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北面最能打的軍隊……兩輪齊射了,竟然都沒有投降。”看著遠處已經有些坍塌的城牆,克裡斯在馬背上發出了感歎。
和德賽爾預計的一模一樣,北郡的援軍在得知土堡被愛蘭希爾攻破之後,就立即撤退回了自己的領地,然後北郡的那位人送外號隨風領主的城主大人就送來了信函,表達了自己願意稱臣納貢的想法。
不過克裡斯沒有給他任何機會,直接帶兵包圍了北郡城堡,讓這位領主大人徹底絕了繼續混日子的心思。
隨後的事情變得非常簡單,大炮一響,北郡就宣布投降易幟了。任由那些軍官如何督促自己的士兵,可還是沒有人願意直面可怕的“魔法”。很快就有人打開了城門,隨風領主大人也成了克裡斯的階下囚。
幾乎是馬不停蹄的,克裡斯留下了瓦格隆在北郡收拾殘局穩定民心,自己就帶著第1團殺向了瀚海。
這個名字叫做瀚海的領地,原本和塞裡斯城是沒有任何接壤的。它實際上是亞蘭特帝國設置在北方的一個警戒線,用來監視和警戒北方遊牧的草原帝國的。
所以,瀚海實際上是一個軍事要塞,戰備情況在北方諸個領地裡面最好,士兵的戰鬥力也最高――當然,克裡斯打起來也最難。
對方在聽說土堡還有北郡在一天之內崩潰之後,沒有做任何心存僥幸的決定,而是集中了全部兵力,退守到了自己的城堡之中。
“眼前的這個威爾克斯領主……是我見過的最能打的一個領主了……面對大炮,他竟然都能勉力堅持,真是個頑強的指揮官。”看著遠處城樓上正在趁著克裡斯的炮火間隙搶修城牆的瀚海士兵,克裡斯開口讚歎道。
一路走來,大多數對手不是死在了他的炮火之下,就是庸碌的投降沒有一點兒還手之力。給他留下深刻印象的,無非就是渡口城的勞恩斯,還有面前的這個威爾克斯領主了。
看著對方有條不紊的在火炮的攻擊下堅守自己的城堡,克裡斯甚至動起了愛才之心。他手底下能用的將領實在是太少了,所以遇到一個可以用的,他的第一反應是招攬。
“派個機警點兒的士兵靠過去,向城裡喊話,讓他們投降!”克裡斯用馬鞭指了指遠處的城堡,對手下的第1團團長沃爾特吩咐道。
眼前的這個沃爾特團長實際上原本隻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角色,一直都是塞裡斯城堡步兵裡面的一個小隊長,最大的任務不過是看城門之類的雜活罷了。
不過這個沃爾特在克裡斯的臨時軍官培訓夜校裡面脫穎而出,原因是他讀過書,而且有非常強的學習能力。作為一個沒落的傳統中產階級,沃爾特小時候受過良好的教育,這是他如今執掌克裡斯主力1團的資本。
他也是克裡斯樹立起來的一個樣本,一個非傳統型的指揮人才。沃爾特作為這個樣本,也很好的將自己學習到的知識運用到了戰鬥中,成為了這個世界第一代技術型指揮官。
當然了,他還有瓦格隆副官科裡亞兩個人被委以重任,也從側面反映出了愛蘭希爾公國現如今在軍隊指揮系統之中,是多麽的人才匱乏。
“是!陛下!”聽到了命令,沃爾特沒有絲毫的遲疑,立即下達了各種作戰命令,一切都顯得有條不紊:“火炮停止射擊!派人去勸降!”
經過土堡之戰的混亂,這位學習能力比較強的沃爾特團長不再如同第一次指揮戰鬥時候那麽的驚慌。和狙擊手是子彈喂養出來的一樣,
名將也隻是被戰鬥喂養出來的怪獸罷了。 已經準備就緒的第三輪炮擊被命令停止了下來,一個嗓門大的擲彈兵摸索著來到了城堡上的弓箭射程邊緣,開始大聲的勸說裡面的將士放下武器投降:“放下武器投降吧!這麽戰死不值得!”
回答他的是瀚海城堡內射出的一輪弓箭,並不密集,但是卻很堅決。似乎是好不容易找到了開火機會的原因,對方的弓箭手一口氣射了兩輪羽箭。
可惜的是,沒有弓箭飛到擲彈兵藏身的地方,甚至堪堪飛到他面前的箭支都沒有。在大炮的怒吼面前,這樣的還擊連喘息都算不上。
那擲彈兵帶著鄙夷站起身來,不屑的拍打了兩下自己的軍服,轉身返回到了自己的序列之中。經歷了兩場勝利之後,他已經有了作為愛蘭希爾擲彈兵的驕傲,自然也就對那些一觸即潰的對手有了蔑視之心。
就在克裡斯勸降瀚海城堡內的守軍投降失敗的時候,在遙遠的戰場邊緣,一處山坡之上,有一雙眼睛正在打量著愛蘭希爾的進攻部隊。
一個留著整齊的胡子的中年人穿著一身皮甲,挎著一柄長劍,英武的騎在一批黑色的戰馬上。他孤身一人,馬鞍的後面還掛著一個小小的行囊。
他從腰間摘下了水囊,拔開木塞喝了一口裡面的清水,然後用手抹了抹嘴角。將水囊掛回到了腰間,他輕夾了一下馬腹,就禦馬前行,向著愛蘭希爾的軍陣奔去。
而與此同時,瀚海城的城牆內,威爾克斯領主按著自己的寶劍,憂心忡忡的透過一處垛口,看著地平線上,那些可怕的噴吐著白煙的武器。
他面對北方遊牧的民族,一直都以防禦見長。瀚海的士兵也非常善於防禦,因為他們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在遊牧騎兵南下的時候,堅守住自己的城池。
隻要他們堅守幾十天的時間,側翼的土堡騎兵就會在北郡的士兵掩護下,對遊牧民族展開反擊――這套戰術已經沿用了上百年,還沒有出過大的紕漏。
可誰能想到,短短十幾天的時間,一個崛起的公國愛蘭希爾,就能夠接連攻破土堡還有北郡?
“唉……”撫摸著堅硬的垛口,威爾克斯發出了一聲微不可查的歎息。這一次他是沒有援軍了,那城外的那些愛蘭希爾的士兵該怎麽樣才能退去呢?想了一個早上,他依舊還是沒有想出這個問題的答案。
“大人!”他的副官按著寶劍走了過來,身上的鎧甲發出了好聽的嘩啦聲響,副官的臉上還掛著一些灰塵,這讓他看起來有些狼狽:“對方派人來勸降了,被我們嚇走了。”
“這一次我們沒有援軍了,布爾喬斯。”威爾克斯搖了搖頭,對自己的副官歎息道:“城外的敵人不會退去……我們……也堅持不了多久了。”
每一個領主都有一些自己的親信還有屬下,威爾克斯領主手下最能打的一個軍官,就是他的副手布爾喬斯了。這位瀚海領地的副將那也是名聲在外,同樣也是能打硬仗的厲害人物。
隻不過,再如何厲害,面對從未見過的大炮,他也是沒有什麽辦法,隻能硬著頭皮堅守在城牆上,希望可以等來奇跡的出現。
“大人,敵軍有這種武器,土堡還有北郡接連戰敗,就不奇怪了……”布爾喬斯按著寶劍,低頭對威爾克斯說道:“不過我們還能堅持……”
可是……堅持又有什麽用呢?哪怕對方沒有大炮這樣的武器,在失去了盟友土堡還有北郡之後,孤立無援的瀚海,也不可能讓愛蘭希爾退兵了。一旦這麽僵持下去,對於體量較小的瀚海來說, 無疑是滅頂之災。
他們勝利的唯一希望,就是能夠憑借堅固的城堡,堅守到冬季來臨。到時候氣溫下降,駐扎在野外的部隊自然吃虧,也就不戰而退了。
讓人絕望的是……對方有大炮可以拆毀城牆,別說堅持到冬天了,如果對方彈藥充足全力猛攻,瀚海城堡可能連今天下午都堅持不住。
“再等等吧……也許,奇跡會出現呢。”威爾克斯皺著眉頭,又看了遠方已經沉寂了好一會兒的愛蘭希爾軍陣,半晌之後才擠出了這麽一句話來。
另一邊,正在準備新一輪進攻的克裡斯,得到了一個有意思的匯報:有一個人想要見他。
這還真是一個新鮮事兒,因為這可是在戰場上,他的軍陣剛剛還在炮擊敵軍的城堡,那響徹天際的炮聲,尋常老百姓聽見之後早就遠遁山林了,哪裡有人主動靠上來的?
“對方帶著佩劍……穿著皮甲……留著整齊的胡須,看起來很精神。”來匯報的士兵盡可能的形容了一下對方的形象,讓克裡斯更感興趣了。
“讓他過來吧!”克裡斯騎在馬上,手指頭在劍柄上不停的敲打著,饒有興致的等待著對方的到來。他的身後跟著十幾個忠心耿耿的塞裡斯騎兵,身前還有數百支步槍,所以他也不怕對方搞什麽花樣。
於是,他從容的看著對方牽著馬一步一步靠近了他。這中年人長得並不高大,卻給人很有氣質的感覺。他牽著馬,按著寶劍,就這麽站在了克裡斯的面前,淡淡的開口說道:“我叫莫德萊爾,前來投靠愛蘭希爾大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