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
“這家夥還沒醒……”
克拉拉感覺有人在猛拍自己的臉頰,是那個被稱作死侍的紅色變態。
“死侍你下手太重了啊!”
“這家夥又會暴斃的!”
這次是那個黑發的小女孩推開了死侍,然後用冰水浸泡過的手帕貼在了克拉拉的額頭上,手帕順應重力撇下了一角順帶連帶克拉拉的鼻子一並捂住。
【這個家夥怎麽回事!誰會用降溫的方式來護理病人!】
【而且他們難道看不住來我要窒息死掉了嗎!誰來救救我啊!】
克拉拉想到這裡,那顆因求生欲而拚命跳動的小心髒促使她驚醒,猛得坐了起來。
“別把冰手帕放我臉上啊!!!”
“你們兩個!”
克拉拉憤怒地衝二人放聲咆哮,整張臉漲得通紅,而她被冰手帕敷過的額頭與鼻梁還要更勝,直接成深紅色,難以想象那浸泡手帕的冰水到底溫度有多低。
但是被克拉拉怒斥過後,那二人仍舊一副完全沒有被嚇到的樣子,默默凝視著她。
“誒,死侍你們撿回來的小姑娘醒了”
這時一個光頭從他們身後走了過去,路過的時候瞥了一眼克拉拉,像是看從路邊撿來的寵物一樣。
“嗯?”
克拉拉總覺得這個光頭好像在哪裡見過,而且不止一次,但具體在哪就是想不起來。
“喂喂。”
“喂,新來的。”
一隻小手突然擋在克拉拉眼前,不斷揮動,遮住了埼玉沒入廚房的背影。
克拉拉循聲望去,是那個黑發的女孩。
“我叫蘇拉婭·卡迪爾,比你先來,所以從今天起我就是你的老大了。”
“請你注意點自己的形象,那個光頭是我們教派的靈魂人物,不是你能隨便看的。”
“要知道只有在十八歲成年那天,剃頭明志效忠光頭的人才有資格去仰望這位大人的背影,懂了嗎?菜鳥?”
蘇拉婭嘴裡濤濤不絕,弄得克拉拉一陣迷糊,克拉拉向死侍投去疑惑的目光,順帶她還看見了那個衝死侍走過來的盲人。
很奇怪,這個人雖然在室內戴著墨鏡,緊閉雙眼,但他在這間屋子裡行動的時候毫無障礙。
“死侍你一天都教了小蘇拉婭什麽東西!”
“她還是個孩子啊。”
馬特一把揪住死侍的衣領,語氣中十分生氣,他還記得今早第一次見到蘇拉婭時候的場景,這孩子明明那麽的可愛,那麽活潑,和死侍出去溜了一個下午回來,不止帶了個病童,還變得這麽……詭異……?
“哪裡是我教她的!是這個死孩子自己學來的好嗎!”
只見死侍和馬特當場扭打在一起,兩個身高一米八幾,渾身肌肉的男人在地上猛烈互搏。
克拉拉直接被這個畫面驚住了,這都是些什麽人啊?這個屋子是怎麽回事?
為什麽變態要和盲人打架,還打不過盲人?
為什麽小女孩口中會頻頻驚現光頭神教?那個在廚房默默做菜的光頭,難道一點也不介意屋子裡有這麽一幫奇葩麽?
誰來幫幫自己理一理,現在究竟是什麽情況?
克拉拉化身滿腦子問題的問題少女,她從旅館逃出來的時候,死都沒有預想過自己會被一幫更糟糕的人給帶回家了。
不,這是綁架!
克拉拉眼前一亮,她突然想通了什麽。
“啊啊啊啊啊啊!!!”
“誰來救救我!有人綁架未成年女童了啊!!!”
“這裡還有兩個變態,一個光頭!!!!”
克拉拉從沙發上跳起來,一邊尖叫一邊跑向窗戶,生怕慢了一秒就被身後那些惡魔給抓了回去。
但是出人意料地,身後那些人只是看了克拉拉一眼,又繼續埋頭互毆,黑發女孩掏出手機在旁邊瘋狂錄像,完全沒有會被關進監獄的自覺。
且當克拉拉把頭探出窗外,打算開始下一輪求救的時候,她才意識到自己是多麽愚蠢。
頭上突然澆下來一盆溫熱的水流,衝擊著克拉拉的腦殼,將她整個人向下一推,頭直接砸在了窗戶的框上。
那水溫熱的恰當好處,裡面還混著一些白色的碎屑,看起來真的像極了某人的洗腳水。
隨後而來的是樓上暴躁大媽的咒罵聲,克拉拉向樓上望去時,那張碩大的嘴巴不停扇動,噴濺出來好多口水打向克拉拉的臉頰。
“死小孩你他媽鬼叫些什麽!別一受委屈了就在這裡作!”
“要哭就給我往東邊的樹林裡走,在那裡鬼叫沒人聽得見,聽見沒有,東邊!”
“再讓我在晚上看見你那張醜得像隻深海魚的臉,我就把你給切了做成垃圾日式餐廳的刺身!”
大媽如此說道,至於後面大媽又說了些什麽,克拉拉因為過於震驚,什麽也沒有聽見,光是望著大媽那張鐵嘴去了。
自己的下巴拉得老長,那些洗腳水順著脖子將全身衣物淋濕了她也沒有發覺,當然她後來是發覺了,但那已經是埼玉他們開飯時,克拉拉被他們拍醒後才注意到的。
“埼玉哥哥,那小姑娘在哭誒。”
蘇拉婭用叉子叉起了一片熏肉塞進自己嘴裡,她嘴巴鼓得大大的,就像一隻倉鼠。
開飯已經很久了,克拉拉一直沒有過來,這讓蘇拉婭對自己的小夥伴感到有些擔憂。
“不知道,要不你去勸勸吧,而且人家看起來跟你年紀差不多,別叫人小姑娘。”
埼玉低頭吃著意面, 使喚蘇拉婭去把克拉拉給叫過來吃飯。
而蘇拉婭點點頭說了句“好的!”,便從椅子上跳下來,向克拉拉走了過去。
克拉拉此時正抱腿蹲在牆角,自顧自流淚,每當淚水流下來她都會想起今天晚上淋過的洗腳水,痛不欲生。
“嘿,小弟。”
“死侍說過,我們唯一需要擔憂的就是那些在街上走來走去的條子。”
“所以從今天效忠光頭教開始,你必將走上榮華富貴的人生巔峰,不要再因為一盆水而哭泣了好嗎!答應我!”
蘇拉婭說這些話的時候一臉正氣凌然,彷佛在街頭混跡已久,一切都是理所當然一般。
然而在餐桌上的死侍可就不好受了,馬特衝上去就卸了死侍的關節,死侍因為脫臼而痛得當場發出慘叫,並且馬特接下來對死侍進行了更為嚴厲的製裁。
“什麽東西啊……”
克拉拉抬起滿是淚雨的臉頰望向蘇拉婭,以及她身後又開始互搏的兩個壯漢,年幼的心靈忘卻了那盆洗腳水,反而陷入了更深的困惑當中。
“什麽什麽東西。”
“我是你的老大。”
蘇拉婭李起大拇指指著自己,露出潔白的牙齒,臉上用力擠著一個燦爛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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