病,那如小醜團的小醜,‘曾壽’之流,就是瘋子中的神經病,神經病中的瘋子,要麽就遠離,絕不招惹,要麽招惹了,就一棍子打死,讓他們無法反擊。
雖然之前與‘曾壽’有過合作,但於博書冷靜的判斷,為了之後的安穩,‘曾壽’必須死。
“你越來越有一個真正的遊戲者的樣子了。”花想容稱讚。
“她在罵你和小醜團的小醜沒有什麽兩樣了。”白甜甜不懷好意的翻譯。
“你們進入夢魘樂園裡,不到兩年的時間,能達到他這樣的程度嗎?”花想容沒有反駁,但卻反問。
這一點,白甜甜和陸菲都沒法反駁。
他們進入夢魘樂園的時間,遠多於於博書,但哪怕其中的主要因為,是她們本身並沒有向著第二層來而拚搏的原因,白甜甜是受到蘇若男的影響,且出生環境太好,沒有大多數遊戲者那種為生活所迫,迫不及待想要改變的想法,所以有些懶散。
陸菲則是苦惱於無法睡覺,且沒有對未來的目標,因此得過且過。
可她們也見過不少的遊戲者,於博書在這些遊戲者中,算不上最聰明的,也算不上最優秀的,但他確實成長非常快的人了。
“那是因為他是被夢魘樂園之主看中,又有小醜團提供的幫助,否則我們現在,應該還在第一層呢。”
雖然這麽說,但白甜甜也不對不承認,如果本身沒有能力,即便得到小醜團的幫助,也不可能成長得這麽順利。
也是因為於博書,她才能來到第二層。
於博書沒有在她們的誇讚中沉迷,甚至都沒有在意,他在思考殺死‘曾壽’的可能性。
雖然表面上,‘曾壽’被陳香香與王寬兩人壓製住,並且他們做好了必殺的準備,但,和那兩人一樣,他也不相信,能和花想容打個有來有往的‘曾壽’,會這麽容易,就被陳香香與王寬壓製,甚至殺死。
他向陳香香與王寬所站的屋頂四周掃過。
‘曾壽’是有立方技能的,也許他已經從那間房裡離開,就在附近,用立方技能隱藏自己的身形觀察著了。
因此,除非確認‘曾壽’的真身,他就算決定要殺死‘曾壽’,也絕對不能暴露。
想到這點,他立刻用通話器,向白甜甜與陸菲提醒,並一把抱住花想容,用自己的左臉,與她的左臉緊貼著,在她耳邊輕聲說道:“我們去找食材。”
雖然被他突然的大膽舉動驚了一下,但花想容絲毫沒有害羞之類的情緒,反而立刻反應過來,他這麽做,肯定是有不能暴露的原因,配合的也伸出手,與他抱住。
雖然知道他這麽做的原因, 但白甜甜身上還是立刻冒出了不爽的酸氣。
“我剛才看到,蔥薑蒜,在那邊好像有。”
她指向了陳香香與王寬兩人所在位置之後,靠近被大野豬屁籠罩范圍區域的方向。
那股屁,如同毒霧一樣籠罩住那片區域,久久不散,但也成為了一個很明顯的標記。
“那我們就繞過他們吧,盡量不要與他們發生衝突。”
於博書意有所指的說道。
三女相繼點頭同意。
四人從屋頂,以明顯的繞著那塊地方的動作移動,就是為了向陳香香與王寬兩人示意,他們只是路過,並沒有想要參與進去的意思,否則此時的陳香香與王寬,會將他們當做‘曾壽’的同伴進行攻擊的。
能看得出,陳香香與王寬,還保留有余力,不僅僅是在戒備著於博書四人,也是在戒備著‘曾壽’的底牌。
都是遊戲者,誰都知道,越是活得久的遊戲者,底牌就越多,越隱蔽。
除非有大野豬或沙拉城主那樣的實力,可以無視一些遊戲者應有的手段,也能無視諸多種類的復活道具,否則,不留一手的拚盡全力,那就是找死,這種拚盡全力,與一擊必殺,是明顯不同的,拚盡全力,不一定能做到一擊必殺。
但於博書四人,都做好了隨時戰鬥的準備,不僅僅是和陳香香兩人,也有‘曾壽’。
除了於博書想要殺死‘曾壽’的想法外,也需要警惕‘曾壽’產生認為他們與陳香香兩人聯手殺死他的想法,進而對他們進行主動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